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值不值得
對秦烈來說，今天是個不大不小的日子。但對長庚宗來講，今天無疑是個大日子，關乎門派的尊嚴問題。
但就在這樣的日子，鬼門關內，卻顯得極為冷清，連仇伯都不在。
鬼門口門口那幾個等著秦烈的忠實粉絲走到秦烈跟前說道：「秦師兄，今天你來的不是時候啊，狂獅師兄回來了，現在大家都在宇字區迎接他呢。」
提起狂獅師兄，這名武者的眼中，露出了濃濃的崇拜之情。
「狂獅師兄，是誰？」秦烈沒聽說過這個人的名頭。
「他可是咱們長庚宗的大功臣，如果不是五年前他挺身而出，在年度星將武者交流大會上戰敗了御甲宗和射日箭宗的星將高手，估計咱們長庚宗就要從六大門派中除名了。」他這一說，立刻勾起了秦烈的好奇，加上鬼門關里也沒什麼人，秦烈直奔宇字區趕去。
整個長庚宗的構造呈回字形，宇字區在最外圍，自然佔地最大，擁有的弟子最多，當然，實力也最弱。
此時，無數星徒星靈武者擁堵在山門前，等著看狂獅一眼。
如同後世瘋狂的粉絲團。秦烈的到來，也緊緊引起了一點點騷動，論人氣，他還遠遠比上狂獅師兄。
「啊哈哈哈，師兄我老人家殺回來了，啊哈哈。」一個爽朗豪邁的大笑聲在宇字區的天空回蕩。
秦烈眼神一凝，山門口，一個長著一頭雄獅般茂密蓬勃長發的男子和莫鴻並肩而行。
「他就是狂獅師兄！」秦烈看著狂獅，狂獅似乎心有所感，轉過頭看了秦烈一眼。
此人長得很有特點，讓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粗獷的臉上長著一雙如女子般明媚的雙眸，他兩片厚厚的嘴唇總是向上咧著。笑的時候多，哪怕不小的時候，嘴角都會留下長時間笑而形成的兩道皺紋。
「狂獅師兄！狂獅師兄！」吶喊聲震天動地，估計聲音能傳到幽深的荒字區去。
「師兄想死你們了！」狂獅哈哈笑了一聲，身子騰空而起，雙腳踏風而行幾十丈，精確的落在秦烈對面。
「小鬼，新來的？以前沒見過你，嘖嘖，眼神真像啊！」狂獅的語氣有點不客氣，但配合著他一張笑面很難讓人以為他是在找茬。
「誰像我？」秦烈開口糾正了狂獅的一個錯誤。
「不錯不錯，越來越像了，都是一樣的狂傲。」狂獅說完，眼神中露出回憶之色：「他是我此次南域之行遇到最有意思的人，也是戰鬥天賦最高的，才剛突破星將，就差點把已經達到星將三重的我打敗了。說來你也不認識，他是南域人，那邊的人叫他獨臂劍神。」
「你說的是**書！他突破至星將了？太好了！有這個戰鬥狂人在，南域的魔族不敢放肆。」秦烈的語氣裡帶著難以掩飾的欣喜。
聽到秦烈這話狂獅若有所思，驚奇道：「你該不會就是那個南域來的小子吧？我聽**書提起過你，都說你資質舉世無雙，我看也沒啥呀。你差不多今天快二十了吧？才星靈七重，不行！太差了，師兄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著手準備突破星將了。」狂獅哈哈笑著，不帶惡意，感慨兩句。
秦烈什麼都沒說，可有人不樂意了。
凌空飛過來一隻肥美的大桃子砸在狂獅的臉上，果肉摔的稀爛。
「臭獅子不知天高地厚，我這個小室友半個月前剛來的時候不過星靈五重，不到半個月，已經星靈七重了。」靈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小桃子，哈哈！師兄走那年你才十一二歲吧，還沒個巴掌大，一轉眼都成年了！師兄沒趕上啊，你小的時候，我還給你把過尿呢。」狂獅沒心沒肺的笑著，張開雙臂要給靈悟一個擁抱。完全沒注意到靈悟的臉色已經羞臊的紅里透黑。
「去死吧你！」靈悟唰唰唰從懷裡掏出三個桃子甩在狂獅臉上，果肉把他的雙眼都蒙上了，然後靈悟轉頭就跑。
狂獅二話不說，拔腿就追，臨走之前，在秦烈的耳邊留下一句話：「突破的時候一定很痛吧？唉，我和你有一樣的經歷，晚上咱倆聊聊。」
狂熱的追星族們去追他們的狂獅師兄了，秦烈愣了一會，挪動腳步回房，一整個下午沒開過門。
外面吵鬧的很，狂獅一回來就走親訪友，直把宙字區鬧得雞飛狗跳，粗豪大漢的笑聲就一直沒停過。
入夜，靈悟和狂獅一同到來，靈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臉偏向一旁，但秦烈已經注意到了他發青的兩隻熊貓眼。
「你一定是被掌教選中了，他用什麼代價換你出手一次？」狂獅倒是一點都不見外，一屁股坐在秦烈的床上。
「選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掌教只說過今天如果我能成為星將幫長庚宗一把，他就答應說動其他五宗出兵援助南域。」
「看樣子，你也是一知半解，好，我跟你仔細講講清楚。在中土，每年六大宗門都會舉辦一次盛會，供門下弟子相互交流，其中每五年，交流會的規模都會格外宏達，因為這一年，在這五年內突破至星將級的頂尖武者都會出現為宗門爭出個排名一二三。五年前，臨近交流會四五個月的時候，那時候我也只有星靈六重，因為我當時在宗門內戰鬥力是最強的，同時潛力也很高，宗門選定讓我出戰這次的交流會。那真是一段痛並快樂著的時光啊，短短五個月，我成為了一名星將級武者，短短五個月，我留下了要用五年時間去彌補的後遺症。」
「我想你也知道，從星靈六重到七重，需要的時間大概是一百天，這是無數前人總結出來最恰到好處的時間。如果要縮短這個進程，付出的代價，是你的經脈被重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體內的經脈已經留下了無數個傷口。這還僅僅是第一步，第二步，當你突破只星靈八重，達到星力擴大到可以瀰漫全身的時候，你的身體也會變得五癆七傷。第九重，傷丹田傷靈核，當你突破到星將級，連你的靈魂都要受創。至少損壽五年，這麼恐怖的後果，還來的僅僅是把你遲早都可以到達的星將級提前個一兩年，這值得嗎？」狂獅的語氣中帶著惋惜。
「值，怎麼不值？用我五年的壽命加上一身病痛換來中土的出兵，換來南域可以活下來千千萬萬的百姓，我覺得天下間沒有比這更賺的買賣了。」後果在秦烈還沒做好準備之前沈老就告訴他了，但是秦烈依舊不管不顧，就是要一意孤行。
「看來你心意已決，咱們五個月後見了，想來，你要去不回谷閉死關了。」狂獅意味深長的笑了。
「沒錯，不回谷，不死不回，不突破不回，古往今來，長庚宗里不知有多少人老死在了那裡。」秦烈笑了，自己的每一個想法都被這頭獅子猜中了，想來他當年也是和自己抱著同樣的想法吧。
想到這裡，秦烈看向狂獅的目光里，帶著柔和與認同。他和我一樣的人，為了心中的理念可以放棄一切。
「不過再去不回谷之前，我還要做最後一件事，打破長庚宗鬼門關的最長連勝紀錄！據說打破記錄之後，會獲得宗門一大筆獎勵，每人一生中只能領取一次。想來足夠維持我在不回谷中的修鍊了。」秦烈碩大。
「就算你沒能破紀錄，宗門也會提供你修鍊的資源。」狂獅說道。
「無功不受祿，我還是覺得靠自己打拚來的東西用著更踏實一些。」秦烈說完，眼睛微微合上，他準備要修鍊了。
狂獅也知道晚上時間寶貴，不打擾秦烈，告退離開。
靈悟嘴上和狂獅吵的厲害，但是秦烈能看得出，狂獅回來他是最開心的。今天他連修鍊都沒心情，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他很突兀的說了一句夢話：「值得嗎？」
秦烈緩緩睜開眼睛，反問道：「如果魔族入侵的是中土，你面對和我一樣的處境你是不是也會和我做一樣的選擇？」
靈悟沉默，也不知道他是真睡著了還是假睡著了。
又是凌晨，秦烈睜開雙眼，他的雙手在顫抖，痛！痛的讓人恨不得一件殺了自己。強行突破星靈七重的後果就是秦烈的星力每在經脈里走一圈都會感受到經脈破損產生的尖銳疼痛。一波接一波，如潮水般無窮無盡。
面對痛苦，秦烈的表現的很平靜，肉體的痛苦能換來內心的安寧，那麼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