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幼稚報複
雖說隻有一麵之緣,但米羊朵真的對她沒有一點反感,相反,她的話,她似乎極容易接受。
但米羊朵又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失去的那一段記憶裏到底有什麽,到底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誰是敵誰是友,都像一個巨大的神秘漩渦,牽引著她去探查真相。
空闊的走廊裏傳來皮鞋踢踏地麵的聲音,米羊朵的心跟著就是一顫。
腳步聲停在自己辦公室不遠的地方,足足有幾分鍾,她以為接下來蘇昀陽會推開她的房門,然後一臉炫耀的看著她,或者再一次才用溫柔攻勢,雙目含情的走進來。
結果什麽都沒發生,腳步聲漸遠,接著是隔壁房門打開的聲音。
米羊朵暗自鬆了一口氣,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這時才想起來,自己留下來不就是要跟蘇昀陽理論的嗎,怎麽還沒開始,她就先敗下陣來。
無力的敲敲腦殼,好像自從走進陽和的大門,一切就開始脫離自己的掌控了,心那麽不受控製的因為他的出現,因為他的呼吸,甚至隻是偶爾聽到別人提起他的名字,都完全沒有辦法冷靜。
米羊朵無力的想,這樣下去自己遲早要被蘇昀陽折磨到精神崩潰的,不僅如此,她才剛剛答應東方洛試著接受另一個人,怎麽可以就陷在蘇昀陽的泥淖中無法自拔。
於他,於人,於己,都是不公平。
正想的出神,辦公室的內線忽然響起,隨著鈴聲陡然一驚的是米羊朵才平靜下去的心。
她接起電話,響起的是低沉優雅的大提琴一般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新辦公室,還習慣嗎,要是不舒服,你也可以換回從前的辦公室,我給你準備了新的辦公桌,你以前說那張桌子用著不舒服……”
“蘇昀陽。”她打斷他:“你似乎忘了,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跟你敘舊的,蘇總要是沒別的事,可以掛電話了。”
片刻沉默之後,就在米羊朵以為他真的無話可說,就要掛店電話的時候,那一端略帶沉悶的聲音自嘲一笑:“誰說我找米小姐不是公事呢,你來一下我辦公室。”
頤指氣使的語氣,是一貫的發號施令的口吻,米羊朵條件反射的掛斷電話,拿起辦公桌上的東西就要走出去。
手裏雜誌花花綠綠的頁麵映入眼簾,她才猛然驚覺,自己並沒有什麽重要文件有待總裁批複,她手裏拿的,不過是企業雜誌。
而這該死的條件反射,到底是哪來的。
米羊朵覺得自己頭疼起來,是那種快要炸開的疼,她無力的堆坐回椅子上,等待著這一波頭疼過去。
最近這種頭疼越來越明顯了,她試過很多特效藥都無濟於事,未免產生藥物依賴,每次劇痛襲來,她都是這樣默默的忍過去。
好像自己每次想到和蘇昀陽有關的事,都會有這種痛感。
是不是隻要不想那個人,疼痛就會消失呢?
米羊朵無力的苦笑,蘇昀陽,你的出現留給我的除了傷痛還有什麽呢?
這樣還不足夠嗎,你到底還有陰魂不散的追多久?
她重新整理好情緒,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平靜的走出自己辦公室,敲開蘇昀陽辦公室的門。
“進來!”
微敞的房門內傳來蘇昀陽淡淡的嗓音,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在米羊朵腦海中一閃而逝。
米羊朵隻覺得自己腦袋轟的一聲要炸開一樣,用力搖晃一下,企圖以此來緩解不適。
“蘇總,您找我!”
公式化的語氣讓蘇昀陽從麵前的文件中微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繼續埋首下去。
她站在門口,一時無所適從。
為什麽隻是一眼,便像中了定身術一眼,明明之前的接觸,他沒有這麽淩厲的。
“進來。”蘇昀陽冷冷命令。
還真是變臉比翻書都快的男人。
米羊朵腹誹著走進來,在蘇昀陽麵前停住自己的腳步,等著領導的下一步指示。
她是精神醫院副院長的助理,原本此刻應該跟在一群盡職盡責為祖國的醫學事業奉獻終身的有為青年身邊,做一個發光發熱的燈泡的,此時卻被居心叵測的男人調到自己身邊,然後在這扮演木乃伊。
米羊朵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蘇昀陽深邃到棱角分明的臉上,她曾經那麽深愛的男人,此刻卻是如此的天差地別,老天還真是善開玩笑。
時間長到穿著中跟皮鞋的腳掌開始發麻,蘇昀陽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前還盡職盡責的站著一個助理這件事,漠然開口:“給我一杯咖啡,不加糖!”
這就是她等了半個多小時的唯一指令?
米羊朵眼神微眯一下,瞪回眼中壓抑的寒意,轉身,出去。
不加糖的咖啡?蘇昀陽這可是你自找的!
雙倍的咖啡粉,不佐以任何調味料,滿滿苦澀的滋味,不用嚐米羊朵都知道這杯咖啡要多難喝有多難喝。
蘇昀陽隻是端起放在案頭的咖啡杯,頭也不抬的就喝下去。
米羊朵以為會看見他炸毛的,至少也該問一句。
可蘇昀陽就好像渾然無查一般,眉毛都沒皺一下,喉頭聳動就咽了下去,接著是第二口。
米羊朵都替他覺得苦。
“小朱助理那有一份跟Tear的合約,你去拿過來,順便讓他中午在錦瑟訂兩個位子。
沒看到意想中的表情,米羊朵有點失望,但還是遵從的去找小朱助理。
直到米羊朵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蘇昀陽才皺著眉盯著自己的咖啡杯。
裏麵簡直到凝結成糊的咖啡粉,也虧得她下得去手。
隻是幾天不見,她好像又幼稚了點。
米羊朵,你的手段也就僅此而已嗎,如此就能彌補我對你的傷害嗎,這種懲罰似乎太輕了一點。
如果我過得不好,能讓你好過一點,其實,也沒什麽不可以!
米羊朵帶著從朱助理那裏取過來的文件放在蘇昀陽麵前,視線不經意瞥過喝的幹幹淨淨的咖啡杯,麵無表情道:“蘇總還有吩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