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父親
“老板，你明知道白家人會對雪兒小姐下手還將她送回白家……？”溫文有些不敢置信，但顯然這個結果完全在晉高陽的意料之中。
要說為什麽，因為上次去夜店救我的時候他已經見識過近高陽真正緊張的模樣了。
晉高陽沒有回答他，隻是看著懷中的我。
他將我帶回來了晉家的別墅，他的房間裏早就已經有一批醫生看似等候多時。
他將我放在床上，給那批醫生留下了一句，“治不好她提頭見。”便離開了房間。
“你留下來。”
晉高陽讓溫文守在房間門口，然後自己離開了別墅。
溫文發現他似乎越來越搞不懂老板的心思，看著躺在床上正在進行搶救的我，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我是在一股濃鬱的藥水味中逐漸醒來的，好在睜開眼發現躺在晉高陽的床上，即使麵對一幫白大褂我也沒有非常反抗。
“雪兒小姐，你醒了！”
溫文激動地衝道床邊上，醫生們如釋重負地擦了擦額頭的虛汗，與他打過招呼之後就離開了房間。
“溫文，我，我怎麽了？”
“你……”溫文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我事情的真相，但是沒有晉高陽的指示他不敢擅自說話，隻說我是因為喝醉了，所以被晉高陽提前帶了回來。
“晉少爺呢？”
“我在這。”
忽然聽見晉高陽的聲音，溫文嚇了一跳，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多嘴。
“溫文，你退下。”
溫文點點頭退出了房間，可是為何從她看我眼裏透著一股擔心？
“我沒有喝過酒，給你添麻煩了。”
“不是因為醉酒，你被下毒了。”
沒想到晉高陽會如實交代，我瞪大了眼睛，“為什麽？是，是我媽媽？”
心裏忽然一股刺痛，我就知道我不會那麽輕易被白家人接受。
“這個不好說，也有可能是白岩。”
“二，二叔？”
“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麽餐桌上不見你的父親？”
我猛地抓住他的袖子追問，“你知道為什麽？”
晉高陽反握住我的手，另一隻手伸過來摸了摸我的腦袋，“你想見他嗎？”
我猛地點點頭，雖然我此番去白家沒留下什麽好印象，然而不知為何我潛意識對見父親這件事非常地渴望。
但是晉高陽的表情一直有些奇怪，不僅讓我覺得，我是不是不該見他？否則它作為白家的主人，為什麽連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回來了都不出麵？
晉高陽很快便讓我知曉了答案。
當溫文開著車子停在了A市的精神病院門口，我渾身顫抖，甚至覺得窒息。
我的父親，竟然在這種地方？
我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他在這裏獻愛心做誌願者，跟著晉高陽一路進去，沿途就看見許多笑容詭異的精神失常患者，讓我躲在晉高陽的身後沒敢出來。
“晉少爺。”
一位上了年紀的醫生好像與晉高陽比較熟悉，看見他來了，領著我們走到了一間VIP病房。
醫生打開門之後離去，晉高陽拉著我的手，慢慢地走了進去。
病房內隻有一個穿著病服的中年男人麵對窗戶坐在床上。
他頭發梳理熨貼，麵色紅潤有光澤看不出一絲病態，與這個醫院顯得又些格格不入。
而當他聽見有人進來的動靜，卻瞬間像隻驚動了的兔子一樣抱著頭躥到了床底下。
“孩子她媽……那個偷小孩的又來啦！要保護好竹兒啊！！”
我難受地看向晉高陽，他垂眸，告訴我父親這個精神狀態已經很多年了。
在我走失的這十二年來，對父親與母親的回憶都是一片空白，然而比起昨天見到的袁玫，此刻躲在床下的白鬆卻更讓我有親人的感覺。
我眼眶濕潤，走過去蹲在床邊向他招手，“爸爸，是我，我是白竹，你還記得我嗎？”
白鬆看到我瞬間瞪大了眼睛，跟著掉下了眼淚，撲過來就把我抱在了懷裏，“竹兒啊，你是竹兒啊！”
我終於克製不住淚水跟他抱在一塊兒痛哭了起來。
但是父親的精神狀況非常不穩定，上一秒還抱著我大哭，下一秒卻可以像個小孩似的對著空氣玩過家家的遊戲。
“他的記憶似乎停在你六歲那年。”晉高陽將我從地上拉起來。
確實，他對著空氣手舞足蹈比劃的都是些對待小孩子的把戲。
“是因為我被拐走了，所以父親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嗎？”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我心裏就充滿了愧疚。
“據我所知，你剛剛不見那會兒伯父四處打探你的消息，並沒有出現任何精神異常的跡象。”
“那是為什麽！？”我抓著晉高陽，覺得其中一定另有蹊蹺。
他看進我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好久，確定我對追問真相的決心之後才願開口告訴我，“是因為你的母親，還有二叔。”
我腦海深處的記憶瞬間仿佛被轟炸了出來一般痛得我抱頭蹲在地上。
“你怎麽了？”晉高陽有些緊張地問我。
我伸手推開他想來扶我的手，不想因為冷靜而使這段記憶重新被掩蓋過去。
好像是……想起來了。
六歲那年的某個晚上，因為姐姐不敢一個人上廁所，我陪著她方便之後，在路過媽媽房間的時候隱約聽見了很奇怪的聲音。
好奇心旺盛的姐姐偷偷打開了房間的門，我們看見媽媽正在和二叔做那種事情……
幾乎忘我的媽媽並沒有發現我們兩，可那個男人，他非但看見了我們，還投來凶狠的目光，嚇得姐姐當場就要哭出聲來。
我捂住她的嘴拉著她跑回了房內，我們一邊害怕二叔會找過來，一邊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
二叔並沒有馬上追過來，原以為事情就會這麽過去。
但是第二天他卻親自學校接我們放學，為了安全著想，我們兩都不敢做太大的反抗。
在車上，二叔給了我與姐姐一人一顆糖果。
姐姐一邊哭一邊將糖吃了下去，而我卻因為惡心他觸碰過的東西沒有選擇接受。
現在想來，我被拐賣的事，可能不是一個偶然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