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又來一個搗亂的(四)
說起來,孫部長的侄兒這次到普安市來投資還另有文章,永遠在省城的孫董事長怎麽會突然心血來潮想要搶占湖大廣場旁邊那塊地呢?
答案是,此人是江浩洋親自邀請過來的。
當時江浩洋看餘丹丹不順眼,聽說餘丹丹對那塊地感興趣後,立即想到了打擊餘丹丹的辦法,那就是聯係了孫部長的侄兒過來親眼看過了那塊地。
君子之交淡若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江浩洋這種人原本就是十足的小人,小肚雞腸,有仇必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小人實施報複手段的時候手段不一定光彩,目的卻很明確。
說白了,無非是圖一個自己心裏痛快,讓對方心裏添堵。
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江浩洋不知道幹了多少回,可他卻一直都是樂此不疲,那心思好像不把餘丹丹趕出普安市建築市場就不甘心似的。
孫董事長是生意人,“無利不起早”一向是商人本性,也是市場規律使然,既然有錢賺,自然要來。
從古至今,國內商圈中從來都是政商才有機會獲得追求商業利益最大化的機會。
從大秦帝國的史上最紅定商人呂不韋到晚清的紅定商人胡雪岩,再到現代的李嘉誠,他們在蓬勃商業事務的同時,無不在國家政治經濟等各方麵發揮重要影響。
“政府”和“生意”本該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偏偏有些時候,政府部門個別領導會像商人一樣幹出“無利不起早”的事來。
2007年8月,揚州自來水公司股權轉讓項目招標,中法水務以8.95億元投標得中,報價為資產價值的5倍左右。同年9月,威立雅水務以21.8億元奪得天津市北水業49%股權轉讓項目,超出淨資產額3倍。
調查顯示,威立雅自1997年進天津獲得第一個項目起的10多年時間,天津居民生活用水的價格先後上調了8次,由每噸0.68元提高到3.40元,上漲了好幾倍。(5月14日《中國青年報》)
麵對政府公共事業招標賣出超高價格,地方啊政府的興奮是可以想象的。
但有學者指出,外資如此溢價收購意味著將來要成倍地賺回去,負擔最終都會轉嫁到百姓身上,天津市消費者的命運就是明證。
政府由賣地賺錢到賣公用事業賺錢,這是擺在公眾和社會麵前的一個問題,與之相伴的是,政府的臉上寫滿了“利益”的字眼,儼然成了“無利不起早”的商人。
如果說,商人追逐利益是一種理性行為的話,那麽,對政府來說,能到處伸出“逐利之手”嗎?
我們知道,市場經濟條件下,政府和納稅人的關係,就是對公共產品--基礎設施、公共服務等的生產和消費關係。其中政府是賣方,納稅人是買方,這就是著名的林達爾稅收價格學說。
它旨在表明,作為整體的納稅人按照自己的喜好,通過向政府付費,即納稅的方式,訂購公共產品,政府根據合同的要求,保質保量保時地完成公共產品的供給。而由賣地賺錢到賣公用事業賺錢,則明顯違背了這一要求,相反,讓公眾看到了政府的逐利性。這是我們不能正視的。
必須明確,公共服務不管由誰來提供,不管用什麽樣的體製和方式來提供,最後負責的還是政府。
政府的臉麵上不能寫滿“利益”字眼,更不能和商人一樣“無利不起早”。這是常識,也是公眾對政府的最起碼要求。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當官場中充斥著江浩洋和孫部長侄兒之流,利用特殊政治背景拿下工程賺取不菲利益的時候,其實政府招投標工作中必須遵循的公平公正規則早已被打破,這種現象導致的結果有可能就是一個個豆腐渣工程名正言順誕生。
孫部長的侄兒搞地產業這些年,對於開發地產地理位置的選擇有一套自己的經驗。他瞧著那塊地旁邊的湖大廣場項目這麽大的工程,心裏就已經對這塊地的價值做出了判斷,當即做出了計劃在這塊地上投資一個高檔會所的決定。
孫部長的侄兒當時隻是貪圖地皮價格便宜,位置又是極好的,所以通過叔叔的協助,以最快的速度先把這塊地給占了,他卻沒想到自己無意中其實已經成了江浩洋對付餘丹丹的一顆棋子。
這世道,很多事情原本是防不勝防。
並不是躲在某個角落不招惹任何是非,是非就不會找上你,隻要你有一定的利用價值,就一定會有所謂的朋友想起你的用處來。
花花世界,生活在同一片藍天白雲下的人們往往生活狀況天淵之別。
自從李偉高和呂誌娟意外車禍身亡後,鄔大光的老婆最近一直生活在一種莫名的恐懼中,她就像神經質一樣,一個人呆在家裏的時候經常出現一些幻覺,時刻感覺有人要來對自己下手。
每晚半夜三更,鄔大光的老婆一個人睡在自己家的臥室,常常整夜整夜一雙大眼睛卻睜的溜圓。女人不敢輕易的閉上眼睛進了睡眠狀態,她擔心自己一覺睡醒後,變成了一具沒有呼吸的屍體。
一想到家裏老公坐牢,兒子住校周六才回家,家裏整天隻有自己一個人進出,女人心裏常常悲哀想著,自己即便是死了,也沒有人會發現。
最重要的是,現在老公鄔大光已經出事自身難保,兒子又還沒有成年,這種時候,自己萬一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她最擔心的是,未啊成啊年的孩子怎麽辦?
前兩天,她悄悄去了一趟李偉高的家裏。
她親眼看到,自從李偉高出事後,李偉高的家裏日子幾乎過不下去了。李偉高的母親和媳婦整天以淚洗麵,孩子也沒去上學,一家人過著淒淒慘慘的日子,這樣的場景讓鄔大光的老婆看在眼裏,瞬間有種兔死狐悲感覺,忍不住心酸落淚。
原本,她去李偉高家的時候,心裏還惦記著自己借給李偉高的三十萬塊錢,可是瞧著李偉高家裏成了這副狀況,她哪裏還開得了口?何況,李偉高為了這件事,不僅掏光了了家裏所有的七十萬積蓄,還搭上了他自己的一條命啊!
鄔大光的老婆一個人坐在家裏的時候,心裏越想這件事越感覺有些後怕。
從當初跟李偉高商量這件事,一直到後來操作的過程中,除了吳全能和自己是知情的,沒聽說有第四個人知道內幕,李偉高本人是肯定不會對外人提及此事的。可為什麽?就在那最後的節骨眼上,李偉高和呂誌娟一道出了離奇的車禍呢?
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陳大龍早已發現了李偉高的動作。
既然陳大龍早就發現了李偉高的動作,他為什麽不及早下手?卻非得等到李偉高已經把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做完了,就差最後那一步呢?
原本鄔大光的老婆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現在她已經想明白了,老謀深算的陳大龍必定是想要等到所有參與此事的人都露出來之後,想要一網打盡。
正因為如此,李偉高和呂誌娟才會一道喪命在這次的車禍裏,她甚至有些後怕的想著,如果那天晚上,自己陪著李偉高一起去跟呂誌娟見麵的話,隻怕自己現在也早已成了黃泉路上的一個冤魂。
鄔大光額老婆每天都這樣想著,心裏越來越害怕起來。
她擔心事情敗露後,自己這個對此事積極慫恿和參與支持的人也會遭受到李偉高同樣的悲慘命運,這些天吃不下睡不好,整個人一周的時間內消瘦了五六斤。
每天好不容易又張著眼睛等到了天亮,一個平安無事的漫長黑夜總算是過去了,鄔大光的老婆才微微的鬆了口氣。當夜幕降臨再次閉上眼睛,腦子裏的各種亂象攪合的她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這天晚上,她實在是心神不寧忍無可忍,於是伸手撥通了老相好吳全能的手機號碼。
自從李偉高的事情發生後,吳全能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主動跟鄔大光的老婆聯係了,鄔大光的老婆心裏也清楚,他也是怕了,害怕見到自己的時候,跟自己談及那不痛快的話題。
電話撥通後,吳全能在電話裏公事公辦口氣問她:“有事嗎?”
鄔大光老婆趕緊說:“你能到我這裏來一趟嗎?”
“你在哪呢?”
“我在家裏。”
吳全能詫異:“你怎麽沒上班啊?”
“我不敢去,我擔心走在路上的時候,會被車突然撞死。”鄔大光老婆回答。
電話那頭的吳全能陷入了一陣沉默。
“你說話呀?你現在就過來好嗎?我找你有事。”鄔大光老婆見電話裏沒聲音,著急提高音調喊了一句。
“別說傻話了,我正忙著呢,稍後晚些去找你。”吳全能理智回答,說完順手掛斷電話。
“滴滴滴滴.……”鄔大光老婆的手機裏傳來急促的聲音。
吳全能居然掛斷了她的電話?鄔大光老婆握著手機站立別墅客廳微微發怔,“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會掛我電話?他這是不高興了?還是以後根本不想再跟我繼續來往?”一連串的問號在鄔大光老婆的腦子裏打轉,讓她原本淩亂的思維更加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