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收尾工作
洛淺水說，我整整睡了十六個小時。
我抬頭看看對麵牆上的表，好像還真的是。昨天回到家，我沒吃多少東西就去睡了，一直到現在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我拿起手機，果然有郭隊的幾個未接來電。
我起來刷牙洗臉，清了清嗓子才撥電話過去，“郭隊，有什麽事情嗎？”
“勝男，案子已經準備重審了，醫院裏的病人也全部轉移了，重新檢查後，醫生說他們大都精神正常，隻是長期受幻象支配，有不同程度的腦部神經受損。”
“那證據呢，有發現什麽新的證據嗎？”
郭隊歎口氣，“沒有，爆炸之後什麽都沒有了。所以，這一次，我們隻能定醫院的罪，不能找出更大的黑手。不過，我懷疑警隊裏有內奸。”
郭隊說的還隻是他的直覺，他覺得警察隊伍裏有為這個醫院服務的人，炸彈應該也是那人幫忙爆破的。我告訴他注意自己的安全，此事慢慢來，隻要有貓膩，就不怕他不露出馬腳。
他的聲音很疲憊，我睡了這麽久，倒是覺得挺不好意思。
“打完電話就趕緊換衣服，然後乖乖吃飯，先別操心那些事了。”
洛淺水擺好了碗筷，盤子裏好像還有粽子。是啊，好像快端午節了。
我大快朵頤了一番，大讚豆沙粽子和肉粽。吃得肚皮圓滾滾，我決定拉著洛淺水出去曬太陽。
“你去吧，我先不陪你了。”
“怎麽了？你不舒服嗎？”
“沒有，昨天回來以後，有個小鬼突然來送了我一把古琴，好多年沒碰了，今天想試試還會不會彈，”
我抱著豆漿的手趕緊放下杯子，湊到他跟前瞧這把琴。
“厲害啊，你還會彈古琴。”
洛淺水白我一眼，不屑地低下頭開始調音。洛淺水曾為醫家，那想必家境也不錯，學過古琴也合理，況且由人成鬼，遊蕩人間成百上千年，大有長夜漫漫無人相伴的時候，總得有派遣之法才是。
不過想到這裏，我突然又對他從前的生活充滿了好奇和同情。
洛淺水彈了一曲《陽關三疊》，我一向欣賞不慣太悲傷的東西，不過家庭遭了變故以後，反而覺得這樣的曲子十分貼近自己的心了。
洛淺水扶著琴弦，長歎一口氣，軟綿綿地靠在我懷裏，唱起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我不免對他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我的鬼尊大人還有些文人氣質嘛。
“你……就不能給我多少講一些以前的故事嗎？我真的很想知道，比如，你是怎麽成長的，是怎麽認識我的？我們又是怎麽分開的……”
話音未落，他抬起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不要白費力氣了，你再說我就跟你圓房哦。”
我拍掉他的大手，氣呼呼走出了大門。這個洛淺水，不說拉倒，我去公司玩兒，不理你了。
不久以後，我徹底出名了。因為破獲了大案，揭露了白雲精神病院的真麵目，我被很多記者圍追堵截。
“請問您是怎麽發現白雲精神病院有問題的？又是怎麽從他們手裏偷來證據的？”
我在迪林的保護下，匆匆忙忙地逃進了家裏。迪林起初還有些激動，慫恿我接受采訪，擴大公司知名度，後來見一批一批記者來勢洶洶什麽都問，也替我煩得慌了。
我癱倒在床上睡了過去，夢裏還浮現著我被人追來追去拚命奔跑的場麵。不知道這一覺睡了多久，葡萄突然狂奔著從我肚子上踩過去，我“嗷”得一聲叫了出來，卻發現葡萄已經竄到衣櫃上喵喵大叫。
我瞬間有了精神，揉了揉眼睛，仔細看著她。
“葡萄，你什麽時候長這麽大了？剛剛踩得我很痛。”
葡萄舔舔自己的爪子，乖乖蹲下，“喵喵喵，我的各種法術被喚醒以後就是會長得快啊。剛剛我在躲榴蓮的味道，就跑得急了點。”
“榴蓮？”
我用力吸一吸，沒有聞到，推開房門便見洛淺水對著一塊塊榴蓮發呆。
“你幹什麽呢？你喜歡吃這個？”
洛淺水愣了愣，把它們推開，“我不喜歡，本來想嚐嚐，就讓葡萄買了，沒想到這麽臭，本想扔了卻又覺得太貴。”
洛淺水苦惱地看著我，我就接過來吃給他看，他捂著鼻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又傻又可愛。
“一會兒我去渣男鑒定公司了，看看有什麽有用的案子需要處理。”
洛淺水要陪著一起，被我攔下來。
“我知道不能選黑色的，這次一定聽你的，你先在家待著吧，等我選好了回來跟你商量。”
洛淺水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讓我獨自離開了。葡萄嫌棄我身上的榴蓮味兒，遠遠地躲著我不肯跟我走，我放下期待的雙手，白了她一眼，便自己走了。
“對了，其實，我也想知道你是怎麽騙來這些證據的？這幾天一直忙，都沒時間聯係你。”
剛到辦公室就接到了郭隊的電話，聽了這話，我往椅子裏一倒，清了清嗓子。
“佛曰，不可說。”
郭隊“哼”了一聲，“好，不說就算了。隨你吧。”
我知道他沒有譏諷之意，我們這樣反而隻是在互相開玩笑，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我還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也能這麽輕鬆地對話，互侃。
電話裏的郭隊無意間說到了牢裏那個林勝男，那個已經被處決的替身。我假裝雲淡風輕，像說別人家的閑話一樣，其實心裏已經風起雲湧了。
我掛了電話，望著飛快流動的浮雲，雖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是我慢一分，他們就逍遙一刻，我想著那些喪盡天良的人高枕無憂地快活著，心裏便恨起來。
“你們等著，有我林勝男在，你們就倒數自己的期限吧。”
我從椅子裏坐起來，快速翻閱著案卷，試圖找一些多少能與楊家有聯係的案子來處置。
“姐姐姐姐，外麵有人來找你。我跟他說見你要預約的，他說不行，這事兒等不及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