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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玄氣龍蛇

  殿無雙來到趙家的時間,已經有好幾天了。 

  哪怕她深居簡出,平時總是閉門不出,也讓趙家大院里的所有人,都知曉了她的名字。像這種舉世絕倫的女子,就算她再如何低調,也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唯獨趙鵬不認得她。 

  兩人四目相對。 

  「這女子是誰?」 

  趙鵬只是心中稍稍一疑,目光已是不再在殿無雙身上逗留。 

  兄妹二人,走進院中。 

  院子里燒著篝火,熱氣逼人。 

  洛兒並不怕熱,乖乖的跟著趙鵬來到了篝火旁邊,挨著趙鵬坐了下來。對於洛兒來說,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已經很好了,區區熱意又算得了什麼? 

  篝火嗶啵作響,鹿肉香氣四溢。 

  趙痴一心一意料理著烤肉,十分專註,就連趙鵬進來了,他也沒有發現。 

  趙奢朝著門外看了一眼,挪到趙鵬身邊坐下,說道:「這些天來,有不少世家子弟,來到了我們趙家,為的就是燧天取火之事。其中來歷最神秘的這個就是殿無雙。她騎著一匹烈焰飛騎,身上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氣質。不過,她來到我趙家之後,就住在你隔壁的小院子里,足不出戶,今天不知為何,居然站在了咱們門外,莫非這女人和你是舊相識?」 

  時至此刻,鹿肉已經熟的差不多了。 

  「殿無雙這個名字,倒是和她的氣質很相符,不過我並不認識她。」 

  趙鵬一邊說著,一邊割下一塊鮮嫩的烤肉,裝在一個小碗裡面,遞給洛兒。 

  趙奢問道:「那她怎麼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只顧著盯著你看?」 

  趙鵬並未回答,轉而問道:「你說的烈焰飛騎,又是何物?」 

  趙奢說道:「烈焰飛騎是一種極為珍貴的玄獸,成年之後甚至還會長出翅膀,可以凌空飛行。這種玄獸體內,流傳著遠古時期的遠古血脈,渾身上下有火焰相隨,極為不凡。在我們青雲帝國當中,只有在皇族當中,才存在著這種玄獸,而且數量極其稀少,唯有皇帝的親生兒女,才有資格擁有這種烈焰飛騎。」 

  「皇族?這殿無雙應該不是皇族之人。」 

  趙鵬眼神一凝,說道:「青雲帝國的皇帝姓李,並不姓殿。」 

  「是啊!」 

  趙奢連連點頭,說道:「正因為她不姓李,所以她才更加神秘。我也在想,既然她不是青雲帝國的公主,她的烈焰飛騎又從何而來?」 

  殿無雙站在門口,神色平淡。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趙鵬身上,不曾移開。 

  「姑娘,要不要過來一起?」 

  趙鵬端起一杯酒,朝著門口的殿無雙高高舉起。 

  「好。」 

  殿無雙微微一點頭,道出一個「好」字,走進院門,坐到了趙鵬對面。 

  然後,她便不動了,就這麼定定的盯著趙鵬看。 

  此女身上氣度極為不凡,就彷彿是一樹欺霜賽雪的寒梅,熊熊篝火熱意,不能將她一身清冷之氣衝散半分。 

  趙奢與趙痴似是被殿無雙的氣場震懾到了,言行舉止變得十分的小心謹慎,一句話也不說,只顧著低頭喝酒吃肉,細嚼慢咽,看上去十分斯文。 

  唯有趙鵬不受影響。 

  他不知歷經過多少次生死之戰,心神早已堅定無比,又怎會被殿無雙的氣場震懾住。 

  「肉烤得很不錯,沒想到胖子你還有這手藝!」 

  趙鵬滿口讚歎,大口大口的吃得十分暢快,全然不把坐在對面的殿無雙放在心上。 

  直到吃得差不多了,趙鵬才拍了拍肚子,問道:「姑娘來我趙家,難道也是為了燧天取火之事?」 

  殿無雙微微搖頭。 

  趙鵬問道:「既然不是為了燧天取火,那又是為何而來?」 

  殿無雙淡淡的說道:「為了見你。」 

  趙鵬說道:「現在你見也見了,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殿無雙說道:「還沒想好。」 

  趙鵬捧起酒罈,大口大口的喝著,含糊不清的說道:「想好了就告訴我。」 

  「好。」 

  殿無雙站起身來,走出門外。 

  人走之後,清新淡雅的香味,還留在院中。 

  「哪怕是斷家那個斷雨惆,也遠遠比不得她……」 

  趙奢滿懷感慨,痴痴的看著院門,良久之後才回過神來,說道:「剛剛就該問一問她,為何要千里迢迢來我們趙家,卻只為了見一見趙鵬。」 

  趙痴訥訥的說道:「她要是不肯說,你問也白問。」 

  「胖子很聰明嘛!我還以為我們趙家的直系子弟,大多都是趙苛那種無知無智之人呢。這段日子裡,咱們趙家最悲劇的人,應該就是趙苛了。早些天,我請趙鵬去懸鐘城喝酒,趙鵬在鍾誦屁股上捅了一刀,帶著許多懸鐘城衛士一路追擊我們。結果……結果鍾誦追到家門口的時候,我和趙鵬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只剩下趙苛那個蠢貨還留在那裡,鍾誦一口怨氣無處發泄,就拿趙苛來出氣。把趙苛的屁股中央,菊花之處,給狠狠的捅了一刀。」 

  趙奢說道:「哈哈哈,笑死我了!那天趙苛帶著斷雨惆出現,肯定是想要找趙鵬的麻煩,結果不僅被趙鵬狠狠的打臉,而且還白白承受無妄之災,替趙鵬擋災,平白無故挨了一刀……哈哈哈哈,想起來就爽!」 

  「來!」 

  趙鵬舉起酒罈,說道:「為了趙苛,幹了!」 

  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咕嚕! 

  趙鵬仰起頭來,將酒罈舉到頭頂,壇口微微傾斜。 

  美酒化作一道細長的小瀑布,嘩啦啦的淌下,灌進了趙鵬嘴裡。 

  「痛快!」 

  趙鵬高呼一聲,隨意擦了擦嘴角。 

  「你很喜歡喝酒?」 

  隨著這一道問話之聲響起,趙鵬轉過身去,看向聲音傳來之處。 

  殿無雙不知為何,轉身而回,又出現在小院門口。 

  趙鵬微微一笑,說道:「我喜歡的不是喝酒,而是情懷。」 

  「情懷么?」 

  殿無雙愣了愣,語氣依舊平淡,雲淡風輕說道:「有人說人生如酒,有人說人生如夢,你覺得呢?」 

  「如酒?如夢?」 

  趙鵬搖了搖頭,大口大口喝著酒,說道:「這有什麼不同,不都一樣朦朧?」 

  「不都一樣朦朧!」 

  殿無雙重複了這一句,眼睛里閃過一抹奇異之色,卻並未再多說,而是轉身就走,片刻之後再回來之時,手中已是多了一個酒罈。 

  她隔空一拋,把酒罈拋給趙鵬。 

  隨即,她轉身便走,不再逗留片刻。 

  殿無雙這般言行舉止,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些,讓趙奢與趙鵬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似乎無法理解殿無雙這番行為,更無法理解她和趙鵬那一番對話。 

  「你們說的是什麼啊,怎麼我雲里霧裡聽不懂?」 

  趙奢晃了晃腦袋,說道:「這個殿無雙神神秘秘,到底是什麼來頭?她不是一直都高高在上,不和任何人說話,不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嗎,為何要送你一壇酒啊?」 

  趙鵬將殿無雙拋過來的酒罈打開,給趙痴與趙奢各自倒了一杯,說道:「有什麼不懂的?這女人喜歡裝逼,我就陪她裝逼。當她覺得,我裝逼的水平不在她之下的時候,她就會覺得我和她是同道中人,於是就送了我一壇酒,這有什麼想不通的?」 

  趙痴滿眼驚詫,朝趙鵬伸出大拇指,訥訥的說道:「厲害啊!」 

  「那當然!」 

  趙鵬直接端起酒罈就喝,大口大口! 

  現在他修為到了武者五重,體質比起普通人強了很多倍,如果自己不想醉,只需用玄氣壓制住體內酒氣,自然就不會醉。 

  也許正如趙鵬所說,他喝酒不是為了求醉。 

  只有在烈酒入喉的那一瞬間,那種如同刀子、烈火,劃過喉嚨的刺激之感,才會讓趙鵬找到穿越之前那種生死搏殺的快意。 

  趙家大院的日子,對於現在的趙鵬來說,實在是太平淡了些。 

  先前在百獸荒野遇到趙玉燕。 

  那一場生死搏殺,讓趙鵬原本漸漸冷卻下來的熱血,再度沸騰起來。 

  「這武道世界,正合我意!」 

  趙鵬在心中感慨突生,端起酒罈,咕嚕嚕喝得乾乾淨淨。 

  可就在此刻,一股火辣辣的熱流,出現在小腹之處。 

  「這酒好烈!」 

  趙鵬讚歎一聲,正要說話,突然間覺得小腹之處有滾滾玄氣炸開,像是一條條不受束縛的玄氣龍蛇,在體內橫衝直撞,似乎要將他體內經脈,撕得寸寸斷裂。 

  「好難受!好難受啊!這酒是不是有毒?」 

  趙奢捂著肚子,滿頭大汗,滿地打滾。 

  趙痴咬緊牙關強忍住腹部疼痛,指著趙鵬手中酒罈,獃獃的說道:「不是毒,這是龍蛇淬體酒!」 

  龍蛇淬體酒? 

  此酒十分珍貴,對修鍊之人有百利而無一害,尤其是對於修為在武者八重之內的人,有著極大的功效,能夠淬鍊武者的體質。 

  可關鍵在於,喝這種酒的時候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喝。 

  因為此酒淬鍊體質的過程當中,會伴隨著火燒火辣的痛苦。 

  一旦喝得太急了,一次性喝得太多,酒中效果就會爆發得特別猛烈,雖然不會讓人爆體而亡,可淬體之時的那種火辣辣的痛苦,會十倍百倍的暴增。 

  這種痛苦,甚至讓趙鵬的手臂手指,都有些不聽使喚,正在急劇顫抖著。 

  趙鵬捧起酒罈,仔細端詳一番,果真是在酒罈子上,看到了隱隱約約的一龍一蛇圖案。 

  「龍蛇淬體酒天下少有,萬金難求,她怎麼會將這麼珍貴的酒送給我?莫非那邪門的小娘們,對我另有所圖?又或者是她在我面前裝逼失敗,所以才用這一壇酒來報復我?」 

  趙鵬體內玄氣橫衝直撞,苦不堪言,他滿臉汗水,恨恨的想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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