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他看到:那個戴著佐羅面具的男子,正在
260,他看到:那個戴著佐羅面具的男子,正在輕~薄他的女孩
蘇暮白哪捨得再打下去?
剛剛那一記,他已經後悔死了。
那可是他從小呵護著長大的女孩啊!
那麼多年,他寵著她,什麼時候沖她冷過臉?什麼時候大聲呵斥過?又什麼時候下手打過?
那麼多年,他一心一意的護著她,看著她在自己身邊一點點水靈起來,迷人起來,閃亮起來。
她就是他心上那一顆寶貝金疙瘩!
哦,不!
不是!
應該說,她是他生命當中不敢用來冒犯的小仙女,只能欣賞,不可褻玩……只可看著她在身邊漂亮的綻放,卻捨不得親自採摘了她。
蘇暮白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她的。
也許是初見她的第一眼開始的:
短短的頭髮,又順又滑;纖秀的瓜子臉,大眼明亮,閃著對新環境的好奇之光;小小的嘴巴,粉嫩粉嫩,穿得特別的淑女,一入他眼,就叫他滿心喜歡。
當繼母把她介紹給他認識,當他聽得她脆脆的叫他「暮白哥哥」時,他心裡湧現了前所未有的歡喜。
那時,她什麼也不懂,大字也不識幾個,初來乍道,笑容總是怯生生的,帶著一股子靦腆。可她好聰明,什麼都能一點就透,一學就會,特別是畫畫——只要姑姑稍稍一點化,她就能領略其中奧妙。
那時,她得盡姑姑滿口讚賞:「蘇錦啊,絕對是一個學畫畫的好料子,那天份真不是一般的高。」
她八歲上了一年級,什麼都得從零開始,學拼音,學數學……
由於她沒有任何基礎,難免會在課堂上跟不上。她好學成痴,回到家,會拿著書本,小心翼翼的站在他背後,輕輕的央:「暮白哥哥,這幾個發音,我不會,你能教教我嗎?」
他當然願意。
一張單人沙發,兩個孩子黏坐在一起,一黏往往就能好幾個小時。他教,她學,成了家裡一道風景。
他常常聽到父親在私下嘆:「這倆孩子真成投緣。」
繼母說:「暮笙也特別喜歡她。看著他們能這麼相親相愛。真好。」
從那時起,照顧妹妹和弟弟,成了他肩上一份推不掉的責任。
初中的時候,有不少女生向他示好,他不以為然,每天上完學,就去小學門口等她,然後一起回家。他的生活,接蘇錦妹妹一起放學,那絕對是最重要的事。
為了不和蘇錦分開,他立毅然放棄了升學率最高的市一中,而選擇了一所離蘇錦學校近的民辦高中。
因為這事,父親曾問他為什麼?
他編了一個理由說:「是金子,在哪裡都能閃光發亮。您等著,哪怕在一所普通高中,我一樣能考出一個讓您引以為傲的成績,讓所有人刮目相看。我更想讓所有學子明白一個事實:讀書這件事,不是硬體好就能決定一切。關鍵還在於讀書這個人——一個真正有上進心的人,無論他在哪裡,他都能讓自己發光!」
而他也的確用事實來證明了:以全市第一的高分,他考進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大學,這就他的資本。
高中期間,他依舊和初中時一樣,每天都會和蘇錦一起上學,一起放學。
所不同的是,那個時候,暮笙也讀小學了,兩人世界,變成了三人之行。
這沒什麼不好,他們這個小團體,從來是友愛而互補的。
他是大哥哥,可以包容一切;蘇錦是大姐姐,會給他們最美的笑容,最體貼的照看;蘇暮笙呢,有點小淘氣,很愛膩著蘇錦小撒嬌,也很愛拉著他打球……他們在一起,從來沒有爭吵,有的只有歡聲和笑語……
多姿多彩的三年,在無憂無慮中走過。
那三年,曾陸續有女生來向他表白,想和他交往,他淡淡一笑說:「抱歉,高中不談戀愛。」
再後來,他讀了大學,有女生瘋狂追求他。
他改了口:「抱歉,大學階段,我沒興趣交女朋友。」
有同學納悶了:「高中時,你說你不談,因為你要創造一個升學奇迹。現在,你考上了你心目中理想的大學,怎麼還是不談戀愛?」
他聳聳肩,笑著說:「沒辦法,家裡管的嚴!」
同學笑了:「哎,我說,蘇暮白,到底是你家爸媽管得嚴,還是你妹管得嚴?我聽說啊,你對任何女生都沒耐心,就只有你妹打電話來,你會和她電話聊上老半天……聽說那不是你親妹……蘇暮白,你是不是喜歡上你妹了啊,所以才把自己管的就像和尚似的。」
那時,他還真沒有什麼太多這方面的想法。
他二十歲的時候,蘇錦才十六歲:那麼一個歲數,純真的一無所知。
雖然那會兒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對她的感情在發生改變,可是,不行啊,她還太小,所有的精力全用在讀書上,他怎麼可以去嚇她?
雖然,他知道這個妹妹是很祟拜他的,可是他不確定這種祟拜,能有幾分是喜歡——且是女生喜歡男生一樣的喜歡。
那種冒險的事,他哪敢做。
只能忍著,將所有的心思藏在心裡。
他覺得,愛情不需要太早降臨,那個時候的他們,只需要靜靜的體驗那種學生時代最簡單的生活就好。
他願意守候,等著她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長大,一點一點為他綻放她的美麗。
本來,他是想一直守候下去的。
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逼得他不得不將行動提前。
那是一場同學生日宴會,還是化妝舞會,他收到了邀請,帶著蘇錦一起去參加了。
那天,蘇錦打扮的很驚艷眼球,他一再的帶著她跳舞,不想停下來,不想看著有別的男生過來向她邀舞。
結果,他被宴會主人的妹妹給拉了去,纏著他跳舞。他拒絕不了,跳了幾支。
跳得有點神不守色,眼球總是往那邊瞟去。
擔心冷落了她,更怕會有別的男生去邀舞。
還好,她沒受邀,去躲清閑了。
後來,她回來了,竟破例答應了一個面具男生的邀舞,兩個人還跳得非常的愉快,聊得非常的投機。
在他的記憶中,蘇錦從來不給其他男生好臉色的,可那一天,她竟被那男生逗得心花怒放,喜笑顏開,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一曲完了之後,他就迎了上去,將他的女孩,重新拉回了自己的懷抱。
那男生呢,一笑離場,似乎真的只是過來跳舞的。
可是,那一刻,他有感覺到,那人對蘇錦別有意思,那深邃的眸光,曾與他短暫的接觸,探究的味道很濃郁。
找了一個機會,他指著這人的背影,問過同學:
「戴佐羅面具的那個男生,是誰?」
同學定晴看了幾眼,搖頭說:
「那不是我請來的朋友,可能是我朋友帶來的朋友。具體叫什麼來著,我不知道。」
另有同學跟著取笑:
「幹嘛了這是……就因為人家和你家妹妹跳了一支舞,你就小心眼的想探問人家祖宗十八代嗎?拜託,蘇錦就算現在是你女朋友,也有權力和別人跳舞的。何況你們還不是……把你的老母雞樣收起來……別丟人了好不好……」
他的確有點緊張,總覺得這人會對他構成威脅似的。
再後來,蘇錦喝醉了,他扶她到休息間歇息,沒辦法,那些人不肯放他走。
他沒在外頭多待,放心不下她啊——怕她吐,怕她認床,怕她不習慣這陌生的環境,會覺得害怕……
最後,他找了去,房裡空空的。
人呢?
他急了,跑到樓台上,從高處往下探望。
這一望,他怒了:
如夢如幻的燈光下,鞦韆上,那個戴著佐羅面具的男子,正在輕薄他的女孩……
「喂,你幹嘛?放開她!」
他在樓上暴跳如雷,恨不得跳下去,將他揪住,給痛打一頓。
那人,抬頭淡淡睇來一眸,那目光,竟帶著一種挑釁之色。
他急怒交加的狂奔而去。
鞦韆上,蘇錦安靜的倚那裡睡著香,而那個登徒子呢,早已沒了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