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各有心思
兩人依著馬場的欄杆各自啃著手中的食物,馬場出售的東西都類似的快餐,當然了這裡也有上檔次的地方,不過這種地方可不是盧顯城和岸田圭介這樣的人能消費的起的。
岸田圭介一邊吃一邊笑眯眯的和老盧聊著。
現在岸田圭介對自己面前的這位中國小朋友的興趣早已經從賣馬上轉移到了對盧顯城這個人好奇起來。
差不多兩個小時的相處,加上盧顯城也沒有刻意隱瞞,岸田圭介早就把盧顯城的身世摸的一清二楚。
岸田圭介明白,現在這位小伙兒雖說穿著一身漂亮到爆的小西裝,可是口袋裡的錢別說是買馬了,買個馬腿都做不到。
讓岸田圭介感興趣的是這小伙兒家庭不怎麼樣,卻敢拿這麼一大筆錢奔到日本來賭一場日本杯。
要是賭徒岸田圭介也就不奇怪了,爛賭鬼什麼事情干不出來?
說老實話要是發覺盧顯城是個爛賭鬼,岸田圭介怕是早就拍屁股閃人了。現在盧顯城明顯不是爛賭鬼,甚至連個賭徒都算不上,要不是也不會幾場比賽下來一把都沒下場,卻一下子投了這麼多錢。
一個不是賭徒的人下了狠注到日本杯?這個事情本身就很有趣!
岸田圭介心裡分析,這位小夥子一準兒有很大的信心,但是這樣的信心從哪裡來,岸田圭介雖說活了幾十年一下子也分析不出來。
如果說是有內慕,岸田圭介只能嗤之以鼻了,這可是日本杯!世界三大獎金最高的賽事之一,能參賽的都是世界一流的賽馬,代表的法國、美國、德國、澳大利亞等等國家,要是鬧出作弊的醜聞來,這些國家哪一個是好相與的。
要知道,日本的馬彩銷售可是世界第一的,這方面連美國人都難望其背,曾經有一年直接是美國兩倍,一年幾百億美元的銷售憑的可不是作弊,靠的公正、公平,外加嚴格的制度保障。
況且就算是作弊也輪不到一個中國人來摘桃子吧。而且這位中國人還把兩匹英國馬擺到了一二位,雖說來的都是名駒,誰勝都不奇怪。作弊的話誰會讓英國人直接摘走冠亞軍,你以為現在還是大英帝國的時代啊。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方面,岸田圭介通過這兩個小時的相處,慢慢的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眼前的這位小伙兒對著馬匹的『直覺』很不錯。
雖說被他選中的馬不一定冠亞軍,但是絕大多數上公告牌是沒有問題的,就算是失手也只是偶爾。
在岸田圭介看來這本事對於從業十幾年的人來說並不是太奇怪,奇怪的是這小夥子明顯連個半調子的馬迷都算不上。根本連出場的馬匹是什麼狀況都不太能搞的清楚的人,能有這樣的命中率那隻能說這小夥子很有天份,天生就該吃這碗飯。
作為一個牧場主,而且還是專業培育英純血馬的馬場主,對於這一點兒很是敏感。
說白了賽馬業無處不賭!機遇和風險充斥著整個行業的方方面面。想從事這一行並且混的如魚得水,經驗固然重要,但是天份與運氣顯然更加重要。
經驗這個東西是可以積累的,但是天份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後天可弄不出這個來。大多數的時候,天份這東西分隔了一個行業的傑出人才和頂尖人才。
這時的岸田圭介看盧顯城已經不是純粹看客戶了,有一點兒想把這位『有前途』的小伙兒收到自己的牧場名下。
對於這一點岸田圭介的信心很足,在這老頭看來就是沒有十成也就九成半,只要等著日本杯結束,眼前的這位小伙兒輸掉了長褲之後,自己就可以施展手段拉攏啦。
至於工錢的問題在岸田圭介看來就更不是問題了,現在中國國內白領一年也就七八萬,這已經是非常好的外資企業了,而日本的白領呢?幾乎四五倍於中國白領的工資,以錢開道,萬事可為啊!
在岸田圭介看來,只要等著比賽結束,小伙兒輸到傻眼了,這時自己拉攏的話一出口,眼前的這位自然就是倒頭便拜山呼萬歲啦!
岸田圭介笑眯眯的望著盧顯城,腦子裡把這事想了一想之後,又決定今天下午再考查一下他,再確定一下這位的潛力到底如何,開始的工資是按學徒來給呢,還是多下點兒本錢直接把人給砸跪了。
盧顯城當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前眼的這位老頭給看成了囊中之物,欲收服而後快!
現在老盧很想擺脫這位日本皮中國心的日本老大爺,下午自己準備靜靜心等著日本杯上演啦。隨著時間越來越近,盧顯城發現自己似乎也越來越有點兒患得患失起來。
要知道自己可是一下子投入了一百二十萬日元吶,要是中了固然好,百萬變成億萬,開開心心把家還!買馬參賽什麼的自是不說。
這傢伙要是一下子全都打了水漂兒,自己這心裡說滴血都是輕的,直接飆血啦!
不中心情不好,中了盧顯城也不想自己的旁邊跟個外人啊。盧顯城想著只要是中了今天偷偷的取了獎金,然後悄悄的消失,打槍的不要,直接回小酒店才是正常套路啊。
再說了有個老頭跟在身邊,而且瞅著自己似乎有點兒怪,看的自己心裡略有點兒毛毛的趕腳,真有點兒彆扭啊。
盧顯城還不好直接趕人,因為眼前的老頭這一兩個小時以來很是給自己普及了一些馬匹的知道,不說別的現在站到亮馬圈,盧顯城也不用直接看『感覺』了,還能看出哪一匹馬是興奮了,那一匹馬不在狀態,或者說哪匹馬精神頭很好之類的,這可都是眼前的這位老先生的功勞。
自詡為文明人的盧顯城干不來吃干抹凈,撥鳥無情的事情來。連不相干的朱大媽遇到了事都能伸手幫一下,讓岸田圭介離開的話盧顯城真的不好說出口。更何況人家這還請了自己一頓中飯,做為講究人這個情得承。
「岸田先生,您下午要是有事的話,您就去忙您的吧」腦子裡想了再三,把手中的東西吃完之後,盧顯城把憋在心裡的話換了一種委婉的方式說了出來。
岸田圭介混了這麼大年紀,這話音還聽不出來?不過『愛才』心切的岸田圭介決定直接無視其中的話外音:「沒事啊,我今天來和這些人一樣就是為了看這場一年一度的日本杯的!我到是想我的馬能參加呢,不過沒這運氣啊」。
盧顯城聽了直接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嘚!還是讓這老頭先跟著吧,反正離開日本杯開始還有幾個小時,找個時間趁著人多來個尿遁不就得了。
想到了這一招,盧顯城頓時又開心了起來。
把盧顯城看作自己的准員工,岸田圭介這邊接下來的講解就更加細緻了起來,隨著講的越細,岸田圭介發現盧顯城居然都能聽的懂,而且還有點兒舉一反三的意思,這樣岸田圭介越看老盧越是欣喜。
兩人又各懷『鬼胎』的在一起混了幾個小時,眼瞅著日本杯就要開場了,盧顯城這下不得不祭起了『尿遁』這個殺招。
盧顯城裝作無所謂的說了一句:「岸田先生,我先去上趟廁所」。說完也不等岸出多少就準備轉身向著『廁所』奔去。
誰知道身還沒有轉過去呢,立刻聽到岸田這個老頭嘿嘿笑了一聲:「一起去,要不等會兒開賽的再想去廁所那就虧啦」。
「……」
盧顯城有點兒鬱悶了。
就這麼著兩人一起來到了廁所,現在這時候廁所的人還是挺多的,不說女廁了男廁都排起了隊,看來趁著賽前想放心的人可不止老盧和岸田兩個人。
男廁排隊到是很快,輪到盧顯城放水的時候,岸田的隊伍才剛輪到他,老盧這時就琢磨好了,等著自己出去的時候直接走就得了。
可是等著老盧尿好了出門,發現人家岸田圭介己經站到了門口,跟本就沒有進廁所。
「您不上?」盧顯城問道。
岸田圭介洒然一笑:「站到門口突然一下子又不想尿了」。
「……」盧顯城在心裡憋了半天,心裡才想出兩個字:你妹!
重新回到賽道旁邊,兩人發現好的位置已經被人給佔光了。
要知道東京賽馬場是逆時針跑的,最後的位置自然是右邊的位置,因為這裡面前就是終點線,差點的是中段,最差的就是左段了,這邊根本就別想清楚哪匹馬第一個衝過終點,要看也只能看公告牌。
誰讓老盧這邊動尿遁的歪心思呢,這麼一走再想回來佔好位置,別說佔了,現在連擠都擠不到賽道旁邊的位置了。
這樣兩人只得來到了左段,直接找了個靠進彎道沒有太多人的地方,反正只要能看到場內的屏幕就成了,想盯著馬這地方太困難了。
隨著兩人找到了位置站定,場中的升降機載著一個執旗的人升了起來,升到了一定的位置之後,這位揮動了一下手中的紅旗,隨著旗幟一揮,場中的樂團立刻吹奏了起來。
一系列的動作標誌著九六年的日本杯正式的接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