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她問:結婚有必要嗎?他問:你就不想救
264,她問:結婚有必要嗎?他問:你就不想救他於水深火熱嗎?
別墅區外頭。
薄飛泓把車停在隱秘處,看著熟睡的女人。
來的路上,他有給她調了一下座位,現在這個睡姿,應該很舒服。
天有點熱,他開了空調,時不時看她一眼,又時不時留心外頭的動靜。
他的工作從來是枯燥的,但因為身邊有她,他的心裡,莫名就起了奇怪的幸福感——那種久違的感覺,讓他渾身興奮,只願這樣的相守,以後可以多一點。
他不是那種多情的男人,相反,他是少情的,且不擅表達情感。
高中畢業后,他參了軍,學歷低,沒背景,到部隊,也就只能一般般的混日子。後來,他認得了蕭至誠,兩個人打了一架,不知怎麼的,就誤打誤撞進了特種部隊。
在那裡,除了能打,他身上也沒什麼特別的長處。
兵蛋子一干就是多年,之後,他就漸漸融入了軍人那層身份。
在很多人眼裡,他嚴謹冷寡,心思深沉,做事一板一眼,一切以服從軍令為第一任務。是一個比較死板的人。
混了很多年,隊里,來來去去好些人,有人升職轉走了,有人轉業了,獨他兢兢業業的守著自己的位置,做著力所能及的份內事。
那時,部隊生活,是他生活中的重心。
直到隊上來了蕭璟珩,直到蕭璟珩帶著他認得了范春燕,他那無趣的人生,好似一下子多了很多有趣的色彩,才有了想成家立業的想法。
只是,後來,一場綁架,將他的生活,全毀掉了。
六年時間,他過的混混噩噩,活著,就像一具移動的乾屍。
不在乎吃喝如何,不在乎住得如何,不在乎將來如何,只要,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時不時有架打……
當然,原則,他還是有的:犯法的事,不幹;女人,不玩,其他一切,他都無所謂。
事實上,很多女人都怕他,無他,誰讓他長了一張人見人怕的臉,那道疤,儼然給他的我非善類加了大分值。
這與他,是好事,他本來就不想和女人們再有什麼扯不清的關係——春燕一死,他的心,跟著死了,什麼愛情啊,婚姻啊,去他狗日的。
只有她楊葭慧,竟不怕他,整個兒脾氣就像男孩子一樣,爽快,義氣。
這些年,和他合得來的太少太少。
難得遇上一個脾性相投的,吃吃喝喝聚一聚,挺好。
他靠在那裡,一點一點回憶他們以前經歷的點點滴滴,臉上竟鋪開了一層淡淡的笑——甚是懷念那時的她。
突然之間,他是如此的渴望,他們的關係,可以恢復到那時。
「到哪了?」
不知過了多久,楊葭慧醒了過來,看了看車外陌生的環境,伸著懶腰問起來,發現身上正蓋著他的外套,濃濃的男性味道,將她包裹在其中。
她覺得怪怪的,就把外套拿開往後座塞了過去,並把座位調正,撫了撫秀髮。
「這邊是蘇暮白名下一處別墅所在區的外面。他們進去好一會兒了……」
薄飛泓回答。
「為什麼不進去?」
楊葭慧瞪大了眼,把車窗降下來,沖外頭看了又看:滿眼綠樹,鳥雀輕啼,很幽靜,真是一處好地方。
「進不去。保安查得很嚴。不和裡頭的人聯繫上,他們不放我們進去的。」
越是高端的地方,家家戶戶越注重隱私,保安工作就越嚴密。
「那怎麼辦?」
「等著唄!」
「那怎麼行,萬一蘇錦受了欺負怎麼辦?不行,我得想辦法進去。」
她是行動派,馬上下了車。
那速度,快得讓人想叫住她都不行。
懷著孩子,行動還這麼的猛,真是讓人眼皮直跳。
薄飛泓只好也跟了過去。
可無論楊葭慧怎麼和那保安打交道,那位就是無動於衷,氣得她哇哇直叫。
「別激動,我來想想辦法。」
他給靳恆遠打了電話,問他有沒有認得人住在這個別墅區的。
那邊,靳恆遠想了想,讓他們原地待命,自己去問問朋友圈在這一帶有沒有熟人。
下午兩點多,太陽有點毒,吹來的風,帶著一股滾燙的味道,太熱了。
薄飛泓讓楊葭慧回車裡待著等。
倆人一起上了車。
半晌無話。
「我們能談談嗎?」
坐定沒一會兒,薄飛泓開了口。
現在沒事,正好可以談談他們身上的問題。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楊葭慧真想躲開了去。
可外頭,實在有點熱,哪怕站在樹蔭底下,還是覺得熱的。為了身體著想,她只能待在車裡。
「你肚子有我孩子……這就是我們的談資……」
薄飛泓怕她下車一走了之,乾脆就給門上了鎖,惹得小女人沖他好一陣齜牙以對。
「別跟我談這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想和你分享他……」
語氣絕不妥協,還瞪圓了眼珠子。
但聽在薄飛泓耳朵里,這話,顯得特別的孩子氣。
也是,她比他小了那麼多歲。
想一想啊,自己在部隊滾打摸爬時,這小姑娘還在上小學呢——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差的真不是一星半點。
可偏偏,自己卻讓她懷孕了,想想,真是……唉,真是閹了自己的想法都有。
他無奈的扯了扯唇角,想和她講道理:
「楊葭慧,就算你再如何避而不談,這個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那不是你想不承認,它就不存在了的事。如果我不知道,是,它是你一個人的,既然我知道了,只要你生下來,在生理學上,我們就是它的父母。這是你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撇清的事情。」
這話,堵得她啊,那是好一陣啞口無言。
楊葭慧低下頭,悶悶了一會兒,抬頭怪怪一笑:
「行,那你說,你想怎麼樣?為了孩子,我們結婚?有這必要嗎?你不喜歡我,我不喜歡你的。勉強在一起,你覺得會有幸福嗎?」
這話,一下把他堵得沒話說了。
因為那句「你不喜歡我,我不喜歡我」。
真的就互不喜歡嗎?
男女之間若沒有半點吸引,真能上得了床?
他想了想,不是吧!
第一感覺要是不好,怎麼會允許自己的身體和對方進行這麼深入的接觸?
「沒試過,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一定不合適?」
他目光灼灼。
「你還真有這想法啊?」
她嘲意十足的笑了笑:
「問題是,我並不想結婚,也沒想過要和你過一輩子,你說怎麼辦?」
薄飛泓神情不覺為之一黯。
她這個態度,令他頓覺前程一片黑暗。
「相信小錦也有和你說過的,我要這個孩子,只是我的身體狀況不允許我去打掉。不是我對你有其他想法。老薄,這樣行嗎?孩子生下來,我可以允許你來探視,但求你別跟我爭撫養權,也別提結婚。你是一個身心健康的男人,大可以去找一個你喜歡的女人組成一個能讓你幸福的家庭。像我們這種情況,就算了吧……」
楊葭慧輕輕的表述了自己的想法,神情真摯,非常希望他們能就此達成共識。
薄飛泓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靳恆遠來的電話,說:「剛找到一個熟人,你們過去吧,那家人已經往別墅區門衛室那邊打了電話,可以進了。」
果然就進去了。
他們沒有再談論他們身上那件私事,車子一直駛到了蘇暮白的別墅外,楊葭慧下車去按門鈴,透過鐵欄杆大門,她有看到蘇錦的車在裡頭停著。
「蘇錦啊,蘇錦被盛樓帶出去了!」
有人來開門,楊葭慧如願見到了秦雪,追問蘇錦的下落,結果得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她莫名就急了,抓起手機就給蘇錦去了電話。
*
一潭湖水,碧波蕩漾,柳樹環生,參差在舞。
盛樓一停車,蘇錦就開車門下來,沿著湖堤上的小徑,往前去。
她不想和這人說話。
現在,她只想獨自想一想。
身後,盛樓跟著,叫著,聲音是那麼的響亮:
「剛剛,蘇暮笙說的話,你為什麼不回答?」
蘇錦沒停下,只聽著一陣飛快的跑步聲傳來,一眨眼,那個男人就來到了她面前,臉上帶著怒容:
「你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相愛那麼多年,彼此一直把對方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現在,暮白已經向你表明了,至始至終,他心裡只有你,你呢,你心裡分明也有他的。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回應他……他現在都這樣了,你就不想救他於水深水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