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老板出麵了
常委會開到最後,朱家友一言堂篤定口氣指示道:
“對於祝天堯身亡案件,市公安局必須盡快拿出結論,並公諸媒體以防出現各種媒體對事實的道聽途說刊登出來誤導百姓;
‘鬥毆’事件必須盡快處理,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梳理清楚,讓老百姓心安,讓港口的大局穩定下來。”
公安局局長胡文武和副市長賈思傑聽了領導指示後,小雞啄米點頭,當場表示堅決按照朱書記的指示執行。
緊急市委常委會結束後,副市長賈思傑頭一回主動靠近陳大龍,跟他商量,“是不是現在立刻回到港口召開一次會議傳達朱書記的會議精神。”
陳大龍不置可否點頭。
兩人一塊下樓的時候,賈思傑又用商量口氣對他說:
“之前祝天堯副主任正在負責跟鬧事百姓對接工作,他突然發生意外,對工人思想方麵的維穩工作便沒有領導負責,要不先讓港口公安分局的局長徐其虎把這一塊工作先頂起來?”
陳大龍聽到賈思傑口中說出“徐其虎”的名字,頭腦中立馬出現一個臉型瘦長,身材高大,一雙三角眼裏閃動狡猾光芒的中年男子形象。
前兩天在秦佳瑤的酒店吃飯,正好碰上祝天堯的兒子祝家莊故意尋釁生事,事情鬧出大動靜後,港口公安分局長徐其虎親自趕到現場處理問題。
盡管他當時表麵上秉公執法維護了自己領導威嚴,可陳大龍心裏總覺的此人對自己的態度透著一股疏遠,好像生怕跟自己沾上一絲一毫似的。
現在,見賈思傑放著港口管委會幾位副主任不用,卻要把如此重要的工作任務交到徐其虎手中,陳大龍心裏暗自明白了幾分。
他沒有反對賈思傑提出的建議,反正是反對無效,索性什麽都不說更有麵些。
賈思傑和陳大龍一道下樓各自上了自己的專車,準備趕回港口召開領導班子會議,車子剛駛離市政府大院沒多久,坐在車後排的賈思傑手機彩鈴響起。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口中不由歎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向前麵開車的司機抱怨,口中輕聲說了句:
“狗日的塗老板,簡直成了追命無常!”
盡管滿臉的不情願,賈思傑卻還是不得不接聽了電話,他把手機放到耳邊,兩眼看著車窗外不退後退的樹木,輕飄飄對著電話“喂’了一聲。
電話裏,塗老板的聲音充滿了不安和急促,他亟不可待衝著賈思傑抱怨道:
“我的個娘哎!賈副市長你總算接電話了。”
塗老板不是本地人,一激動口頭禪便脫口而出,無論是特別高興的時候,還是特別不爽的時候,說話之前總會不自覺加一句,“我的個娘哎!”
以往,賈思傑聽到塗老板的口頭禪還會調侃兩句,說他,“男子漢大丈夫整天出門把親娘掛在嘴邊上,這不是讓親娘在家裏也不得安生?”今天他卻半點跟塗老板開玩笑的興致都沒有。
官商關係和諧的基礎是雙方各得所需。
當今天的緊急市委常委會上,市委朱書記嚴令一出,賈思傑心裏便有了底,“估摸塗老板之前給自己下的那些本錢,自己說不準要全額退還。”
好處沒占到,還惹的一身騷?賈思傑現在的心理很沉重!
他對著電話不耐煩衝著塗老板說:
“塗老板,剛才市裏針對‘鬥毆’事件特別召開了緊急會議,我跟你說,這回解決問題你必須拿出誠意來,對於人家提出的提高補償款的要求,你必須慎重考慮,否則,我想什麽後果你是知道的,我可能無法協調。”
塗老板原本打電話的目的是想要問問,“到底什麽時候工程能夠重新開?”現在賈思傑一開口卻舊話重提,還壓著他讓步?這其中的差距顯然有點大。
塗老板仗著自己之前在賈思傑身上投注頗大,在電話裏笑笑說:
“賈副市長,你也知道這年頭搞建設行情越來越差,我在港口投資的項目壓根掙不了幾個錢,補償款的標準真是不能再讓步了,我賠不起啊!”
塗老板顯然並未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超過他想象,生意人的慣性思維邏輯是,“我既然在你賈副市長身上下了大本錢,有些事情你必須想辦法幫我擺平了,否則的話,我幹嘛要巴結你給你好處?”
當賈思傑鄭重其事跟他提及必須提高補償款標準的時候,塗老板頭腦中第一反應,“狗日的肯定又想乘機撈一把好處費了!”
塗老板在心裏暗罵“貪官心太黑”,賈思傑那裏卻掏心掏肺對他說大實話:
“塗老板,這次的事情鬧的動靜太大了,市委朱書記在緊急召開的常委會上已經嚴令必須要求投資商在補償款標準問題上讓步,這一點沒有商談餘地,否則,你就準備走出定城吧,這次的事情鬧到這樣的地步,誰也不想看到。”
塗老板靜靜的聽賈思傑在電話裏說著,此時才感覺到,今天賈副市長跟自己通電話的口氣似乎比以往嚴肅了許多。
賈思傑將市委常委會上相關情形向塗老板說明後,又補充道:
“塗老板,你也不用過分擔心,你的利益我會盡力幫你爭取,不至於讓你過分吃虧,但是該讓步的時候你也要讓步,這樣讓我們好處理。”
塗老板聽到最後一句話,心裏稍稍安穩下來,他一個生意人對官場這幫官員的特性也算了解,隻要領導還肯站在他的立場幫他說話,這事還輪不著他煩神。
陳大龍回到港口後,賈思傑主持召開了一次港口領導班子會議,在會議上傳達了市委朱書記相關會議精神,並對下一步工作做了部署,提出由港口公安分局長徐其虎接手副主任祝天堯之前負責的相關工作。
在開會過程中,陳大龍注意到,賈思傑說到徐其虎相關工作安排的時候,徐其虎看向賈思傑的眼神裏透著亮光,那神情充滿了感激。
會議召開時間不長,會議結束前,賈思傑慣例客套問陳大龍,“有沒有什麽要說的?”陳大龍輕輕搖頭,他心裏清楚,這會還輪不到他說話的時候。
兩年學說話,八年學閉嘴。
官場中人,隻要明白了什麽時候該閉嘴,政治覺悟就算是上升到一個層次,若是能夠做到即便閉嘴也能讓人了解你想要說的話,那道行基本可以穩坐高級領導位置。
港口領導班子會議一結束,陳大龍前腳回到工委書記辦公室,人事科副科長趙紅霞後腳跟進來,一進門笑逐顏開衝著陳大龍不見外口氣玩笑道:
“陳書記可真是吉運高照啊!前兩天我還說要對付祝天堯討好陳書記,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快就完蛋了!看來我想要討好陳書記也沒機會了。”
趙紅霞今天身穿一條黑白條紋連衣裙,外罩一件白色小坎肩,按說這樣的素色衣服穿在身上,怎麽著也該有幾分知性的味道。
偏偏趙紅霞穿在身上,胸部高高聳立,小蠻腰一絲不差掐的正好,腳底下踩著高跟鞋扭呀扭的進門,整個人瞬間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高檔雞味道。
世上的女人分很多種,其中一種就是類似趙紅霞自帶xing感,這女人的身體條件實在是太出挑,哪怕是穿一件肥肥大大的老頭衫在身上,胸前那兩坨巨大的存在也無法讓男人忽視它的存在。
陳大龍眼神短暫的瞬間也被那兩坨高高崛起的東西吸引住,好在他反應快,瞬間移開視線,把眼神投向別處,隻是心裏對那兩座麵積頗大饅頭山帶來的震撼還有些微微蕩漾。
女人的敏感超乎想象,就那一秒的功夫,趙紅霞已然注意到男人目光焦點轉移,聰明的女人臉上狡詐笑了一下,卻不點破,湊近領導坐下,笑嘻嘻問道:
“陳書記,祝天堯這麽快就玩完了,你這心裏肯定感想頗多吧?”
陳大龍對趙紅霞跟自己說話玩世不恭的口氣相當不感冒,心說:
“自己跟她很熟嗎?就算她是賈娟的親戚,跟自己又有什麽關聯?沒事腆著一張臉進自己辦公室說些自以為高明的話,這女人還真把自己當成女諸葛了?”
不過,陳大龍也記得,就在幾天前,趙紅霞也是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親口說出要幫自己對付祝天堯,結果祝天堯還真就出事了?難道這一切還真跟眼前的女人有什麽關聯?
陳大龍心裏這樣想著,看向趙紅霞的眼神便有了幾分探索的味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這女人整天粘糊自己居心何在?
陳大龍故作深沉問趙紅霞:
“趙副科長,關於祝天堯的死,你是不是還有什麽沒對我說?”
趙紅霞臉上一愣,瞬間領悟陳大龍的言外之意後捂嘴當場笑的花枝亂顫,好不容易慢慢止住笑,盡量正經口氣對陳大龍說:
“陳書記,你也太抬舉我了?紀委審訊室的門朝哪開我都不知道,祝天堯出事怎麽可能跟我有關?你可別胡亂把這種髒水往我身上潑,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