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第255章 以牙還牙
「都安排好了？」醫院門口，雲易對略微落後自己一個身位的常明問道，同時眼神隨意的打量著四周。
常明立刻點頭道：「是，下午兩點，地點就在他們正對面。」
雲易微微點頭看了一眼常明，看來還是有點本事的，也不是全然無用，昨天晚上才交代，今天就已經辦好。
他卻不知道常明昨晚接到命令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睡，他很清楚雲易對他已經相當不滿意，如果這件事都辦不成，估計在雲易離開的時候，就是他下課的時候了，豈能不用心。
這麼多年在圈子裡總認識幾個人，雖然過程有些複雜，總算是沒有把這件事辦砸。
此時看著雲易滿意的眼神，心裡也是鬆了口氣，如果說之前對這個位置還不怎麼看重，現在卻不願意在放棄了，有這麼強勢的老闆，其實也不錯。
「走，我們先去一趟無線！」雲易看了看錶，已經十點了，時間還來得及。
「無線？」常明微微一愣，去無線幹嘛？
雲易點點頭道：「嗯。」
並沒有多說，徑直向著車子走去，常明眼裡帶著疑惑，不過隨即也明白雲總應該是想讓他們過去採訪報道。
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現在報紙都上不了，何況是無線，但是老闆的決定又豈是他能反駁的，急忙快走兩步跟上去，親自替雲易打開車門，然後自己當司機。
車輛緩緩行駛在路上，上午十一點路上車子已經不少，雲易一路沉默者不出聲。
彷彿在思考著什麼，常明也不敢打擾他，知道前方又是一個十字路口。
雲易突然開口道：「王婧他們就是在這裡被撞的吧！」
常明聽到雲易的問題，很快看了看周圍確認道：「嗯，昨天下午就是在這裡。您以前來過香港？」
常明有些好奇道，他昨天沒有來過現場，此時若不是雲易提起他都不記得是這裡，而雲易一口就說出來，很顯然對這邊很熟。
雲易沒有說話手中的電話，輕輕的按下撥號鍵，隨之掛斷，這時才盯著後視鏡輕聲開口道：「開車一定要小心，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事的。」
常明微微點頭，雲易這麼一說，他也就開始專心開車，顯然昨天的事情對他還是有影響的，車速慢慢放慢了一些。
「右轉！」雲易突然開口道。
常明微微一愣，去無線不是左轉嗎？
「雲總，無線是……」
「右轉！」雲易再次開口沉聲道，語氣不容反駁！
「是！」常明只得點頭稱是，不知道這位到底在搞什麼。
雲易只是看著倒視鏡，在還沒有完全右轉過去，車子還沒有打橫的時候，雲易又再次出聲道：「左轉！」
常明真是無語了，也不問了，立刻左轉，這是馬路啊，能夠這麼玩？
只得緩緩左轉，好在這一次雲易沒有再開口說話，常明卻還是在警惕著。
而此時雲易的眼中正通過後視鏡看到一輛黑色的四輪汽車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們突然的轉向，車頭依然朝著右邊。
雲易不再關注了，收回了目光輕聲嘆道：「昨天王婧他們就是這樣被撞的。」
常明聽見雲易的話，還沒有琢磨過來這話是什麼意思？體驗一下這種感覺？
他不理解雲易到底在想什麼，只能默不作聲的安心開車。
而後面的黑色汽車終於也開始和他們先前一樣左轉，可是由於時間磨蹭了一些，前面已經黃燈了，不過他們卻絲毫不在乎可能會給交通帶來麻煩，也不考慮可能會有的危險，似乎他們根本沒有這個概念，依然轉向。
但是有些時候人就是太過自信了，自以為永遠不會發生的事偏偏就在眨眼之間發生了。
一輛車以昨天撞上王婧的車一樣的姿勢，狠狠的對著黑色四輪汽車司機的位置撞了上來。
這時候前面顯示的是綠燈，而黑色車違規了，這比昨天要明顯的多，同時撞上的力度也非昨天可比。
「轟！」的一聲巨響，來往的車輛幾乎同時開始緊急剎車吃驚的看著前面發生的一幕。
他們眼中黑色的汽車被撞的幾乎要飛起，然後側翻到地，再次翻轉過來，整個車身已經完全變形。
駕駛位的車門已經完全凹陷，可以肯定的是那裡曾經坐著的人此時已經被切成了兩半，整輛車的玻璃完全破碎。
有人驚慌的開始拿出電話報警，有人慌忙下車向著這邊跑來，還有人沉默的看著這一幕，眼中的驚恐閃爍不定，昨天晚上下班的時候也發生了這一幕……
前面的常明同樣聽到了那驚天地巨響，他才剛剛離開十字路口，距離身後不到六十米距離，這麼大點動靜，他不可能聽不到，陡然一把踩下剎車，瞬間從後視鏡里向後看去。
只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的一把推開車門，站在外面想那邊看去，這樣更清楚。
只見昨天王婧被撞的地點差不多的地方，一樣的姿勢聽著兩輛車，而其中一輛黑色的已經側翻在地，司機座位已經被撞扁，不用說人肯定必死無疑。
他的心裡陡然一動，雙眼驚恐的看向車內坐在後座一動不動的雲易，甚至雲易臉色淡然的彷彿沒有一絲情緒，就好像根本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
「走吧，我們還趕時間呢！」雲易沒有看他，只是輕聲說道，聲音很穩，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常明聽見雲易很平淡的話，卻是渾身驟然一個哆嗦，看了看駕駛位，心裡很猶豫，是不是要上車，可是只是一閃的時間，他就顫抖的點點頭道：「是！」
坐上車，腳有些哆嗦的踩下油門，速度卻並不快，他滿腦子都是一個問題，一樣的地點一樣的姿勢，一樣的撞車，一樣的死人。
「王婧他們就是在這裡被撞的吧！」
「開車一定要小心，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事了。」
「左轉！」
「右轉！」
「快點開，咱們時間不多！」
雲易說的幾句話開始不停的在他腦海回放，心臟怦怦的劇烈跳動，卻緊咬著牙齒，嘴唇緊閉，呼吸都輕慢了許多。
要是這樣他還不明白，他白活了這麼多年，這是報復！
他百分之百肯定這是報復，一定是，但是他卻不敢有絲毫表現出來，雲總那淡然的面孔這一刻卻是那麼有壓迫感。
這一刻他很恨自己為什麼要想到這個，什麼都不知道該多好。
無限糾結之中再次上路，一路上雲易沒有再開口說話，常明則更加不敢開口。
而他們身後的車禍現場！
只用了十分鐘警察就已經趕到，香港的出境速度確實不是內地可比，依然是何政余的轄區，也依然是他最先到了現場。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幾乎瞬間呆住了，和常明一樣他第一時間想起了昨天的額車禍案，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就是今天的事故要更為慘烈，這是報復！
他的腦海里同樣回蕩著這句話，雖然不敢肯定但是太像了，額頭冷汗留了下來，動則死人的動作，讓人不寒而慄。
想起昨天那位斯文男子，得知有人身死後，那瞬間爆發的氣勢，令他也承受不住，這絕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的心裡幾乎可以肯定那位男子做的出來。
正如王婧是被大豐的人做的一模一樣，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的事，卻是那麼無可奈何。
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給上級彙報，將事情甚至猜測全部說出來，很快就有人開始調查雲易的行蹤。
並不難查，雲易的車竟然就在前面行駛，而後面跟著一輛車……
他緩緩閉上眼睛，事態嚴重了，這很有可能上升為香港多年來沒有發生的持續性犯罪活動，這件事絕對沒有完。
不行，必須阻止他們，他在心裡說道。
「何警官，你看！」站在何政余身後的額警員對著何警官叫道。
何政余順著他手指看去，只見一個面色驚慌的男子緩緩從撞人的車裡下來，身體還有些發抖。
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一樣，被嚇壞了，馬上就有警員衝上去控制住他，他的牙關不停的打顫道：「阿Sir，不是我的錯，是他，是他突然轉向，紅燈逆行，你們趕快鑒定啊，要還我公道啊，我的車是剛買的呢……昨天這裡也發生了一起案子，這些人太不小心了，你們要發公告，保護市民。」
諷刺的是他雖然害怕，可是他的吐字卻很清晰，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何政余緩緩走到他身邊聽著他的話，臉色難看無比，絲毫不因為他的懼怕而產生反應。
眼中的陰沉幾乎要滴出水來，不用多想了，對方甚至根本就沒有遮掩的意思，他的拳頭緊握，看著那男子盯著自己的眼神，聲音壓抑道：「帶走！」
「是他的問題，我沒有責任。他比昨天那輛車還要違規啊，應該把他抓走。」男子被帶走前還在大叫。
周圍無數停靠在附近的車聽著他的叫喊，臉色驚慌中又帶著一些疑惑，有些人知道昨天的事，瞬間就冷汗直流，這條路不能走了，太邪乎了。
直到十分鐘后，車裡首先抬出一具血肉模糊，幾乎斷成兩截，殘缺不全的屍體，已經無法認出面貌。
身後的警員臉色陡然發白，立刻移開眼睛，太恐怖噁心了，都已經變形了，可見撞擊的力度有多大。
「後座還有一人！」有人驚呼道。
隨後後座一個已經閉著眼睛不知死活的男人被急救人員抬出來，隨之有醫生叫道：「快抬上車，還有呼吸。」
何政余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這位坐後座情況雖然凄慘，但是還能認出來，可是就在何政余認出來的瞬間，臉色就是大變。
蔣萬興，怎麼會是他？
不過隨即就想通了他們為什麼會被撞，先前只是猜測，此時已經可以肯定，一定是他們跟蹤雲易，雲易才會出手的。
蔣萬興，蔣萬林的弟弟，他們兩兄弟雖然都已經洗白了，但是誰不知道他們曾經做過的事，就是這些年他們身上也沒少背血債。
他哥哥蔣萬林做了大豐的副總，他卻無所事事，依然和社團糾纏在一起，沒想到今天終於落到了這一步。
不過隨即他的面色就更為緊張起來，他們兩兄弟從小感情極好，此時蔣萬興如果出事，恐怕事情就無法控制了，蔣萬林絕對會不顧一切，雲易如果有事……
「醫生，一定要救活他，一定！」何政余突然衝到救護車那兒沉聲對著裡面叫道。
「晚了，被玻璃插入喉管，他已經停止呼吸。」一道令人絕望的聲音傳來。
何政余深吸口氣，趕緊向局裡彙報，風雨要來了……
這裡的車禍案以最快的速度向四方傳達，不因為別的因為死的人是蔣萬興，香港地下有名的人物，竟然死在了車禍上。
這片不大的土地上，幾乎沒有事很么秘密可言，何政余剛剛彙報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出來。
只要是關注這件事，並且有些關係的人，幾乎都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事實上自從雲易來到香港，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和大豐的碰撞。
是輝煌狼狽退出香港，還是大豐灰頭土臉，或者握手言和都有猜測，也都在等待著結果。
可是這如此短的時間，如此酷烈的手段，如此張狂的報復，卻是讓他們無不張目結舌，沉默不言。他們感覺有些接受不了，有些不寒而慄。
這是第一次，恐怕也將是僅有的一次內地人如此明目張胆的報復，手段之狠辣，彷彿就像是回到了混亂年代。
到香港不到半天的時間，就毫無顧忌的出手了，手段乾脆利落，同一個地點，同一種方式，這同樣說明了雲易的心中之恨有多麼深，不死不休，絕對的不死不休。
這已經不是商業競爭了，這是所有生意人都不願意麵對的，正是因為不願意麵對，才所有人都謹守這這條底線，一旦越過紅線，將人人自危，就會變成真正的用命來下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今天的事情再次驗證了這個結果，大豐做的過了，不是沒有人反感，但是沒有人出來為一個不相干的內地人出頭。
但是就算如此，他們依然走上了用命來下注的道路，這條底線越不得，這時此時所有大佬人物心裡最想說的話。
「香港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