第一百三十四章 猶未可知
「姐,你能原諒牛世宗就說明你是一個很有胸懷的女人,我自愧不如。所以,還是忘記那些不愉快,有質量地度過接下去的每一天,這是我最想看到的。」汪洋修說。
「姐就愛聽你說話,叫我說就是一個字:賤;兩個字:賊賤。」張劉柳說。
「呵呵.……這就叫真愛,傻傻的愛一個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粹的感情,除了父母對自己的孩子,一般人做不到,但是姐,你做到了,我再敬姐一杯。」汪洋修說。
「可他並不知道珍惜,成天沾花惹草的,我都覺著丟臉。」
「姐,這你都知道。」
「不是我想知道,他差一點兒就被開除公職,就因為風流成性,哪個部門都不願意要他。我真想變成一個又聾又瞎的老太婆,耳不聽眼不見心不煩。」
汪洋修對張劉柳的仁忍懷有敬意的同時,不由得想起胡文浩來,也許這是男人的通病?夫妻或是戀人之間的愛情若想矢志不渝真的挺難,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或許只是形式上的圓滿。如今,更多的人並不願意犧牲真實的自我去滿足別人的感官,虛假的繁榮並不能填充他們內心的空虛與恐慌,從而選擇放手。你並不能說他們自私,因為誰腳上的鞋不舒服都挺難受。
夜已深,汪洋修想在濃密的鬍鬚爬上臉龐之前和代駕一起把張劉柳送回家。
顯然,張劉柳還意猶未盡。
「汪總,我冒昧地問一句:你有男朋友沒?」
張劉柳見汪洋修笑而不答,又問:「你那麼優秀一般人真配不上,我給你介紹一個和你一樣優秀的男生,行不?」
「劉柳姐,謝謝你的美意!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優秀,我有很多毛病。」
「我們雖然認識不久,但我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人,又漂亮又懂事,誰娶了你這樣的好姑娘,誰家祖墳都得冒青煙。我外甥也特別優秀,我就覺得你們兩個特別般配,要不哪天見一面?」張劉柳說。
「改天再議哈,今天太晚了,明天還得上班,我叫代駕送我們回家,好嗎?」
第二天下午,張劉柳來找汪洋修商量什麼時間與她外甥見面的事。
汪洋修有些為難,沒想到張劉柳對這件事如此上心,如果一口回絕不見,一定會給張劉柳一個不信任她的錯覺。
汪洋修還沒有從失去胡文浩的痛苦中完全走出來,她雖然從不說起此事,事實是她身邊很難找到可以傾訴的人,即便能找到可以傾訴的人,礙於面子,她又能對誰傾訴?
只有何建翔,汪洋修失戀之後,何建翔就開啟了定期給她做心理疏導的模式。
何建翔今天休息,一大早就給汪洋修打來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見面。他每次約汪洋修做心理疏導都盡量避開專業名詞,避免不愉快的心理暗示,他的內心對汪洋修也越發的體貼與疼惜。
汪洋修說:「時間倒是有,就是已經安排出去了。你晚上陪我去見一個人,好嗎?」
何建翔早已喪失拒絕汪洋修的能力,掛斷電話后,他猜想那個人會是誰?
張劉柳替外甥選擇了一個不錯的餐廳,她說大家一起吃一頓飯很自然,會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尷尬。
當何建翔陪著汪洋修出現在張劉柳和她外甥面前的時候,張劉柳有些吃驚:汪總帶個男神來!她外甥卻顯得很淡定也很自信。
張劉柳的外甥叫薛子舟,是一名外企高管。確實如張劉柳所言,此人乃一表人才,丰神俊朗,身形健美,最有特點的是他的笑:無邪有善。
四個人落座之後分別做了介紹,此時,何建翔似乎嗅出了相親的味道。他內心喜憂參半,喜的是汪洋修對他一如既往的信任;憂的是他依然沒有入汪洋修的法眼。
整個相親過程,基本上都是張劉柳在與何建翔聊天,她對何建翔的醫生職業很感興趣,諮詢了很多有關健康的問題,何建翔專業的回答讓她欣喜不已,天真可愛的像個孩子。
薛子舟一直保持著紳士風度的同時也表現出他體貼細膩的一面,汪洋修一個擦手的小動作他都會積極配合,主動把紙巾盒移到她的手邊,張劉柳看在眼裡喜在心上。
今晚的四人聚餐只有張劉柳喝了兩杯紅酒,其他三個人都開車,故滴酒未沾,她顯得尤其興奮。
「我再多說幾句哈,千萬別嫌我老太婆啰嗦。當初我和牛世宗就是由媒人介紹認識的,我是過來人,沒人能完全了解另外一個人,有時候就算是父母也做不到完全了解,甚至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你了解他的生活,可能不了解他的工作;你了解他的家庭,可能不了解他的人品。所以,我要告訴你們兩個年輕人,如果感覺看著還算順眼就試著相處相處,相處之後再做決定不遲哈。我不是怕擔責任,而是不希望耽誤你們一生的幸福。你們說是不是?」
汪洋修感覺張劉柳說得很深刻,這就是生活帶給她的經驗,很痛卻很寶貴。
「姨媽說得對,我已經加汪洋為好友了,姨媽就放心吧!我們會慢慢了解,好好相處。」薛子舟說。
說到了解與否,張劉柳了解汪洋修的只能算是皮毛,甚至連皮毛也沒有完全了解,可見人與人之間是有多麼玄妙?故此,若想給一個人下結論應該是一件很難的事,評說尤其不易。
之所以有人認為人與人之間很簡單,要麼是這個人太自以為是,一切從自己的主觀出發;要麼是這個人真的很簡單,所見的一切也就變得簡單。
顯然,張劉柳是一個極其簡單且善良的女人,她當然希望汪洋修能與自己的外甥結成秦晉之好。然而,汪洋修心理和生理上諸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薛子舟是否能夠欣然地照單全收?這諸多的秘密也必將成為薛子舟走進汪洋修心裡的諸多障礙,他能否勇敢地逾越?這所有的疑慮都已成為何建翔心中的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