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虛晃一槍沒死成
‘痛嗎？是不是很痛？’
一道縹緲虛無的聲音在一片黑暗空間中飄蕩，若隱若離的蒼老聲喚醒了大雄。
大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暗紫色的空間裏，空間裏空空如也，由連綿不斷的暗紫色方塊形成。而自己就正躺在一塊發著暗紫光的正方形方塊上。
“誰？”
大雄環顧四周，張嘴問道。自己的聲音在空中回蕩。
‘痛嗎？是不是很痛？’聲音再次重複這句一話。
大雄低頭看了看自己，自己全身**著，腹部的槍傷口綻開了肉花，裏麵的內髒清晰可見。大雄身體稍微挪動，便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在鬆動。
他立刻想起，自己剛才還被黑胡子掐住脖子，用燧發槍貼著肉射擊。而下一刻自己就在這個不知名的空間裏了。
大雄望了望四周，最終顫抖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我，這是死了嗎？”
當黑胡子充滿了暗暗果實能力的手掐住自己脖子的時候，大雄感覺全身像被一個緊密的鐵籠鎖住。
整個感同身受果實能力都直接消失了。不能使用傷害共享，不能使用位置共享，甚至連自我康愈都不能使用。
看著四周靜寂暗黑的空間，大雄忍不住自言自語，“我真的死了嗎？”
‘怎麽會呢？想死沒這麽容易…’
過了一會，蒼老的聲音緩慢回答，語氣中帶著一些疲倦而調皮的逗趣。
‘不過，你猜猜你還有多少時間？’蒼老的聲音在空間裏回蕩。
大雄疑惑地問，“什麽意思？”
但這句話結束後，空間裏陷入沉寂，仿佛空氣都停止了流動。
時間？
大雄疑惑不已，想伸手撓撓頭皮，但抬手引發的腹部劇痛讓他放棄這個想法。
蒼老的聲音並沒有催促他給出答案，大雄細細一想，很快回想起雙子岬自己和羅傑船醫的那段對話。
這時間該不會是指自己的壽命吧？
“可能，還有…十年？”
大雄眼睛瞟向上空，嘴巴動動回答道。上空那兒是無邊無際，沒有盡頭的紫色繁星。
‘你高估自己了，小子。’蒼老的聲音應著大雄的回答立刻響起，‘你可沒那個能耐再活十年。’
聽到這話，大雄的瞳孔慢慢收縮，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裏望去。
真的是指自己的壽命？！
這時，一行數字憑空出現在大雄眼簾。
3470：23:08：06
大雄下意識伸手向自己眼前揮動手指，想把這擋住視線的數字捉走揮散。但他的臉馬上呆滯住，手懸停在半空。
這行數字是出現在他自己眼睛裏的，隻有自己能看見。
就在自己揮手指的時間，這行數字已經在變化了。
3470：23:07：46
數字在倒數，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這是一個反問句。
‘時間隻剩下很少是不是？’
大雄呆滯的臉緩緩點頭，腦子裏如黑夜裏起海嘯的大海。
紅桃曾和自己說過如果過分使用果實的治愈能力是會對生命值造成傷害減損的。
現在他終於知道，紅桃沒有說謊。
那一行緩緩流動著，逐漸變小的，像沙漏裏的金沙一樣滴落沉澱的數字，就是自己剩餘的生命。
‘已經很多了。那是你沒有受到這次傷害之前的生命。’
平靜的蒼老聲音響起，像一個粉擦將倒數著的數字擦拭重新修改。
2998：23:59：06
“喂，老頭，你他喵什麽意思？別亂改我的數字啊！”大雄暴躁大喊，還來不及為這不到十年的數字悲傷，一股怒火就湧上心頭。
一改直接把自己的壽命減少了近五百天？
“你究竟是誰？快滾出來讓我狠狠揍一頓！躲在暗處有意思嗎？”
大雄連忙站起身子，揮舞拳頭向空間大喊道。
而她剛才還滿目瘡痍的軀體已經完好如初，甚至因這一次的受傷，整個肌肉強度上再上一個等次。
蒼老的聲音笑笑，流淌在空氣中，‘我就是你呀，小子。回去吧，有人還在等你。’
大雄怒上眉頭之時，蒼老的聲音慢慢響起，整個空間開始瓦解。隨著片片暗紫色的方塊掉落，露出一個血紅色如烈陽表麵般的空間。
站在原地，大雄了感到一陣生機蓬勃感，一陣陣跳動聲由微變大。往外張望，大雄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自己的心髒裏麵。
海上，一艘巡船船內被傷感的情緒斥滿。
大雄安靜地躺在床上，安詳地閉著眼睛，雙手搭在潔白的床單上。
卡琳娜有些蒼白的臉凝視著大雄，一聲不吭。
自從她背著大雄回來，大雄的傷就一直存在，沒有半點恢複的跡象。
整張臉被打成不成人樣，腹部中了五個穿透整個身體的槍傷，全身都是破皮擦傷。
“喂，你真的死了嗎？”
卡琳娜再次伸手摸了摸大雄的心髒，細聲如蚊子。
像摸在一塊冰冷的鵝卵石上。
卡琳娜收回手，手不知該放何處，緩緩搭在床邊。
“卡琳娜姐姐…”
瑪莉安在一旁嘴巴責備地抿在一起，“都怪我，要不是我去拿那個蘋果，大雄他也不會被這群賣蘋果的海賊打。”
卡琳娜眼神複雜地看向瑪莉安，這個女孩究竟是單純還是腦回路有問題？
沉默許久，卡琳娜嘴巴微張，“這不關蘋果的事。”
“大雄，你不要死啊！”瑪莉安趴在大雄的肚子上，“我以後再也不隨便拿別人的蘋果吃了。”
卡琳娜深呼一口氣，眼角泛出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立刻擦掉。
“大雄！”瑪莉安狠狠地搖晃著大雄的身子，像搖著一個抱偶一樣。
“瑪莉安。”卡琳娜拉過瑪莉安，抿嘴巴承認眼前的事實，“大雄已經…死了，就不要折磨他了。”
如果換做日常，她肯定直接給這個小女孩一個當頭手刀，但現在她隻想安靜地坐著。
兩人談話之間，大雄的傷勢直接康愈，也就幾息的時間。床前還在悲傷中的兩人完全沒意識到這個現象。
“大雄，我一定會給你辦一個最最最大的葬禮的。我要在你的葬禮上畫一千張畫，送你上天堂。”
瑪莉安哭著，夾著哭聲支吾。
大雄閉著眼睛，但已經醒了過來，眼球在眼眶裏轉動個不停。
‘自己還要不要睜開眼睛？好像他們已經準備自己的後事了，要是睜開眼睛她們會不會很失落？’
‘還有，瑪莉安你是不是欠收拾？！’
大雄腦子狠狠吐槽。
瑪莉安這嘴巴是塗了蜜吧？能將這種事說得這麽找打。
‘算了，找個恰合的時刻嚇嚇她們倆吧。’大雄心裏的小雄自信得意地點點頭。
“誒！”
突然，瑪莉安因為流眼淚和流鼻涕而變得邋遢無比的臉從被單上抬了起來，像遇到鬼一樣連連後退到牆角。
卡琳娜連忙問，“怎麽了？”
瑪莉安顫巍巍的手指向大雄，臉上驚恐不已，“大雄的肚子在…在咕咕叫。”
卡琳娜立刻轉過頭，看向大雄。
大雄有些尷尬地睜開眼睛，眼睛裏滿是怒火。
“瑪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