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毒舌
楊帆坦然一笑，道：「如果只是跟我討論中醫，我沒什麼可害怕的！」
「楊醫生！」一道溫文爾雅的中年聲音傳來。
一名穿著筆挺西裝，帶著金絲框眼鏡的中年走進來。
「你是來診病的嗎？」
「我是院長的秘書，林喬森。這次我們醫院的新聞媒體發布會的會場，定在電教科的電教室內，我帶你去熟悉一下會場環境。」
「我們走吧。」楊帆一點頭，在馬小強和樂開等人羨慕的目光中離開辦公室。
「楊醫生，這是我幫你連夜起草好的講稿，一般記者的問題，可以按照這個上面的內容來回答，主要是我們醫院對外的一些宣傳介紹，當然，也不排除會有記者提出一些刁鑽問題，這就看你的臨時應變能力，到時候院長會在你身邊，如果你回答不上來，千萬不要隨便回答，可以看院長的臉色。」林秘書說著，將三張a4紙列印的稿紙交到楊帆手中。
楊帆邊走邊看。
畢竟他現在對醫院還不了解，這講稿里的內容他用得上。
楊帆的記憶力很出色，來到電教室門前的時候，那三頁稿紙的數千字內容，都被他一字不漏的記在腦海中，將手中稿紙搓揉成紙團，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楊醫生，你這是幹什麼？」林秘書大吃一驚。
楊帆微笑道：「在那麼多人眼前回答問題，按照稿紙念會很丟臉，你放心吧，這裡面的內容我都記下來了。」
「你的記憶力真厲害。」林秘書翹起大拇指。
進入電教室內，正前方的講台上布置著三條連成一排的長桌，鋪設上鮮紅的桌布，每個桌子上都有一張寫好的名片，和兩瓶礦泉水。
由於快到新聞媒體發布會開始的時候，許多媒體工作人員都提前入場準備，講台下方坐著數十名媒體記者埋頭書寫準備發言提問的稿件，攝影師在後方架設他們的攝影裝備，還有一些醫院的工作人員在幫忙布置會場。
菱元洪在親自監督。
這場新聞媒體發布會對醫院的名譽很重要，不能出現任何遺漏。
楊帆一進來，就迎來那群新聞記者驚訝、質疑的目光。
「請問您就是治療好瘟疫患者和植物人的楊醫生嗎？」
「真想不到您才這麼年輕，請問您的醫術是在哪兒學習的？」
那群記者頓時哄搶上來圍住楊帆發問。
林秘書早有準備，攔在楊帆身前為他擋住那群記者，微笑道：「我很理解各位此時的心情，知道你們很想知道答案，但現在還沒到發布會開始的時間，有問題請在會上舉手發言。現在楊醫生是過來熟悉下會場環境，請各位尊重楊醫生，不要繼續提問了。」
那些記者聽了，只好各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楊帆微微皺起眉頭。
這群記者倒是連自己身上有幾根毛都恨不得弄得一清二楚，此時，對這群記者沒什麼好印象。
「呵呵，楊帆，還緊張嗎？」菱元洪走過來問。
楊帆點了點頭，道：「還好。」
菱元洪道：「今天就看你的表現了。」抬起手腕看了眼他的百達翡麗表，接著道：「還有二十分鐘就開始了，講稿看了嗎？」
林秘書道：「講稿被楊醫生扔了。」
「什麼？」
「楊醫生說他都記住了，不需要照著講稿念。」
菱元洪目光和楊帆接觸一眼，心裡著實吃驚。
才從門診部到這裡來的路上，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裡，他就能記住幾千字的講稿？這記憶力未免恐怖。
菱元洪悄悄道：「這裡的記者，都收了我們醫院的紅包，問題不會太難回答。千萬記住一點，不知道的提問，不要隨便回答，我來替你擋著。還有，屆時還有市裡衛生局等部門的領導官員會來視察情況，跟這些人打交道要放低你的語氣，讓他們對你有一個好印象，這對你的前途很重要。」
在這種發布會上，菱元洪經驗比較老道。這次連市內重要部門的領導官員都邀請了過來，顯然是想好好培養楊帆，利用自己的人脈扶持他，提升他的形象和地位。
楊帆對菱元洪這種做法比較反感，可他也明白事理，點了一下頭，沒什麼意見。
……
上午十點半。
華天醫院對外的新聞媒體發布會正式開場。
所有記者和菱元洪邀請來的一些學術界專家、市內領導官員全部到場就位。
這種場面，在華天醫院近來年比較罕見。
如果不是有重大事件，是不夠資格來開這種新聞媒體發布會的。
而後，菱元洪、張敏、楊帆還有四名醫院的專家主任從大門處陸續進來，走到講台上的桌子前，對照自己的名片依次坐下。
咔嚓！咔嚓！咔嚓！
相機閃光燈密集照射在楊帆身上。
楊帆不由微微眯起眼，對閃光燈很敏感，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這個就是楊帆？跟我想象中不一樣，才二十齣頭的年紀，太年輕了。」
「的確很年紀。按照他這個年紀，應該還在醫科大學讀書，他能治好連菱元洪都素手無策的瘟疫，聽起來不可思議啊，最近她孫女就是為了這個楊帆鬧著跳樓呢，一直昏迷不醒，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都是被這個楊帆救醒，神奇，真的很神奇。」
「至少瘟疫的事情我可以確定，高援朝都是在他手下被救回命。他還從這個楊帆身上學得一套拳法，帶回部隊推廣，讓廣大官兵堅持練習。我練了一個星期下來，這身子骨都比以前靈活多了。」一名老軍醫讚歎道。
在場數十名社會各界人物，除了記者以外，見到楊帆都在小聲議論，有人質疑，有人驚嘆，楊帆此刻成了場中最為矚目的焦點。
「請大家肅靜下來。」坐在台上的一名代表發言的醫生對著身前話筒道。
楊帆聽到了眾人對自己的議論，臉上掛著淡淡的自信笑容，這個鎮定樣子的，讓菱元洪放心不少。
大家較為默契保持安靜。
發言醫生道：「各位領導、媒體朋友們，大家好。歡迎大家百忙中能抽出時間，參加我院這次對外公開的新聞媒體見面會，近期我們醫院發生不少事情，一直飽受社會各界人士的質疑和議論，為了解開公眾疑惑和關注的問題，對此我院特意召開這次見面會，出席的領導有我院院長菱元洪，副院長張敏，中醫科主治醫生楊帆……」
發言醫生講了一串例行的開場白。
然後，輪到菱元洪致辭，對醫院內近期發生的瘟疫病情，醫生鬥毆事件被關入看守所，還有護士跳樓的事情，做了詳細的澄清和解釋。
這在楊帆聽起來很啰嗦。
可來到這裡的眾人，都忍不住小聲議論。
「陸老，您是仁醫堂德高望重的老中醫，對這個楊帆的醫術，您怎麼看？」一名衛生局官員對身旁一名穿著黑色長褂，鬚髮皆白的老中醫小聲問。
陸老道：「我們中醫和西醫不一樣，西醫可以通過現代化教學模式大規模培養，可中醫注重的師徒傳承，楊帆能夠治好這次突發的瘟疫，說明他身後的師父很不簡單，我倒是對他身後的師門感興趣，能培養出這麼年輕厲害的弟子，這個中醫師門不簡單啊。」
……
「好了，下面請新聞界的朋友，就有關問題發出提問。」發言醫生道。
下方那些記者都爭搶著舉手。
菱元洪望了眼楊帆，隨意指向一名青年記者。
青年記者拿著話筒起身道：「我是《香江晚報》的記者，請問楊先生，據我了解，這次醫院跳樓的護士，是菱院長的孫女，昏迷三天不醒，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都被您的神針救醒，想必您的師父，在中醫界應該有很高的威望，在這裡能透露一下嗎？」
這個提問環節，都是林秘書跟記者安排好的，楊帆只需要按照講稿發言來回答，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楊帆道：「這是我的個人**，無法奉告。」
換了一名穿著職業西裝的女記者問道：「楊先生，根據後來醫院和衛生局的聯合調查，上次爆發的瘟疫，是首次出現在國內的新型流感病毒，您在提出治療方案時，憑什麼有這麼大的把握呢？聽說您之前還是醫院內的病人，是因為您在這次瘟疫治療事件過後，破格提升為中醫科主治醫生，對此，您有何感受？」
楊帆道：「我對我的醫術很有信心。在華天醫院擔任醫生，是希望依靠我的能力，解除更多病人的疾苦，凡是在我名下挂號，一律免收挂號費。」
另外一名s市電視台的男性新聞記者道：「楊先生，我很敬佩您這種無私奉獻的精神，如果所有醫生都能夠像您學習，這也是所有病人的福音。請問您當初為什麼想到學中醫呢？比較起中醫，現代西方醫學，在國際上更佔據主流地位，眾所周知，中醫正漸漸走向摔落，這是一個不爭的事情。」
楊帆皺眉道：「我學中醫，最主要是受到我師父的影響。我從沒認可西醫就一定比中醫強，只是中醫的很多精髓，都沒有被現代後人繼承下來，反而因為中醫之間的門第隔閡，阻礙中醫的發展，我相信中醫會有重新崛起的那一天，並被國際學術界所接納認可。」
啪啪啪！
現場頓時響起一片熱烈掌聲。
隨後，一些記者陸續發言。
有些雖然不在事先安排當中，記者提問較為刁鑽，甚至問了一些深奧的中醫問題來考問楊帆，楊帆反應能力很好，對這些問題對答如流，甚至一些精闢的個人見解，讓在場一些中醫人士如醍醐灌頂，受益匪淺，深為佩服楊帆的學識。
楊帆用自己的回答證明了自己的醫術，將會場氣氛推向**。
掌聲一片連著一片。
一名穿著橘黃短袖，長相俊美的青年記者站起來，說著較為生硬的中文，提高音量大喝道：「楊帆這完全是一派胡言！」
菱元洪臉色一變，將憤怒質問的目光投向那發言醫生。
這新聞媒體發布會的細節，是他交給這發言醫生來安排，這個記者的提問，根本不在安排當中。
人群一片嘩然，隨即安靜下來，目光驚訝地望著那記者。
發言醫生生氣道：「我的印象中，記得根本沒邀請過你，你是什麼人！怎麼通過參會驗證進入這裡來的！想要在這裡搗亂嗎？保安在哪裡！將這個傢伙給我轟出去！」
菱元洪聽到發言醫生這話，心裡暗感不妙，不過表面上很冷靜。
青年記者冷哼一聲，道：「很抱歉破壞了會場秩序。首先申請一點，我是韓國《大韓醫雜誌》的外派記者，華夏國中醫和我們韓醫一脈相承，都有著源遠流長的歷史。楊先生的事迹，我在韓國網路上看到過相關報道，來華夏國之前仔細調查過楊先生的身份，請問在場的各位領導和華天醫院院長，菱先生，一個連職業醫生資格證都沒有的人，怎麼能在貴院擔任主治醫生？你們這極不負責的行為，為病人的安全找想過嗎？」
青年記者的話才提問完，現場安靜的眾人頓時再次掀起一片嘩然。
這時候，四名保安急忙趕了過來，上前押住那青年記者，準備將他強行趕出會場。
「讓他繼續提問！」楊帆不顧菱元洪眼神提醒，忽然站了起來。
發生這種意外，華天醫院方面完全有理由將這個沒有獲得參會資格，在這裡胡鬧的韓國記者趕出去，圓滿結束這次新聞媒體見面會，可菱元洪沒想到楊帆會說出這樣的話，這是正中敵人的圈套。
既然楊帆的話已經說出來，繼續將那個記者趕出去的話，這對醫院影響不好，菱元洪只能點頭同意。
保安看到菱元洪的眼色，立即放開這青年記者。
楊帆皺緊眉頭，道：「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請你先跟我解釋一下，什麼是韓醫？跟我們中醫又有何關係？」
「韓醫是我們韓國的文化瑰寶，就跟你們華夏中醫一樣。」
嘭！
忽然，菱元洪震怒至極地一拍桌子，起身道：「什麼韓醫！那不過是你們無恥的韓國政府編製所謂的《東醫寶鑒》，把歷史悠久的中醫概念偷換為韓醫，只有你們韓國人，才會做出這種卑鄙無恥，不尊重歷史，無知妄言，剽竊我們華夏國中醫文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