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遇襲
“你,混蛋!”又一隻枕頭狠狠摔出去,米羊朵借此發泄著心裏的不甘和憤怒。
傍晚時候,米羊朵醒過來就已經在家裏了,房間裏的燈光昏暗,窗簾緊閉,好像一絲光都怕外泄了一樣。
蘇昀和微微偏過頭去,輕咬唇角,視線一挑,正待給這個抓狂的女人一個警告,忽然房門響動,隨著枕頭砸在人身上一聲悶響,皮鞋踩在地板上鏗鏘而有力的聲音傳入。
兩個人不約而同將視線聚焦過去,隻見一身白色西裝的蘇昀陽手裏抱著一隻羽絨枕頭正淡定的走過來。
絨毛飛舞間,他是唯一的顏色,淡然眼神斜乜,倨傲的蔑視一切,就那樣悠悠的走過來,仿佛天地間隻有他主宰。
越過蘇昀陽,直接來到床邊,白的仿佛羽化的謫仙一般,輕輕彎腰壁咚在床頭,勾唇,邪魅一笑:“怎麽,才幾天不見,火氣這麽大!”
“火氣大你奶奶個腿!”怒火燃得正旺的米羊朵口不擇言爆出一句髒話。
雙眼驟然一眯,邪氣滿滿的眼神簡直霸氣到人神共憤,帶著外麵寒氣的雙唇急不可耐的緊緊堵上柔軟唇瓣。
米羊朵感覺自己胸腔裏的氧氣都要被榨幹了,水潤雙眸無聲控訴。
直到身邊大燈泡幹咳一聲,蘇昀陽才慢慢鬆開嘴:“再敢在我麵前說髒話,這就是懲罰。”
蠻不講理!
米羊朵忿忿瞪著眼睛,手背用力一抹嘴角,不無嫌惡的冷冷一笑:“蘇總這招美男計使得可真好!”
這人翻臉還真是比翻書還快,他剛走進來的時候,她明明是歡喜的,怎麽一個吻下去,反倒點了火藥信子一般。
蘇昀陽疑惑的皺了皺眉,一直坐在一旁看好戲的蘇昀和早已白了臉。
輕輕拉了蘇昀陽袖子,低低喊道:“蘇昀陽!”
“你出去!”蘇昀陽霸道命令。
蘇昀和狡黠的看一眼米羊朵,又給蘇昀陽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指了指自己領口的位置。
蘇昀陽臉色忽然一暗,該死,他竟然忘了,趙西諾吻他的時候,嘴上塗著厚重的口紅!
一把扯過米羊朵,神色凝重起來:“你聽我解釋。”
“有什麽好解釋的,逢場作戲還是假戲真做?蘇昀陽,別跟我說,在林城還有什麽是需要你委曲求全出賣色相才能辦到的事,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他瞞著她將她軟禁在這裏,說要保護她也好,說怕她壞了和趙西諾的好事也好,她都可以理解,有時候她的確算不上一個冷靜理智的人。
可她無法容忍的是,你偷人就偷人吧,竟然還明目張膽的把證據帶回來,她看起來是那麽好說話的人嗎!
蘇昀陽心裏原本還有點小愧疚,畢竟這件事說的再冠冕堂皇大義凜然,說到底,傷害的都是米羊朵,但是米羊朵口不擇言的一句“出賣色相”,的確觸到他的逆鱗了。
手腕一翻,一把將米羊朵雙腕扣在她頭頂,俯下身,蘇昀陽切齒道:“要不是你毀了我的電腦和硬盤,我也不至於出賣色相!”
原本祁尉黑了趙市長的電腦,已經掌握了第一手資料,隻等時機一到一網打盡,奈何那天在辦公室賭氣,米羊朵打翻了咖啡,唯一的證據被毀,而蘇昀陽當時並沒有備份。
事後祁尉再攻入趙市長電腦,卻發現重新做了加密,這一次顯然是有備而來,天才如祁尉一時之間竟然也無法破譯。
時間緊迫,重新布局已經來不及,無奈之下,蘇昀陽隻能出此下策利用一下主動送上門來的趙西諾,並且和布控警方合力繳獲罪證。
啊?
米羊朵腦子一陣短路,怎麽歸咎到底還是她的錯了。強詞奪理,這的確很蘇昀陽。
“怎麽,對自己犯下的錯誤,不打算彌補一下?嗯?”
他欺身過來,整個人都壓在米羊朵身上。
怒意未消,米羊朵雙手剛要推出去,忽然窗戶碎裂的聲音讓她本能的反推為拉,兩具身體迅速糾纏在一起,裹在被子裏就地一滾,躲在床下。
有保鏢破門而入的聲音,腳步急促而規律,應該是有人到窗口附近查看情況,接著是蘇昀和熟悉的不羈的嗓音響起:“對麵樓23層,狙擊手準備!”
幾不可聞的槍聲割裂夜空劃破耳膜,寂靜的房間內,仿佛隔空傳來生命消逝的聲音,之後,一切重新歸於平寂。
趙市長被捕之前,動用最後的人脈,雇用黑社會要為自己抓個墊背的,於是他鎖定了米羊朵。
隻是沒想到,蘇昀陽早就料到這一步,此時米羊朵的公寓才真的是鐵桶一般。
蘇昀陽從地上起來,放心的將一切交給蘇昀和,他將米羊朵抱起,包裹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她纏裹著紗布的腳,腳心還有一處殷紅。
著火雙眸瞬間布滿陰霾,比剛才的襲擊更讓他惱火的是她身上竟然有傷!
低沉嗓音近乎咆哮:“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無視他眼中的怒意,米羊朵裝傻充愣。
她總不至於將那晚自己傷心欲絕到自殘的醜事曝光出來吧,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我問你,怎麽回事?”蘇昀陽簡直已經到了爆發邊緣,聲音不自覺拔高。
掖了掖耳邊短發,她垂著眼:“就是,那天不小心踩到了碎玻璃,然後,傷口處理的不及時……哎呀,沒事啦,二少上過藥,過幾天就會好的!”
她的臉上不自然的染上赧紅,頭也別向一邊。
忽然福至心靈的,蘇昀陽唇邊勾起一抹邪笑:“我走那天?”
米羊朵倨傲的不說話。
環抱的雙手又緊了緊,蘇昀陽似嘲非嘲:“真重!”
溫暖厚重的懷抱,讓她反應在溫熱裏遲頓了兩秒才明白蘇昀陽此真重非彼珍重。
齒縫間擠出三個字:“蘇——昀——陽!”
然而伴著一陣明朗笑聲,心中堵著的怨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手指拂過眉宇,她說:“蘇昀陽,原來你也可以這麽笑”。
男人沒有回答她,隻是走出公寓的腳步愈發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