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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初次冷戰

  容菀汐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緊閉的房門,眉頭緊鎖。 

  他是放棄了,她是贏了。可是心裡的舒緩,怎麼就是那麼淺淺一層兒、就是那麼短短一瞬呢? 

  那一瞬慶幸過後,心底里卻依舊沉重得很。不知怎麼的,好像有很多混亂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沉沉地壓著她。 

  她很確定,這種沉重,並非僅僅來自於她在宸王面前失了尊嚴、脫光了衣裳。 

  可是到底還有什麼,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身上有些涼,容菀汐只覺得心力交瘁,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穿衣服了。只是將一旁的被子扯了過來,將自己的身子包裹起來。就這樣,不想動、什麼也不想想。 

  閉上眼睛,想要讓自己沉沉地睡去。 

  睡吧……睡著了,心底里那些糾纏在一起的混亂的情緒,都會隨著沉沉的睡眠沉澱下來……等明早兒一睜眼睛的時候,一切又都是清清楚楚的了…… 

  月光寒涼、燭火溫暖…… 

  容菀汐閉著眼睛,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這忽冷忽暖交替的光亮中,仿似看到了宸王的模樣。 

  他在冰與火之間,由遠處,緩緩向她走來……他那張好看的面容上,時而是疏遠至極的冰冷、時而是溫暖如春風般的淺笑、時而又是那讓人覺得可怕的藏刀之笑…… 

  越是走近了,他的面容變化的越快,越是走進了,他的面容變化得越快…… 

  可到最近之時候,就在她嚇得呼吸急促快要窒息之時,他的一切的一切,卻都只化成了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 

  冷月如霜,籠罩著此時安安靜靜的昭德院。 

  靳嬤嬤在廚院中等著,許久也沒有等到王妃說讓她收拾浴盆的吩咐。還有,半個時辰前,殿下出去了,就沒再回來。這是怎麼回事兒? 

  靳嬤嬤心內狐疑,輕輕走到房門口兒,想要問問王妃,要不要收拾浴盆。但是卻又不敢貿然開口,而是站在門口兒聽了一會兒。屋內沒有聲音。 

  靳嬤嬤覺得,王妃可能是睡著了。因而猶豫了一瞬,又輕手輕腳兒地回廚院去了。 

  殿下說讓她今晚在昭德院中上夜,可離開昭德院之時,又沒有什麼吩咐。如今屋內也是安靜得很,不像是會有吩咐的樣子。不如就在小廚房裡開著窗子早些睡下,娘娘若有什麼吩咐,她立刻起來就是。 

  …… 

  香來院。 

  寢房中,紅燭搖曳,熏香裊裊…… 

  曖昧的粉芍色紗帳,映著床上交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盧采曦懷著滿心的喜悅,極盡所能地迎合著這個今日對她格外熱情的人兒。 

  她就知道,他還是喜歡她的。不管怎樣,她的這一副身子,還是他不能忘卻的。旁的美人兒再好,都不如她這裡舒坦…… 

  今兒可是容菀汐陪著他去赴的宮宴呢,晚上回來,若有興緻,不是該留在容菀汐那裡么?怎麼捨近求遠的,到她這裡來了?還不是想她的身子了? 

  那容菀汐再好,也只不過是一時的新鮮。官家小姐,拘謹得很,哪有她放得開呢?哪有她懂得殿下的心思呢? 

  在他的力道下,盧采曦一聲嬌吟,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 

  宸王狠狠運動著,不知是在和誰發狠,不知是在和誰較勁兒……腦海里,滿滿的都是容菀汐的模樣…… 

  …… 

  夜盡,天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子,容菀汐皺了皺眉。睜眼,屋子裡空蕩蕩的。窗下,滿目狼藉。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容菀汐自己收拾了落在地上的衣裳,和被他撕碎的褻褲。到柜子里找了一身衣裳穿上了,將昨晚的衣服疊好,碎的褻褲藏在錦裙之中。 

  看到初夏和靳嬤嬤已經等在門外了,向門外喊了一聲兒:「進來……」 

  初夏端著伺候她梳洗的東西進來,靳嬤嬤空著手兒,等著她的吩咐。 

  容菀汐笑道:「這裡沒嬤嬤什麼事兒了。昨晚嬤嬤勞累了一夜,早些回去休息吧。這東西,你幫我隨著晨起倒垃圾的車扔了了吧? 

  將疊好的東西遞給了靳嬤嬤,隨意道:「對了,殿下昨兒晚上……昨兒晚上,我身子不舒服,殿下心疼我,不忍心讓我多勞累著,許是去別的院子里了。你記清楚了些,可別在記檔上出了岔子。」 

  「是。」靳嬤嬤應了一聲兒,接了容菀汐讓她扔掉的東西,躬身告退。 

  她自己也知道,這邊應該是沒有什麼吩咐了。只是殿下昨晚為什麼要叫她過來呢?燒水的事兒,初夏和知秋難道不能做么? 

  殿下的用意何在,她直到現在也沒搞清楚。 

  靳嬤嬤走後,初夏有些擔憂的、神秘兮兮地問道:「小姐……您……您和殿下圓房兒啦?」 

  容菀汐輕嘆一聲,搖搖頭。 

  「哦……」初夏長舒一口氣。心想還好還好,看來小姐並沒有受到宸王的逼迫。 

  可是小姐為什麼要嘆氣呢?難道是說……沒圓房,小姐還不高興了? 

  但看小姐沒什麼交談的興緻,也就不敢問下去了。反正只要小姐不受委屈就好。 

  容菀汐在初夏的服侍下梳洗了,知秋帶著廚院的小丫頭們擺了早飯。 

  容菀汐知道宸王今早不會過來,就讓初夏和知秋同她坐下來一起吃。這兩個小丫頭也從容菀汐的情緒上看出了門道,知道宸王今晚不會來,就陪著容菀汐坐下吃飯。 

  平平靜靜的一個早晨,飯後,初夏和知秋擔心容菀汐心裡不舒服,想要陪陪她,卻被她給趕走了,說想要一個人清凈清凈。可初夏和知秋真的擔心,她清凈清凈,就清靜出病來了。 

  初夏到外面去抱了雪絨進來,可憐兮兮地說道:「小姐,今天外面風好大啊,雪絨在他的小房子里,毛都被刮亂了,你看它多可憐啊?不如讓它在屋裡待一會兒吧?」 

  「放這兒吧。」容菀汐拍了拍圓桌兒,示意初夏把雪絨放在圓桌上。自己仍舊頭也不抬地繡花,未見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初夏和知秋互相看了一眼,還都以為是自己多慮了呢。 

  這牡丹圖,還是容菀汐在三淮時候的殘餘工程呢。之前一直和父親在邊疆,對女工之事是不通的。趁著這一次出行閑暇,且又是在綉品極為出名的三淮地帶,容菀汐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將這刺繡的本事個學精了。 

  若是以後真的有機會離開宸王府,至少也有一個可以養活自己的營生啊。 

  至於宸王說的那做生意一事,她雖然已經打算好了,可從現在的情況上看來,似乎並無繼續下去的可能。 

  以後的日子,她可不想和宸王在除了在人前之外,有任何交集。就這樣一個府宅里住著,你不見我我不見你的,更好。 

  但願在經過昨晚的事情之後,宸王能夠真的意識到她不是那種玩弄起來很有意思的女人,放棄了對她的打擾,以後再不過來,各過各的。 

  雪絨真是一個很有眼色的小傢伙,在玩兒了他的線團兒半晌,被她一個眼神制止之後,就再也不敢亂動了。看出了她今天不高興,只是乖乖地趴在桌邊,頭偶而蹭一下她的手臂,哼唧一聲,提醒一下,有人陪著她呢。 

  容菀汐時而摸摸他的頭,漸漸的心是愈發地平和了。 

  初秋還不太冷,門敞開著。一個多時辰后,剛好是宸王通常下朝回府的時候。院子里響起了腳步聲。 

  容菀汐抬頭看去……是靳嬤嬤。 

  「娘娘。」靳嬤嬤在門口兒施了一禮。 

  「嬤嬤怎麼來了?進來坐吧。」容菀汐笑道。 

  靳嬤嬤進了屋,再施了一禮:「老奴來向娘娘請示一下記檔的事兒。」 

  「嬤嬤請講。」 

  「昨兒殿下是在香來院就寢的,今日就近直接在香來院用了早膳,上朝去了。如此,老奴就將昨日的侍寢記下娘娘和盧夫人兩人?」 

  「好。是該這樣的。」容菀汐笑道。 

  也知道靳嬤嬤過來說的這些,其實都是廢話。宸王在昭德院和香來院各留了半宿,這樣記檔,不是再正常不過了?有什麼可請示的? 

  靳嬤嬤是特意來告訴她,昨天宸王去了香來院,以為她對昨天晚上宸王的去向會很好奇呢。 

  靳嬤嬤是個聰明人,這樣的人,她願意為你辦事的時候,是你的福氣。不為你辦事的時候,可是一個大禍害。 

  「如此,老奴就不叨擾娘娘了。娘娘若沒有什麼吩咐,老奴告退?」靳嬤嬤請示道。 

  「好,嬤嬤退下吧。有勞嬤嬤走這一趟。」容菀汐笑道。 

  「娘娘客氣了,都是老奴的分內之事。」靳嬤嬤施了一禮,規規矩矩地低頭彎腰後退著,退到門檻兒,這才轉身。 

  靳嬤嬤剛邁出房門,容菀汐就聽到院門口兒一個熟悉的笑聲傳來:「愛妃可好些了?本王一直惦記著你呢!」 

  「殿下。」靳嬤嬤向宸王見了禮。 

  宸王點點頭,並未和靳嬤嬤說什麼,忽略了她的存在似的。繼續關切道:「怎麼還做刺繡這樣勞累的事兒呢?還不快去歇著?」 

  容菀汐心內疑惑,他這是玩兒得哪一齣兒啊?好的這麼快?未免也太健忘了吧? 

  還是又有了什麼對付她的新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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