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緣斷
多麽心思歹毒的女人,殘殺同門毒害師父,還將所有問題都栽贓嫁禍到別人身上。如此欺師滅祖還企圖誆騙天下人,恬不知恥。別欺騙的人明顯都不願在聽信南燭所言在此與赤月教開戰,收起的刀刃也悄然對準了她。
“青蘿前兩天因執行任務不利已經被我逐出師門,琳琅郡主是要拿一個非我師門的人與我對峙嗎?”南燭感受到了大家對她的懷疑,赤月教的人都在旁邊像看好戲一樣的看著自己,沐雪眼中的冷漠仿佛說著她的自作自受,而溫景安的目光始終都不在自己身上。南燭咬著牙,死活也不能讓自己在這個地方就此身敗名裂。
“南閣主還真會說,前一天還是情同姐妹,現在就是非我同類了?”謝琳琅聽著她這蹩腳的理由忍不住笑道,“那你就說說你是因為執行什麽任務不利而被逐出師門的吧。”
沒想到昔日的師姐妹竟會走到這一步,青蘿的臉都被氣得通紅,心中悲憤,冷哼一聲說道:“能是什麽事,不過就是我對她殺害師父有些怨言,沒想到師姐你竟然會變成這樣,為達目的不折手段。”
懷疑的理由隻要一個就夠了,解釋再多在外人看來也不過是自圓其說。尤其是那些原本打著正義旗號卻發現隻是被人當槍使的人,即使說得再多,他們也不會多信。
“呦呦呦,這劇情反轉的我都替你捏了把汗呢。”煉月搖著步子,不徐不疾的走到了沐雪身邊,將纏在南燭手上的金蟬絲收了回來,嫵媚一笑,“你看我們是先處理這邊的事還是你先解決你的內部矛盾呢?”
這哪是什麽二選一的選項,現在在所有人眼裏沐雪都是被害者,自己這個加害者怎麽還能對她出手。事情本來會很順利的,沐雪會死在這裏,溫景安也會忘了她,赤月教會重創,自己也會慢慢走到武林中心。可都是因為謝琳琅,為什麽她的行動會這麽快,為什麽她要來阻礙自己。真是可惡。
“南燭生來就適合做殺手,不過可惜了,她沒有身為殺手的決絕,情感過於豐富,心胸又太狹隘,錙銖必較是認真但對於我們這一行卻不是好事,你比南燭更懂得隱忍,比紫苑更有心機,若你想得到你想要的就去依靠謝琳琅吧,她會幫助你的。”
南燭和謝琳琅兩個打了起來,謝琳琅的拂袖絲綢在空中翩翩起舞,任憑南燭使用暗器有多熟練有多快都被謝琳琅揮舞的絲綢給擋了下來。兩人之前也有交過手的,但這一麵倒的情景看著真叫人唏噓,這般實力,怎麽支撐得起淩煙閣,坐得了閣主之位。江湖中的傳聞始終都隻是傳聞,信不得真。
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南燭那言過其實的武功上時,剛剛悲憤而痛心的青蘿隱在人群嘴角微微翹起。南燭大概做夢也沒有想到淩霄臨死之前跟自己說的那一番話會置她於死地,更沒有想到自己早就在她使用的武器上做了手腳。沒有人會知道,不是傳聞言過其實,實則南燭早已力不從心。
“還請郡主手下留情。”溫景安為南燭擋住了謝琳琅致命的一擊,他將單手接住的謝琳琅舞出的絲綢雙手捧上,“內子放下這等大罪理應由淩煙閣內部處理,郡主繁忙又是朝廷中人,這事就不勞煩郡主出手了。”
眾人所指,真相大白,溫景安竟然還願意站出來護住她,南燭的感動,沐雪的憤怒,他都置之不理。
“你要袒護她?”沐雪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這樣的看著他,沒有絲毫感情,單單隻是詢問。
溫景安沒有回答,隻是撇過了頭不看沐雪。
“好,很好,溫景安你真不愧是應無憂的徒弟。”沐雪將腰間一直戴著的那個玉佩扯了下來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殺夫之仇不共戴天,你我之情猶如此佩,回去提醒你的師父不日我便會去青雲拜訪,好好感激他當年的恩情。”
沐雪說完找謝琳琅借了馬,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費勁全身的力氣將顧言搬上了馬背。他如此安詳地睡著,嘴角的血都已經凝固在了臉上,她捧著他的臉擦了擦,翻身上馬,“阿言,我們回家。”
剩下的事都跟她無關,在場的人誰也沒有攔她,任憑兩人一馬而去。謝琳琅也不在與南燭爭鬥,反正後果她也已經預料到,欺一個再無力反駁之人也沒什麽意思,便隨著沐雪之後離開。煉月看著狼狽不堪的南燭嗬嗬直笑,也懶得在多加一些冷嘲熱諷,看著葉殤悄然無聲的離開她也很快跟了上去。在場的人多少都要給青雲一些麵子,既然溫景安全力維護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麽,大家也都開始陸陸續續離開。
眾人消散,南燭感動的想要抱著溫景安,他卻無動於衷的將她掙脫開來。地上的玉佩已然碎成幾塊,他無力的蹲了下去,一塊一塊的將碎片撿了起來,用手帕包住,哪怕手指被割破,他也聽不見其他,看不見其他,隻是拾著那些碎塊。有些碎成了砂礫,被風吹散,他也不願放過。
從此再也拚湊不齊的碎片,從此再也不在完整的玉佩,就像她說的一樣,這塊玉是他們的開始,也成為了他們的結束。
從此‘安’不在,又何以心安。
這次較小的交戰赤月教損失並不算重,滅日跟無辰大概統計了一下想要想葉殤匯報。可葉殤就這樣站在那裏,看著為了這次大婚而特意從梨林運來的梨樹,它還開得很盛,花香也傳得很遠,隻是種花人已經不在。葉殤不自覺的捂著自己左邊胸口,心髒還在跳動著,隻是有那麽一點點疼,就那麽一點點,隻是一點點。
煉月看著葉殤的背影雙手握成了拳,她阻止了滅日過去,那個背影她看過,是他們初遇的時候,她知道這個時候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