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情殤:他想找回過去,重新愛她
87,情殤:他想找回過去,重新愛她
當車子隱沒車流,舉目望,茫茫車流,一片碌碌又忙忙。
每個人都在奔波,都在為未來打拚,盼能得來好的歸宿。
讀書的時候,老師教過,人若沒有夢想,精神就會荒蕪,人若沒有目標,生活就沒有方向。
所以,小時候,得讀好書。
長大后,得找份好工作。
好了適婚年齡,得尋個好對象。
結了婚,得生個優質寶寶。
有了寶寶,得將它培養成一個優秀的人材。
孩子長成,得為孩子帶孩子……
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得有一個目標,人生才是圓滿的,生動的,五彩繽紛的……
蘇暮白在很小的時候,盼著能得到母愛。
那時,他沒有母親。
後來,一個叫姚湄的女人,給了他缺失的溫暖。又帶給了他一個可愛的小弟弟。
在暮笙蹣跚學步之齡,她更領了一個漂亮的小女孩進門,給他們這個暖暖的家,再度平添了一份嬌軟的色彩。
蘇暮白喜歡蘇錦,那個堅強而又嬌弱的小女生,是個聰慧而心思敏感的孩子。
她對家,比他還要來的嚮往。
她對愛,比他還要來的渴望。
她對生活,比他還要來的熱愛。
她對知識,比他還要來的瘋狂。
她對於美的發現,比任何人都來的擅長。
她能畫出最美的畫,她的畫,曾一再的在各種比賽里獲獎。
她的繪畫老師說,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畫匠,如果用心在這個方面,將來必成國手。
她喜歡畫畫。
她愛用畫畫來表現愛,表現美,表現溫暖,表現複雜的人性,表現對生活的熱情,對愛情的幻想……
他支持她畫畫。
年少爛漫,他愛上了喜歡作畫的她。
純真年華,愛情若朝陽。
他喜歡看著她,拿著畫架,站在東升的旭日里,對著東方冉冉升里的紅日,畫下新一天的希望。
他喜歡站在陽光下,拿著一書本,在她的凝睇中做一個靜靜美男子,只為做她獨屬的模特兒。
他喜歡從她背後抱著她的細腰,在她耳邊說著軟軟的情話,看著她笑顏在眼邊綻放,美麗的線條在筆下徐徐展開,一個小家在他們細細研摩中躍然紙上……
他喜歡欣賞她與眾不同的的笑容,在他眼底盛開,美的讓他沉醉。
她說有朝一日,她要為他們布置那樣一個家,那是他們的全世界,是他們的天堂。
那時,他們盼著長大,在懵懵懂懂的相愛中,磕磕碰碰,喜笑怒罵,釋放青春,享受最純萃的簡單年華。
那時,他們嚮往婚姻,盼想在未來,你儂我儂,生一堆娃娃,用最初最真的愛情,來成就一段婚姻佳話。
那時,青春年少,想法永遠美好,願望總覺可以在未來實現。
可是,有一天,世界變得天翻地覆,愛情破碎,生活失去了原樣。
他忍痛告別曾經的一切,忍痛看著她傷心落淚,黯然離場,忍痛等著自己強大,強大到足以撐起未來,用自己的雷厲風行去終結苦難,還愛情最初的幸福模樣……
他等著有一天,找回過去——
那成了他活著唯一的目標和方向。
只有過去,才美好的一切。
可過去,真的還找得回來嗎?
當現實被背叛打碎,愛情也已支離破碎。
他在用十二萬分的耐心,在撥開阻礙,重黏希望。
可她,卻在絕望之後,嫁給了別人。
一聲「姐夫「叫碎了他的心。
她的冷淡,在一再的刮他的皮,剔他的骨,抽他的筋,挖他的心……
或者,那就是她四年前所承受的痛苦。
當愛稱成為別人的專屬,當往日舊歡成夢境,當無情的現實,阻斷了他們的未來,留下的就只有是悲與苦了。
他們,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年少時的夢想啊,怎麼在未來的今天全都走了樣。
蘇暮白靠在駕駛座上,越想越難受,越想越苦澀,油門在腳下,越踩越猛……猛的一個轉彎向南,刺眼的陽光,被什麼折射過來,閃到了眼。
他眯了一下,再睜開,路中央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妙齡少女,手上拽著一堆輕氣球,正沖對面一個帥帥的男生飛奔過去,不顧一切闖了紅燈。
這樣的畫面,他好像也曾經歷過。
在年少的愛情里,他做過很多浪漫的事。
比如,送她一打寫著愛語的文藝氣球,得來她的歡笑,一串熱烈的甜吻……
車速過快。
要撞上她了。
他打了一個急剎車,往另一處車道上沖了過去,只聽得車笛亂叫,剎車聲刺耳迴響,一輛坐滿市民的公交迎頭撞來。
他驚亂,閃開。
對方,駭然,避讓。
路邊的監控鏡頭上,記錄了那樣一幕:
十點十五分,一輛閃亮的黑色寶馬,以飛一樣的車速鑽進了一個重型卡車的車輪下。
下一刻,卡車翻地,寶馬車扁了半個頭,從卡車身下衝出,撞上了環島……
交通在那一刻堵塞了……
而他,在滿天飛起的汽球中,努力在回想她那時是怎樣一副嬌羞歡喜的俏臉龐。
想不起來了!
因為他沉入了黑暗。
*
彼時,靳恆遠正在忙著操辦喪禮。
蘇錦一身麻衣,披著孝巾,扶棺而跪,手上,燒著錫箔,黃紙;蘇暮笙孝袍在身,並列在旁。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靳恆遠從口袋裡掏出電話看了一眼,是爺爺的來電。
他從萬青廳退出去,尋了一個幽靜的無人打擾的地方接了電話:
「爺爺……有事嗎?」
「我還問你呢,你昨兒怎麼說的,一會兒就來陪小丫。說話怎麼就不算話了?
「你讓小丫等了多久,你算過沒有?
「你自己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人呢?人呢?
「恆遠,在醫院住院的可是你女兒啊……
「她現在熱度又燒了上來,四十度呢,怎麼也退不下去,嘴裡一直嚷著叫你名字,哭著鬧著都不肯歇了,你人呢,人呢……
「我連著打了你好幾通電話,電話一直佔線,哎,我倒要問問你了,到底工作重要,還是孩子?」
老爺子在那邊火大的吼著,語速又急又快,怒得不得了。
「小丫又燒起來了?」
靳恆遠一下皺起眉。
「是啊,醫生讓我們趕緊轉去上海。你在哪,趕緊過來。」
靳恆遠瞅了一眼萬青廳那邊的情況:現在他怎麼可能走得開呢!
「爺爺,我這邊有事……」
「放屁!再急再大的事,都給我放下了!」
老爺子那固執的臭脾氣又犯了。
「爺爺,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我不是不管小丫,我是真不能走。這樣,我打電話,找人過來帶你們去上海。兒童醫院那邊,我會馬上安排……」
「滾,我可打聽清楚了,這幾天,你可是天天沒上班。我倒要問問你了,你空下這麼多的閑功夫,跑去幹嘛了……女兒你要不管,你生出來幹嘛?」
老爺子蠻不講理的本事,那絕對是祖宗級別的。
「爺爺……」
「你要不來,就別叫我爺爺。小丫都哭成淚人了,你知不知道……你聽聽,你聽聽……」
老爺子把手機一揚,小丫哭叫聲就傳了來:「爸比,爸比,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爸比,爸比,你快回來啊,小丫要死了,小丫頭要死了……」
撕心裂肺的哭叫,揪痛著靳恆遠這顆心。
「爺爺,請您幫我好好照看小丫,我料理完這裡的事,就會過去看她的……」
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放下這邊的事,去哄孩子,也沒辦法在這個時候向爺爺交代自己已經結婚這件事。
掛下電話,他給江韜打了一個電話:「阿韜,再幫我一個忙。去一趟嘉市第一醫院,送小丫去上海兒童醫院。」
江韜答應了,卻在掛電話之前扔下了這麼一句話:「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麼?」
「蘇暮白出車禍了!性命垂危。蘇家已經對外封鎖消息。」
靳恆遠背上一陣發涼,猛的回頭看靜靜跪著的她,眉心蹙起。
「你怎麼知道的?」
「我在現場。」
「幫我留心一下,有什麼消息,早點和我聯繫。」
「行。」
頭疼啊,要是她知道了情況,那得有多亂?
瞞。
必須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