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 門房秦大爺
最近夢都特別不平靜。
六司之中的提刑司內，空曠的院子裏麵擺放著七個擔架，上麵用白布蓋著七具屍體，一大早就送到了提刑司中。
提刑司柳如是看著身前的七具屍體，這些屍體都是最近幾天出現在夢都街頭的，他們的麵目模糊，看不清樣貌，身體上沒有任何傷勢……
更為驚奇的是，整個夢都之中同時並沒有出現這麽多的報案者。
都說屍體是不會說話的，但是對於提刑司內的仵作來說，一具屍體的價值要比屍體鄰居張三李四，王二麻子的無聊供詞有用許多。
在經過了提刑司仵作的認真檢查之後，果然得出了很多結論。
比如，這些屍體都非普通人作案，而是修煉者利用自己強大的靈值作案，才會得逞。故意毀去的容貌無法複原……看來凶手十分害怕這些人的身份被人得知……
柳如是眉頭一皺，
“怎麽感覺和城隍廟一案，有些相似？”
想到這裏，不如找王莫問問看吧。
……
安靜的著筆司中仍然隻有王莫一個人，不過現在的王莫已經成為了著筆司的司令，一個光杆司令。柳如是想到自己對王莫的評價，王莫和王矽一路人，都是尋常人眼中非常古怪的人。但也都是聰明人……
快到寒冬，小院中的池水似乎變得非常厚重，平靜的水麵上看不到任何生物，似乎快要結冰一般。
柳如是將手頭的卷宗擺放在了著筆司中的小石桌上。
“王莫大人，最近出了點事，還要請你看看這事和當初的城隍廟一案有沒有關聯。”
時過境遷，王莫已經成為了著筆司的小司令，和王矽平起平坐，柳如是已經落在了後麵。但是柳如是絲毫沒有自己比別人矮一頭的覺悟。這就是這位曾經夢都子弟的獨特之處，要不除魔司的司令王矽也不會一直和他是朋友。
“好，請稍等。”
王莫並沒有立刻出來，似乎還有要事要處理……不過著筆司就是一個抄書的衙門，又有什麽要事呢？
柳如是的好奇心一閃而過。
好在，王莫沒過多久就走出了院子。
“怎麽，找我什麽事？”
“給……”
天氣寒涼，王莫已經換上了厚厚的棉衣，就算是修道中人也難免冷熱災病。看到卷宗上的慘狀之後，王莫也皺起了眉頭。
“這件事應該和城隍廟一案沒有關係……你仔細去看，城隍中遇難的都是途徑城隍廟附近的男子……他們都是一副十分虛弱，好像被吸了陽氣的樣子，而不是像這個案子，都被除了麵孔……更何況……”
王莫還有話沒有告訴柳如是，隻要夢妃不接近城隍廟，九尾妖狐就不會發難。所以，這應該和之前的案子都沒有關係。
再加上當日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夢妃，九尾妖狐似乎在那具身體上占據了主導……無論如何，夢妃從皇宮中出來作案的幾率都很低。
而且，皇宮之中的女帝大夢如歌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嘛？她能夠接受自己前次隨隨便便的結案，就說明也對內情有一定了解。
畢竟陳賢之是大夢國師，皇宮內出現了妖怪的事情，怎麽會不告訴現在的大夢之主，大夢如歌呢？
隻是九尾妖狐的實力太強，隻能智取不可力敵，所以現在才會相安無事吧。
就聽到柳如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這案子我還得好好研究研究……”
……
天氣涼了，如今的殺人案在夢都之中傳揚開來，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王莫從著筆司回到家中。
這裏是曾經許攸租給他的小房子，自從許攸變成魔道中人被六司高手圍殺在都督府中後，這處小房子已經被人遺忘……
當他再次打開《天書·魂冊》時，冊子上麵的任務還是原來的任務。王莫直接叫出了城隍爺。
“你是不是對哪個魔道中人一直念念不忘，想殺掉別人？”
“我……”
城隍爺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似乎很害怕。他一時間沒有回答王莫的提問，而是跪在地上，身體發抖，十分奇怪。
“這麽說，有這個人了？”
城隍爺艱難的點點頭，他也好奇王莫是如何知道這樣一個人的。但是在王莫身前，自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也沒有隱瞞的可能。
“陳賢之吞掉了你的敕命，你都不想找他報仇，到底有哪個魔道中人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呢？”
城隍爺回憶起了那段被陰影覆蓋的歲月，顯得格外憔悴。
“說來不怕上神笑話，許多年前，小老兒剛剛把敕命上交給大夢時，心中也曾十分不忿……有一位魔道混入夢都的官員前來城隍廟求簽……”
“我當時就想找人出出氣，誰知道對方實力遠超過我，最後不但把我暴揍一頓，更是霸占了城隍廟，讓我給他端茶倒水，否則就要把城隍廟毀掉……”
王莫總算知道了城隍爺為何有如此大的怨氣。
“許多年前？城隍爺上交敕命應該是八百多年前的事了吧。”
城隍爺一把鼻涕一把淚，
“誰說不是呢……之後整整三百年中，此人都以各種不同麵孔來到城隍廟中，欺壓於我！所以，我當時就發誓，一定要把此人挫骨揚灰，讓他無法再入輪回！”
城隍爺的怨恨深入骨髓，說話時不自覺的發起狠來，模樣十分凶狠，恨不得吃了對方一樣。
“此人是誰，現在還在夢都嘛？也許我能幫你……”
勿論對錯，王莫隻是想到了冊子上的任務，做一個了結。
“他就是城隍廟如今的門房秦大爺……”
城隍爺一提到這個名字，就十分痛苦，好像回到了過去的那些暗無天日的日日夜夜。
“門房秦大爺？真是個好名字。”
“我會去見一見這位秦大爺，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王莫屢次出入城隍廟，除了第一次以外，都沒有注意到這位秦大爺的存在。看來對方的實力也要比自己高很多……
可是，王莫並不太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