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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香氣醉人,他想起了那一夜的溫柔

  238,香氣醉人,他想起了那一夜的溫柔 

  韓彤的繼弟,名叫章以哲,比韓彤兩歲,去年剛大學畢得業,之後向他爸要了十萬多塊錢做本錢,和一個頗有門路的同學一起合夥開電腦店。 

  今年開年的時候,他倆接了一個大單,對方要三百來台電腦開連鎖網吧店,訂金都付了,可他們沒錢周轉。章以哲就跑來向章懷德借。 

  章懷德手上的錢全套在股市,挪不出來,就開口向韓彤的媽媽借。 

  韓彤的媽媽,和繼子章以哲的關係一向緊張,再婚之後,對於財物上的事,警惕心很高,哪敢將前夫的撫恤金拿出來,就推說那些錢全租出去了,不到年底是拿不回來的。 

  章以哲沒辦法,又想做成這筆生意,跟合伙人一合計,就去借了三十萬高利貸,說好的半個月付清。本金帶利息到時一起付多少也說定了。 

  本來,這是一樁穩賺不賠的生意,只要這筆做成了,後面還有大單可以承接,那絕對是一單活買賣。 

  誰知電腦還沒進來了,才到賬的錢卻被合伙人卷跑了。 

  章以哲氣啊,一邊追債,一邊又向放高利貸的借了三十萬,他是狠了心要做成這筆生意的——人生哪有幾番博啊,趁著年輕,就該大膽的幹上幾票。 

  不想第一批電腦才進來,買家卻毀約不要了。 

  對方沒來要訂金,可不太懂生意經的章以哲,卻已經把電腦款全付出去了,哪還要得回來? 

  那段日子,他只能跑各種關係,想把這些電腦給轉手便宜賣了,把那窟窿給堵上。 

  結果,倉庫著火,三四十萬的電腦全沒了。 

  轉眼半個月就到了,章以哲還不上錢,只好來向父親章懷德借,章懷德只給了十五萬,加上那些訂金,他只能將這點錢先還上再說。另外三四十萬,他打算找合伙人把公款給要回來,補上也就萬事OK了。雖說會虧掉一點,但情況不會太嚴重。 

  誰知一找找了有一個月,那錢卻利滾利滾到了五十萬,他嚇壞了,再去找父親單懷德借,章懷德哪肯給,倆父子吵了一頓,不歡而散。 

  又過了兩個月,那錢長到了六七十萬,如此巨額,他再無能力償還,只能選擇躲著債主。 

  最近這半個月,放高利貸的,天天跑來追債。 

  那些都是什麼人呢? 

  全是社會上不要命的混混組隊的,遇上不還錢的,幾次要錢不著之後,免不得就給一頓打。 

  就在蘇錦被帶去香港的這段日子,那些人把章以哲打了一個鼻青臉腫,還追債追上了門,本著子債父償的原則,逼章懷德還錢。 

  章懷德也只是一個工薪階層,才把花錢如流水的兒子拉扯大呢,自己又是個偶爾會玩牌的人,哪多得出來錢,住的房子還在還貸當中。 

  放利貸的說:「不給錢,那就給房產!」 

  章懷德哪肯。 

  那些放高利貸的人就在家裡鬧,打了韓彤的母親,還把孩子嚇壞了。 

  韓彤為了保護自己的母親和弟弟,也被打了。 

  事發之後,章懷德想報警,認為他們放的高利貸,高得太離譜,這根本就是一種敲詐行為。 

  已經吃過苦頭的章以哲,不讓報,說:「我們要敢報警,他們就敢廢我一隻手一條腿。這些人瘋的很,說得出做得到的。」 

  章懷德害怕兒子出事,準備把股市的錢套現了,再從韓彤的媽媽那邊拿點,把這事給了了。 

  韓彤的媽媽哪肯,她身上的錢,可是韓彤爸爸因公殉職的撫恤金,怎麼可以花在這個敗家子身上? 

  給他們,那性質就等於把錢扔河裡。 

  韓彤的媽媽,本來就覺得和這個男人,已經很難再將婚姻維持下去,這樣一來,一氣之下就說要離婚。 

  章懷德卻發狠了,打了她,罵她這是要毀掉這個家。 

  韓彤見母親挨打,哪能善罷甘休,上去護著。 

  章以哲就跟著過去發狠似的幫襯,結果,倆母女全被打了。 

  這事,韓彤還不敢說出來,家醜啊。 

  再說,她媽媽現在還沒有下定決心真去離婚,畢竟還有一個小孩子要養活——那章懷德發過狠話的,想離婚可以,孩子別想帶走。 

  要把孩子留下,韓彤的媽媽哪捨得下。 

  四前天,高利貸的人又來家裡鬧,章以哲被打得相當相當慘。 

  對方撂下狠話,要是再不還錢,下一次來,一定剁手指。 

  韓彤因為這些事,鬧得心裡難受的慌,曾給蘇錦打過電話,蘇錦因為在靳家和靳媛說話,沒帶手機,沒接著。 

  就這一天晚上,韓彤下班回家,收到了一束花,卡片上寫著一句話: 

  「我回來了,晚上金裕大酒店,608號房,我等你來。金子騫。」 

  金子騫,是韓彤的前男友,韓彤父親沒有過世之前,金子騫跟著他母親就住在她家隔壁,他倆從小一起長大。此人比韓彤大了一歲,因為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影響了上學,而和韓彤成了同班同學。 

  那會兒,他倆可要好了:早上一起讀書,晚上一起放學。 

  韓彤、楊葭慧、蘇錦是鐵姐妹,而金子騫是她們三個的護花使者——和蘇暮白的關係也特別的好。 

  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他們常常聚在一起玩。 

  大學的時候,金子騫還特意和韓彤考在了同一所大學,為的是方便談戀愛。金媽媽也樂見其成。 

  誰知,大一下半學期,金子騫就轉學了,因為他母親過世,他被他父親接去了。就此再沒有和她有所聯繫。行蹤成迷。 

  韓彤自是認得金子騫的字的,一看到卡片,就欣喜若狂的去了,結果進門之後才發現是章以哲聯合那些高利貸的人設下的陷井——因為那放高利貸的看上了她。 

  …… 

  說到這裡,韓彤害怕的抹了一把眼淚: 

  「那人說了,只要我肯做他的女人,給他生個兒子,他就把這一筆錢就此勾消,否則,在我們還沒有把錢之前,它會一個勁兒的往上漲…… 

  「我哪肯……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跟一個四十來歲有老婆的男人,我幹嘛要這麼作賤自己。 

  「錢是那個混蛋欠的,關我什麼事,就算他被他們砍死了,我也不會掉一滴眼淚…… 

  「最可惡的是,那個混蛋,居然還說,那是我媽允許的的。 

  「我呸,我媽才不是那種人。肯定是章家父子倆一起竄通乾的。 

  「那個該死的章懷德,很能模仿人筆跡的。除了他,還有誰能寫得了那麼一張卡片,把我騙去。 

  「可他們還是把我從酒店帶出來,關了我幾天。 

  「我活死不肯。 

  「今天午後,我為了逃出來,假意先順了,然後用一把意外得到的水果刀把那個放高利貸的給捅了,趁亂逃了出來。 

  「跑出來之後,不知道要去哪,我怕回去又被章懷德父子給賣了。 

  「那會兒,我是手機也掉了,包也弄丟了,姐姐你又不在善縣,我一下沒了去處,最後,是一個好心的司機,沒收我錢,把我送到了葭慧這邊。 

  「除了這裡,我真的沒地方可去了。 

  「姐,我可能殺人了,我可能殺人了……你說,現在我該怎麼辦啊?」 

  把經過說完,她露出了一臉的驚惶,不知所措的揪著蘇錦的衣服,急叫起來。 

  蘇錦聽著,心,那是止不住的往下沉去,原來,那天韓彤打她電話,是因為這件事。 

  之後,她再打回去,她沒接,卻是因為她已經被那些放高利貸的人給困住了,自己卻沒留心到異樣,後來還把她給忘了,她這個姐姐真是做的太不負責了。 

  「沒事的沒事的,你只是自衛……恆遠,你說對不對?」 

  蘇錦滿心糾結的拍著她的肩,給予安撫,同時回頭詢問起自己男人,他是專業人氏,她很希望他能給予那樣一種認定。 

  「那放高利貸的人,叫什麼名字?」 

  靳恆遠在聽了一個大概之後,沒答,只淡淡問了一句:對方顯然是觸犯了法律了的,只是仗著自己可能有背景,才敢這麼囂張。 

  一般的普通人,遇上這種事,更多的是採取保守的做法:不報警,用錢來免災。 

  他覺得:對方這麼做,可能是想逼韓彤媽媽為了保全韓彤而給錢。 

  這一刻,他挺想知道:在善縣地面上,誰能這麼跋扈? 

  韓彤抹了一把眼淚,想了想: 

  「好像……叫姚福勝。」 

  靳恆遠點了一下頭。 

  這個人,有點耳聞,是個地痞流氓出身,後來勾搭上了某些得勢份子,才開起了那種貸款公司,表面上是正常的民間借貸機構,但更多時候是靠給別人放短期的高利貸來賺取暴利的地下錢莊——這種借款,時間一般都不超過半個月,一旦超過,那利率必須事先談好,往低里壓,否則,所產生的利息,沒幾人能吃得消。 

  他和這人自不熟,畢竟,這邊不是他混的地方。 

  每個人都有自己混的圈子,所謂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以他的人脈圈,只要用對了人,就能把各個圈內的所有關係調節好,如此辦事,事半功倍。 

  這不,他不久之前,剛發了一條,把對這個行業比較熟的人給叫了過來。 

  這時,外頭有人射門鈴。 

  「這個時候,誰會來?」 

  韓彤心驚肉跳的叫了起來: 

  「不會……不會是他們找來尋我算賬,或是有警察跑來抓我來了吧……」 

  她啊,真是嚇壞了。 

  楊葭慧聽著也嚇了一跳,眼睛跟著瞪的大大的。 

  蘇錦也緊張了起來,真要是來了那麼一幫子,楊葭慧一個大肚子,哪經得起折騰。 

  她看向自己的丈夫,抓住他的手臂,著急的徵詢起來: 

  「要不,直接報警吧……」 

  這裡,只有他是男人,萬一來了一大幫子,他再能斗,也沒辦法顧全所有人。 

  靳恆遠抹開了一抹淡笑,拍拍她的手,安撫: 

  「你們別窮緊張,沒事的,是我剛叫了一個人過來,有點事要問問。他在這塊比較熟。楊葭慧,你去開一下門吧……」 

  這話一出,三個人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 

  「哦!」 

  楊葭慧連忙點頭,匆匆走出去,沒一會兒就來到了門口。 

  開門,她頓時楞住,門外那個也楞住了。 

  不是別人,正是薄飛泓來了。 

  那一剎那,兩個人,你對著我看,我對著你看,竟都忘了打招呼。 

  自蘇州一別之後,他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面了。 

  哦不,這與楊葭慧是,與薄飛泓呢,他私下自是已經見過她的了。 

  現在正式這麼見面,兩個人都覺得有點彆扭。 

  「你……你住這啊?」 

  薄飛泓很快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他剛接到靳恆遠的簡訊來這裡,不確定那小子這是差他做什麼,不是說好的么,今天放他一天假的么? 

  不過,他也不抱怨。 

  與他,閑著也是閑著。 

  在這個半生不熟的城市,他完全沒什麼地方好去的,除了在家發獃,就是發獃。 

  只是真沒想過他會把他叫到楊葭慧的家裡來。 

  他什麼意思啊? 

  還顧著想要給他牽紅線嗎? 

  如此一想,他心裡泛起了複雜的滋味來。 

  這個女人,真不是他要得起的。 

  楊葭慧呢,一根根汗毛全都豎起來了,神情異樣的厲害,又不好把門甩上轟人,都是成年人,那不理智,何況,這是靳恆遠請來的人,顯然是用得著他的地方的。 

  「嗯。靳恆遠和蘇錦在裡頭,你進來吧!」 

  她悶悶的把人引進了自己的小世界。 

  薄飛泓點了點頭,認得這女人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拜訪她的香閨,感覺怪怪的。 

  「嗯!」 

  他跟了進去,與她不過兩步距離,妙曼的身姿在眼前左右晃動著,幽幽的女性暗香在屬於她的世界里靜靜的流淌……而他曾和那暗香很親密的纏綿過。 

  這香氣,絕對能將他醉死。 

  這一刻,他不由自主就想起了那一夜的溫柔——活了大半輩子,就有過這麼一個女人,他怎麼能不記在心上? 

  心臟,該死的就亂跳了起來。 

  他暗暗嘆了一口氣,把目光移開,左右打量起這層公寓來。 

  這邊這個小區,與善縣來說,絕對是一個高端小區,沒來個百來萬是拿不下來的,地段好的很,面積也大,裝修也精巧,收拾的又乾淨,給人的感覺,非常的舒服,家的味道很濃郁。 

  哪像他以前待的那一處出租房,又臟,又亂,又臭的,女人的世界,就是比臭男人的窩來的要香啊! 

  不對,應該說,這是她家家境好的一個表現。 

  這種表現,是讓他望而怯步的。 

  是的,他這樣的人,哪有資格有對她有想法。 

  「靳恆遠,薄飛泓來了……」 

  進得房門,楊葭慧叫了一句。 

  蘇錦一怔,詫異轉過頭,目光則在靳恆遠臉上一瞟而過,只見他勾了勾唇角。 

  好吧,不管怎麼樣,把薄飛泓叫來,總歸是有好處的。 

  他們本來就想撮合他們,如此,可以藉機讓薄飛泓先認得認得楊葭慧的家也是好的。 

  只是除此之後,也不知恆遠在打什麼主意。 

  薄飛泓呢,在跟了進來掃視屋內一圈之後,目光定定在韓彤臉上逗留了一會兒,眼底立馬泛起一抹奇疑。 

  「怎麼了?」 

  問的是靳恆遠。 

  「姚福勝這個人,你認得嗎?放高利貸的……」 

  靳恆遠走了過去,問道。 

  薄飛泓挑了挑眉,想都沒想點下了頭去: 

  「認得。」 

  「熟嗎?」 

  「還行。」 

  這話讓楊葭慧瞪了瞪眼,臉色跟著沉了沉: 

  居然和那種人渣混一處。 

  其實,她也懂的,這個專長討債的人,本來也不是什麼善茬——瞧瞧他那刀疤臉,上頭明顯寫著幾個字:我非善類,閑人免近。 

  薄飛泓眼尖的,立馬就瞄到了她的神情很不善,慢吞吞接下去就補充了一句 

  「以前幫他討過幾次債。但這人很摳門。而且債務都很缺德,我幹了三回,就沒再和他打交道。」 

  邊上三個女人齊集怒視,一個個投去了遣責的目光: 

  居然去和那種人討債? 

  薄飛泓好無辜,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得罪她們了? 

  討債也是一項技術活好不好? 

  靳恆遠把這一幕,盡收眼底,唇角勾了一下: 

  這群小姑娘,同仇敵愾了。 

  「有他號碼嗎?」 

  他不給打圓場,只問話。 

  「有!」 

  「打一打,看他死了沒有!」 

  以他估計,應該沒死,死了,現在善縣哪還會這麼太平。 

  「……」 

  薄飛泓抽了抽嘴角: 

  「肯定沒死。一個小時之前我還接到過他的來電,想我過去給他討債。」 

  看樣子,這一次,姚福勝是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瞧瞧床上這位小姑娘的模樣,應該是了。 

  他也是一個善於察顏觀色的人。 

  「打個電話問一下,他現在怎麼一個情況……」 

  靳恆遠淡淡把發生在韓彤身上的事給說明了一下,然後吩咐他說。 

  薄飛泓明白了,怪不得她們這麼瞪她,原來是把他當那種打手了。 

  呵,他是那種幹缺德事的人嗎? 

  他可是軍人出身好不好…… 

  不解釋。 

  也懶得得解釋。 

  他直接打了,開的是免提,對方接了之後哈哈一笑,很熱絡的攀起交情來: 

  「薄飛泓,考慮好了是不是,這一筆錢,只要能討得來,我給你3 %的提成。」 

  這話一出,薄飛泓有瞄到楊葭慧冷嗖嗖就瞪了一眼過來。 

  他背上一陣涼,虛虛笑著,打哈哈: 

  「姚老闆,你那些買賣,缺德的厲害,就算我老薄窮,暫時娶不起老婆,可這種斷子絕孫的事,我是干不出來的。我怕以後我萬一意外討上老婆了,結果因為自己造孽,生個兒子不長屁眼,那就虧大了……」 

  邊上,蘇錦對著楊葭慧狠狠抽了一下唇角。 

  要不是不合時宜,她真想笑。 

  無他,他兒子正在人家肚子里長著呢…… 

  這小子要知道這事,也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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