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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靳恆遠:難道這場婚姻,他註定得輸?

  78,靳恆遠:難道這場婚姻,他註定得輸? 

  這個想法,也只能是想法。 

  沒有上前。 

  他選擇的是悄然隱退,轉身離開。 

  當然,他完全可以衝出去,一臉怒氣將他們拉開,給他一拳,指著那個對他的妻子存了非份之想的男人宣告: 

  「蘇暮白,蘇錦現在是我太太。麻煩你以後別再來纏著她。」 

  沒意義的。 

  蘇錦的心裡有他,蘇錦的朋友們默認他,他現在出去,除了自取其辱,就只能打草驚蛇。 

  對,這個做法,只會加快蘇暮白的離婚進度——這人已另外聘請了律師,一個在打官司方面完全不輸於他的男人,現在已經接手那個案子。 

  在這邊,圈裡人都知道蘇暮白,本省產界最年輕的總裁,蘇家的驕傲,商界的新秀,是多麼的優秀。在他身上,人們看不到負面消息,他領導著蘇氏走進一片光明。其手腕自然是不差的。 

  蘇錦是他愛著的女人,四年前,他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受制於人,而另娶了秦雪,可四年後,他既然敢在私下裡悄無聲息的備戰離婚,可見他是做好了萬全準備的。 

  他做了那麼多,就是為了重新和蘇錦走到一起。 

  要是讓他知道,他搶在他前頭,和他最心愛的女人登記,睡了,他得有多憤怒。 

  將心比心,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靳恆遠覺得,他肯定會不擇手段的來破壞他和蘇錦未來的生活。 

  這樣一種破壞,一旦開了個頭,事情的發展就會越來越糟糕。 

  在他和蘇錦的感情,沒有完完全全確定下來之前,那人的一言一行,都能毀掉他苦心經營出來的成果。 

  另外,直覺在告訴他:蘇暮白當年另娶的原因,一定能幫助他重新贏得回蘇錦。 

  而他,連爭的資格都沒有,就會一敗塗地。 

  那就當他從來沒來過吧! 

  這個做法,有點怯懦。 

  但他已別無選擇。 

  誰叫他手上沒有任何可以拿來倚仗的籌碼呢? 

  他不敢衝出去。 

  怕輸。 

  是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靳恆遠,也有怕的時候,這事,說出去誰信? 

  靳恆遠苦澀一笑,沒有去坐電梯,而是走了樓梯。 

  漆黑的樓梯走道上,幾乎看不清台階,卻在他開門跨下去那一瞬間,感應燈亮了起來。 

  一步一步,他走的很慢,大約是因為心情太差了。 

  上次姚湄送急救,她打他電話,可能是因為她想找暮笙,找不著,又知道他倆在一起,他才打的吧! 

  如果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他,找得應該是他。 

  但這一次,她找的是蘇暮白。 

  這是讓他心情差的主要原因。 

  一路走,他在深吸氣,也在深吐氣。 

  他在很努力的幫她找理由:一個不找自己丈夫,而找了前男朋友的理由。 

  最後他只能得出那樣一個結論:他這個丈夫,比不上她前男友,在她心的份量。 

  這本來就是血淋淋的事實真相。 

  而真相,往往是最傷人的。 

  他雙手插袋,臉上的笑,帶著濃濃的自嘲,最後連自己怎麼坐進車的都不知道。 

  車子起動后,他沿著街道胡亂開著。 

  一處紅綠燈,令交通堵塞。 

  靳恆遠往外看,隔壁那條車道上有個女孩坐在副駕駛座上,嬌嬌的埋怨著:「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的。要不是信得過你,我還以為你外頭養了人了呢……」 

  手機。 

  有靈光,在他腦子裡一閃而過。 

  對了,他手機都沒帶,怎麼就能斷定她沒聯繫過他呢? 

  他猛的打了自己額頭一下,一個急轉彎,把車開上了國道,往老宅駛去。 

  到家后,他急步去了自己房間,找到了手機,拿來一看,眉直皺:手機竟沒電了。昨晚上忘了充電,今天事忙電話又多,竟就把電池用枯了。 

  他忙插上電,開機,期待有未接電話顯示。 

  沒有。 

  一個也沒有。 

  啪。 

  手機被他扔到了床頭柜上。 

  靳恆遠坐在床沿上,吐著氣,往後倒下,感覺心頭,有一團團烏雲,壓住了心空。 

  他,與她而言,總歸不是最重要的。 

  唉! 

  幽幽嘆息,是那麼綿長沉重,房內靜悄悄,心頭亂糟糟,肚裡空了了。 

  挫敗的滋味,在侵蝕他引以為傲的自信。 

  無論他在外頭如何驕傲,回到家,在她面前,卻是那樣的微不足道…… 

  可笑! 

  手機鈴聲適時驟響,令他驟然睜眼,飛快抓了過來,不是她的來電,而是爺爺的號碼。 

  他接了。 

  「爺爺!」 

  「你又跑哪去了?電話都打不通,工作有比小丫重要嗎?」 

  爺爺埋怨。 

  「我手機落家裡了。剛回家拿。」 

  「那還來醫院嗎?」 

  今天中午,他從上海回來,先去老宅,一是要換衣服,二是給小丫買了禮物,去哄孩子開心。 

  到了家,發現爺爺奶奶、小丫,還有保姆都不見人影,他回了自己的房間洗了一個澡。 

  換了衣服出來,他坐在床頭用座機打了一個電話給爺爺。 

  「小丫發高燒,在醫院呢!」 

  他一聽急了,抓了錢包就往外跑,一路直奔迦市第一醫院,進了VIP病房包間,活潑亂跳的小娃娃懨懨睡在那裡,熱度四十度,發的很急。 

  爺爺說:「是蔣醫師親自給看的,病毒性感冒,鹽水掛下去就能退燒。沒什麼大事。」 

  小丫頭見到他,很歡喜,一臉病嬌的央他給講故事,他就抱了小寶貝說了一個又一個故事,直到她睡過去了。 

  下午四點,他找了一個理由,驅車趕往善縣,口袋裡裝著一對今天上午他在香港買的素戒。 

  那是一對訂製款的,出自名家之手,市面上沒有,貴在精巧簡潔,一般人猜不出它的價位。 

  他原本打算今晚就在她手指上套上自己的標記。 

  心愿很美好,現實很糟糕。 

  …… 

  靳恆遠草草回想了之前經歷的事,轉而又看了房內的壁鍾,已經晚上七點多。 

  「我等一下會過去!」 

  掛下通話,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那個錦盒,盒內是那對精巧的素戒,一大一小,在燈光的逼照下,閃出了璀璨奪目的光芒…… 

  他眯了一下眼,合上錦盒蓋,用指紋打開抽屜,將那錦盒往時裡頭一扔,推平。 

  他又打了另一通電話:「你好,耿叔,能再幫我一個忙么?」 

  半個小時之後,他得到了一回復。 

  「我問了,姚湄送回加護病房了。暫時是沒事。不過,之前,我就和你說過這個患者的情況的,任何葯下去,都只是拖拖時間而已……在這件事上,你算是已經儘力了。這個結果,無論是在國內治,還是在國外治,都一樣。今天她又被氣了這麼一場,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 

  靳恆遠凝神問:「氣了一場?怎麼氣的?」 

  「好像是有個女人跑去鬧了一通。具體情況我不清楚。我說,你要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打電話問,為什麼要通過我呀?你這孩子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姚湄情況很糟嗎?」 

  他不答只問。 

  「她只會一天比一天差。這一氣,能氣掉她老命。還能活幾天,誰也說不準了。」 

  「謝謝耿叔。」 

  靳恆遠掛下電話,在房裡踱步,從西到東,從東到西,不斷的走,心裡就像有兩股力量在不斷的作抗爭。 

  一個聲音在鼓勵她:「回去,快回去,她需要你,你可是她男人,你得讓她靠著。臨陣退縮,你算什麼男人?」 

  一個聲音在拉後腿:「不能去,蘇暮白在那邊,蘇暮白能給她想要的安慰,你沒看到他們在那裡都抱成一團了——之前,她是怎麼答應你的,再不會讓別的男人抱了,才幾天,她就犯了。她心裡愛的就只有那個男人。你跑去,除了尷尬,你還有地方站嗎?」 

  一個聲音在為她說話:「誰沒有惶惶無助的時候?」 

  一個聲音在冷笑:「她無助誰不能抱,她倆閨蜜都在邊上呢,怎麼就單單抱上了蘇暮白?」 

  一個聲音在嘆:「哎,你能不能別這麼小氣?男人應該大氣點!娶她的時候,你就知道她心裡有人,現在呷這份乾醋,好意思啊你?」 

  一個聲音在譏:「你想大氣?行啊,回去,馬上回去。你可以再大氣點,順道幫蘇暮白離了婚,外加簽下離婚證,再送上一個大紅包,那才算真正大氣了。他媽的,你做得到嗎?」 

  是啊,他做不到。 

  八點不到,靳恆遠有把車重新開到了善縣第一醫院門口,停在路邊很久很久。 

  現在的他,是多麼的需要時間,和蘇錦獨處的時間,好讓她愛上自己。 

  可老天爺不給。 

  難道這場婚姻,他註定得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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