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花海之下也藏著離別
卡琳娜將頭埋在雙腿間，一聲不吭。
卡普看著卡琳娜的背影，慢慢抬手擰住眉頭。
“其實，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也是懷著私心的。”卡普緩緩說，像在袒露心聲。
“當我第一次看見你，我就發現你有著戰神種族的血脈，我毫不猶豫地收下你為徒，並將畢生所學都全傳授給你。一方麵是應戰國的要求為海軍培養一個未來力量，另一方麵就是為了自己的私心……”
卡普慢慢說著，聲音低沉得像一隻奄奄一息的雄獅，沉默片刻，卡普無奈一笑，像是在歎息。
“我也不想讓戰神血脈放給他人，我把你當成我的孫子的對象進行培養，打算著等時機成熟就促進你和艾斯或者是路飛的關係，讓你成為他們兩人之一的伴侶……但是一切都沒有如我所願。”
卡普說著，露出內疚的表情。
卡琳娜緩緩抬起頭，痛苦地咬著嘴唇，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
“一切都因為你答應貝多洛的求婚而改變了。”
卡普抬起頭，藍色的眼睛看向卡琳娜：“這個不是一般的求婚約定，你知道嗎，妮子。如果你是和艾斯或者路飛的婚約，你想取消完全沒問題的。但和貝多洛的婚約，已經無法回收了。”
“半年後，你和貝多洛的婚禮將作為黑爾狄蒙王族晉升世界貴族的一個慶祝禮炮，在半個世界的慶祝中進行。”
卡琳娜陷入無言的沉默。
“現在黑爾狄蒙王族已經向海軍發出要求，要將你送往他們的國家，進行半年的禮儀培訓。”卡普說。
卡琳娜的眼睛緩緩失去光澤，微微顫抖的眼眸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麽。
“我看出來你和那個野比大雄有一些感情，但你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分量輕重，妮子。”
“……”
風沙沙地吹著，拂動兩人上空的椰子樹葉，棠綠色的葉子遮住陽光，打出數個飄動著的陰翳。
“香泉，我問你一個事。”沙灘的另一側，大雄突然向香泉問話。
“你說。”香泉點頭。
“卡琳娜在海軍生活中，是不是曾有過感情經曆呀？”大雄問。
香泉皺起眉頭，看著眼前這個似乎什麽都不知道的男人：“卡琳娜沒和你說嘛？”
“沒。說什麽呢？”
“那沒事了。”香泉搖搖頭，“既然卡琳娜都不和你說，那我也不能和你說。”
大雄無語地聳聳肩，從香泉的問話中總是很難得出一些有用的訊息。
回到自己的蟑螂號上，大雄三人靠著甲板上的主杆上，靜靜地等待卡琳娜的回來。
現在他們被邀請成為七武海，大雄暫時放下對卡普的警惕。畢竟海軍總不會對未來可能效力自己的海賊出手吧？
不一會兒，海岸沙灘線上出現兩個小小的身影，卡琳娜和卡普一前一後慢走著回來。
兩人之間存留著十米左右的距離，都是在低頭走著，沒有一絲交流。
“卡琳娜中尉！”見到兩人回來，香泉首先迎了上去。
卡琳娜沒有說任何一句話，靜靜地掠過香泉，一跳跳到大雄的船上。
“怎麽？我們可以走了嗎？”大雄微笑道。但當看見卡琳娜在陽光下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時，他不由得愣住。
卡琳娜咬緊嘴唇，眼神躲避開大雄的直視：“大雄，對不起，我不能和你繼續旅行下去了。我要走了。”
“……”大雄整個人呆滯在原地：“為什麽？”
“和你一起旅行的半年我很開心。”卡琳娜的臉在顫抖著，最後慢慢擠出一個笑容。
“這半年我體驗到了之前海軍生活從未有過的生活，我會一直記在心裏的。我真的很開心，就像之前，我一直以為海賊都是壞的，但現在我也覺得，並非所有的海賊都是……”
“我在問你為什麽？！”大雄打斷卡琳娜的自言自語，焦急地反問道。
這一聲聲音不自覺的變大，就連身後的瑪莉安哆啦A夢也嚇一跳。
卡琳娜卻像早有準備一樣，不驚不慌，一臉平靜，在安靜接近半分鍾後，她緩緩抬起頭，看向大雄。
“我要結婚了。”
這一句簡短的話就像傾盤大雨直接澆透大雄的火氣，心裏並沒有產生像地震一樣的顫抖感，卻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寂靜，像死了一樣。
“再見，大雄。”卡琳娜微微向大雄鞠一躬，禮貌得讓大雄害怕。
卡琳娜轉身離開，大雄連忙拉住卡琳娜的手。
這相似熟悉的場麵再次激起大雄內心的漣漪。
記憶回到羅格鎮，回到那個紅發女人離開的時刻。
紅桃離開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子表現的。
那時的自己就像一個舔狗一樣問出那種不應該問的話。
如今這種場景又在在上演一次嗎？大雄內心顫抖。
卡琳娜緩緩回頭，凝視大雄的粉色黯淡眼眸裏充滿了掙紮。
她的心裏也像無數亂麻疊成的黑球一樣，無助掙紮著。
卡普剛才對她說的話不時湧上心頭。
“要是你違背了這個婚約，天龍人和黑爾狄蒙王族會追殺你們兩個直到死亡。”
“你沒有那個能力抵抗這個家族，就算你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你也難以保證別人的安危。”
“真的對不起，妮子……”
看著大雄，卡琳娜逐漸感受不到心的跳動。
不知道為何，她腦海裏該死地閃過一條不應該閃過的念頭。
如果眼前的男人對自己不放手，她會不會拋棄所有，和他一起走？
她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她已經是一個孤兒，但他呢？
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到那種地步？
卡琳娜的眼睛忍不住看向大雄，像在期待著。
但大雄緩緩將卡琳娜的手放開。放開軟軟的小手，大雄留戀般捉捉手指，緩緩拉下眼簾。
“再見，卡琳娜。”
大雄輕聲道出一句短話，轉身緩緩走進船艙。
“大雄…”瑪莉安站在身後，小聲叫道，聲音裏充斥著無奈和哭音。
卡琳娜的臉就像夕陽下即將凋零的玫瑰，和瑪莉安、哆啦A夢短暫告別後轉身離開。
軍艦起航的嚎聲響起，兩艘軍艦緩緩駛離花海之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