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子宮癌
回到家的時候,章太太正抱著小季輕輕地唱著催眠曲,一見秦嘉石和章盈盈走進來,趕緊迎上去,問:“怎麽樣了?”
其實,章太太一見秦嘉石進門時的臉色,心裏就“咯噔”了一下。
秦嘉石眼中泛著淚光,還沒來得及回答。章盈盈就一把搶過秦嘉石手中的化驗單,遞給她母親,並且大聲嚷嚷著說:“姐姐得了宮頸癌晚期了!”
這一嚷,把本來在房間裏快要睡著的宋采白驚醒了,也驚動了一屋子的傭人,傭人全都跑到客廳裏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麵麵相覷。
他們雖然都很喜歡夫人,但是,人性就是這樣,當別人發生重大的不幸的時候,雖然會表現出同情,哀歎,但是心裏大多還是圍觀的心態的。
宋采白一下子覺得真的病重起來似的,她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艱難地走到大廳,問章盈盈說:“盈盈,你,你說什麽?”
“姐,你自己看看醫院的報告單吧!”林盈盈說著又把報告單塞到了宋采白的懷裏。
宋采白拿著報告單,上麵白紙黑字的寫得清楚,宋采白的手哆嗦著,大顆的淚水滾落下來了。
“采白,這不是真的!”秦嘉石衝過去,一把抱住了宋采白,他吼叫著說:“這不是真的!我們去國外檢查,我們去國外!”
宋采白抬頭看著秦嘉石那悲痛的臉龐,他即使是在悲痛中,也顯得是那麽的英俊。
她苦笑著說:“別傻了,華飛醫院是全國最大的婦產科醫院,這麽簡單的事,不會看錯的。你別傻了。”
秦嘉石緊緊地摟著宋采白,竟然像一個孩子一樣,伏在宋采白的肩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我們去積極治療,采白,我帶你去國外治療,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秦嘉石哭著說。
宋采白心疼地摟著他,帶著慘白的笑容,說:“中晚期了,嘉石,有用嗎?我從前做義工,不是沒有見到癌症中晚期的病人,在治療中受了許多折磨後,還痛苦地死去。沒用的。”
“采白,你不要這樣。你會好起來的。”章太太已經是泣不成聲。
宋采白看著哭泣的母親,說:“媽,我覺得很幸運,很感恩,這一輩子,我總算見到了我的親生父母。原來,你們沒用遺棄我,你們還是這樣的愛我。我很甜蜜了。”
又捧起秦嘉石的臉,他此時在巨大的害怕和悲痛中,就像一個孩子一般,不知所措。宋采白說:“嘉石,我很感恩,我這一輩子遇見了你,是我最大的甜蜜,我此生無憾了。”
又從母親手裏接過小季,走到章盈盈麵前,鄭重地遞給章盈盈說:“盈盈,我走後,小季就交給你了。交給你,我比交給別人放心。我知道,你對你姐夫也…..”
宋采白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秦嘉石喝斷:“采白,你胡說什麽呢!”
章盈盈卻從宋采白手中穩穩地接過小季,明澈地大眼睛眨了眨,說:“姐姐,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地去吧,我這一輩子,會對小季像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
宋采白欣慰地笑了笑,揩幹了臉上的淚水,轉身回到了房間。她打開櫃子,開始收拾東西。
秦嘉石衝進屋子,吼道:“采白,你幹什麽?”一邊抱住她,製止她。
宋采白卻掙紮著說:“嘉石,放開我,你讓我人生最後的一段時光,做點自己想做的事吧!”
秦嘉石聽宋采白這麽一說,無力地放開了宋采白,他流著淚看宋采白收拾東西,要離開這個他們共同的家。
宋采白的心裏何嚐不悲痛?她邊收拾東西邊淚如雨下。隻是想起,今後自己是不中用的人了,不知道何時死。
宮頸癌啊,說句不好聽的,連和秦嘉石肌膚相親的時候,也都掛念自己的癌細胞會不會影響到他。
而且,小季從此以後,就交給盈盈了。如果自己一直在這裏,小季怎麽能夠任盈盈為母親呢?趁著小季現在還小,趕緊離開,讓她認為,盈盈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將來對孩子的心理好,盈盈也不會難做了。
盈盈的心思,她其實早就知道了。隻是之前都不情願麵對,現在好了,也許是上天的一種成全吧。
自己從小就命運多舛,終究是福薄之人。隻是上蒼待自己也不薄了,這一輩子,見到了親人,有一個妻子,有一個孩子。
“采白,你要去哪兒?”秦嘉石知道宋采白決心已下,是攔不住的,隻想知道她日後的去向。
“我想去流浪一段時間,看看這個世界。”宋采白講了一句很製式的話。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她隻是不想住在這裏,給別人增添悲痛和傷心。
宋采白收拾完,正要出門的時候,章作之進門了。他一接到太太的電話,就當即放下手中繁忙的事務,乘坐最近一般的飛機趕了過來。
他不敢相信,他的大女兒怎麽如此的命苦,才剛剛尋到了父母,卻要不久於人世。
“采白,你怎麽不肯治療?宮頸癌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啊?”章作之含著悲痛的淚水,盡量吧話講的輕鬆。
“爸爸,姐姐都是晚期了。”章盈盈在一旁插嘴,她手上還抱著小季,似乎抱著一件戰利品。
“你閉嘴!”章作之喝道:“現在醫學這麽發達,你姐姐一定會好起來的!”
宋采白抬起布滿淚水的臉,看著她親愛的父親,說:“爸爸,我從前做過義工,護理過癌症病人,我知道,這宮頸癌,非得切除子宮再化療不可。”
“何況,我已經是晚期了,就算去治療,也未必有用呢。”宋采白說著,就哽咽了。
又努力地撐下去,說:“爸爸,這樣的話,還不如讓我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去周遊世界,到處看看,不要讓我在病床上那麽痛苦,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章作之知道宋采白說的都是實情,隻是他不甘願沒有努力過就放棄了治療。宋采白說過後,他扔下手中的提包,低落地坐在沙發上,抱著腦袋,“嗚嗚”地哭了起來了。
宋采白蹲下,把頭伏在章作之的膝蓋上,說:“爸爸,不要這樣,能夠認到你們,我已經和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