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第133章 上山

  木杉將李海峰送出門外，看著李海峰的背影離開公司。 

  回到辦公室，默默的思索，剛才雲易所說的合作方式，雲易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給他極大的震動。 

  這無疑將會是一種革命性的創新，他開始思索這種方式的利弊，他不知道雲易是如何想到的，雲易並不很懂娛樂圈，但是每次提出的意見，卻總是那麼出人意料。 

  對於這種近乎於賭博的方式，他卻能夠想到很多，無疑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將一切交給市場。 

  對製片方來說，其實是增加了難度，常規方式，製作完一部片子，賣出去第一輪之後，就基本要解決成本問題，成績好，則賺第二輪，第三輪的錢，成績不好，則保持不虧本。 

  拿出筆開始將這種思路完善，這種合作方式無疑是可行的，只不過並不適用於所有公司。 

  他明白雲易的想法，認為這部劇集必定可以達到高收視，所以才敢這麼做，但是凡事沒有絕對的，必須就這種合作成立專門的評估團隊，否則一旦沒有達到預期效果，將是血本無歸的場面。 

  必須是對作品有絕對的信心，否則定然不敢提出這種合作，而對於電視台，其實也是冒著風險的。 

  一旦收視超高，對他們來說，在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恐怕也只能賺名，而無法賺錢。 

  但是這種方式無疑對電視台來說，相比以前的盲目，雖然擔著一定的風險，但是那種概率太少，發生的機率並不大。 

  他相信湘南衛視一定會答應的，因為這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再好不過的條件，收視率達到六，他們出四十萬，是很合適的，對於冠軍劇集，廣告費的收入足以讓他們賺瘋。 

  而如果達不到六，他們所支出的成本也會是常規性的，沒有超標，對電視台沒有損失，作為製片方來說，提出這樣的條件，簡直就是給自己下套，他們恐怕還要考慮輝煌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猜測其它的深意。 

  湘南衛視！ 

  李海峰是在當天下午五點就回到了台里，一路上沒有絲毫停歇，直接奔向會議室。 

  他知道那裡台領導都沒有下班正在等著他，將這種新合作的方式詳細彙報。 

  來到辦公室，果然，台長，副台長，節目辦的領導都在。 

  隨著他的身影出現，所有人都盯向他，台長最先開口道：「李主任，你發回來的報告，我們已經看了，這種模式無疑開了先河，我們已經討論過許久，這種方式是可行的，甚至對我們電視台來說是最合適的，現在我們最不理解的是為什麼輝煌會拿出這樣的協議。」 

  李海峰坐下之後，先是沉默了一會，才沉聲說道：「我在飛機上想了很久，也沒有想通，但是這份協議是木杉接了一個電話之後才有的。」 

  副台長眼神微微一亮道：「難道是雲易的意見？」 

  「應該是這樣沒錯，木杉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合約，能夠影響他的只有雲易！」 

  「現在我們需要考慮的是這份協議，在合作之中真的沒有潛在風險么？」 

  李海峰卻是搖搖頭道：「這份協議，明顯是雲易在這次合作的分歧之上想到的創新方式，不得不說這種合作方式，最適合我們現在的情況，但是要說我們完全沒有風險也不對。」 

  台長眼神微凝道：「說說看？」 

  其他人也都看向李海峰，道目前為止，他們還是沒有看出這裡面有什麼陷阱。 

  節目辦另外一名副主任看著李海峰那份鄭重的模樣，卻有些忍不住說道：「你不會是想說，這部劇集如果超高收視的話，我們將會超出預算吧？」 

  他們這麼多人都沒有從這份協議里看出威脅，他李海峰就想到了？要說真有，那恐怕也就是這個就像笑話一樣的意見了。 

  收視率破六就已經很難得了，在當前環境，想到破七，破八，那隻能說你想多了，央視也做不到。 

  其餘人也都明白這個道理，臉上含笑，看了張副主任一眼道：「李主任說的肯定不是這個！」 

  但是話音剛落，李海峰竟然就點點頭道：「張主任說的沒錯，這就是唯一的風險！」 

  台長：「……」 

  副台長：「……」 

  張副主任：「……」 

  房間里靜了下來，李海峰卻是接著說道：「這不奇怪，我和木杉見面最大的感覺，就是輝煌自信無比，他們堅信這部戲的收視會走高，絲毫沒有考慮過低收視的可能，而且他們這部戲是可以在《戰地烽火》之火上央視的，結果他們卻偏偏不上，而選擇我們湘南台，其目的，就是為了擊敗《戰地烽火》，所以對於收視率的預估，他們是樂觀的，開出這份合同也是正常的。」 

  房間里安靜下來，有人問了一句：「這部戲真的能夠有超過6的收視嗎？」 

  沒人回答，誰也不知道。 

  副台長沉聲道：「即使超過六，他們大賺的同時，我們也不虧，我就不信他們還能超過7超過8不成，而且，我覺得我們需要考慮的是這份合同帶給我們的影響，我們是否可以在將來利用這份合同，有效的控制購買劇集的風險，將這種方式常規化。」 

  「可能性不大，很少有人敢下這樣的賭注，我想除了輝煌，沒有人會買賬！」 

  「說的對，這份合約明顯是將風險交給製作方承擔，這種模式倒是適用於一些開出超高價，劇集精良，對收視有信心的製作單位。咱們或許可以利用這種方式，將價格由市場決定。我認為可以簽，也為將來留下一個範例。」 

  台長看著眾人一致同意的目光，又看向李海峰，李海峰卻是沉聲道：「我覺得，我們應該做一個上限，否則收視一旦超過我們預期，我們的損失會很大。 

  他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尤其是想到《瘋狂的石頭》的票房，更覺得對方可能是真有把握。 

  張副主任卻是笑道：「既然輝煌給出了這份合同，並且主動將條件定在3以下不要錢，他們就是賭的收視率超高，如果設置上限，他們會同意嗎？」 

  李海峰只能搖頭，設置上限明顯不合理，既然是賭博，就是敢不敢賭的問題了。 

  台長沉聲說道：「還有一個問題，他們所開出的價格是否合理！」 

  「合理！」 

  「沒問題！」 

  「相對他們的劇集，價格不算高，達到4個點的精品劇集才二十五萬，已經算是低價。」 

  「好，那投票吧！」台長最終說道。 

  會議結束！ 

  中午，雲易沉默的開著車，想到爺爺，心裡很是有些複雜。 

  他重生以來一次也沒去過這個傳說中的地方，反而是穆琳去的比較多。 

  白狼已經消逝，但是他的記憶卻讓雲易感同身受，每當想起爺爺，最深的感覺就是透骨的絕望。 

  曾經最尊敬的人，變成了親手破滅自己希望的人，可以說白狼正是那天之後才瘋的，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爺爺。 

  雲易深吸口氣，搖搖頭，不讓自己多想，車子一路行來，終於又來到王府山。 

  看著門口的警衛，雲易停下車，已經有人等在門口，拉開車門對著雲易敬禮道：「雲易同志，現在由我帶領你進去。」 

  雲易點頭，下車，讓他坐上駕駛位，自己坐上副駕駛。 

  車子緩行來到山頂處，一座熟悉的小院門口，車子停下，雲易打開車門，看著早已等在那裡的桐叔，走過去輕聲道：「桐叔！」 

  桐叔從接到消息就等在這裡，雲易已經很久沒有親自過來看首長了，對於他們的關係，他最清楚不過。 

  對於這次見面，他是有些擔心的，兩個人都是脾氣剛硬的主，誰也不會妥協。待會是否會吵起來，他不敢保證。 

  所以一早就等在這裡，就是想和雲易交代幾句話，老爺子的年紀越來越大，已經受不了過大的刺激。 

  看著面前的雲易，很是平和的神態，他的心裡莫名的放鬆了一些，拍拍他的肩膀道：「身體完全恢復了嗎？」 

  桐叔在雲易的心中還是很尊敬的，一輩子呆在老爺子身邊，對雲家盡心儘力，對他更是沒得說，輕輕點頭道：「多謝桐叔關心，已經好了。」 

  桐叔看他的精神狀態似乎真的不錯，看來是真的恢復了，其實每天都能接到關於雲易的身體報告，但是終究沒有親眼看到，此時也放下了新，笑著道：「跟我來吧！」 

  雲易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門，跟著走進去，兩人一路向裡面行去，來到走廊的時候，桐叔突然停下腳步，目視著雲易。 

  雲易也停下腳步，看著桐叔，他早就看出桐叔有話想說，所以並不意外，很平靜的等待。 

  桐叔看著雲易，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有些沉重道：「雲易，首長年紀大了，你……」 

  「您放心，我知道的。」雲易當然明白桐叔的擔心。 

  桐叔看著他的眼神，很清澈，點頭道：「好，那我不多說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