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靳恆遠說:就怕兩個人幾句話不合,她會
269,靳恆遠說:就怕兩個人幾句話不合,她會直接和我鬧掰
王姑婆靜靜審視,那雙看透世事的眼睛,總會讓人覺得,外人在她面前,任何事都無所遁形似的。
「看來,你們之間真出問題了。」
靳恆遠頷首:
「這問題,可大,可小。大了去,可能……分道揚鏢……」
這麼想,好像是把事情最大嚴重化了,可概率是在的,且很大。
而這高概率,正是他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嗯,那說來聽聽。」
王姑婆鄭重的點下了頭。
「我們邊吃邊聊。我請您吃飯,絕不能因為我的私事,而餓著了您,那我的罪過就大了。來,先吃點東西……我叫的這些,都是一品軒這邊最好的新品。您嘗嘗,也不知味道合不合您口味……」
靳恆遠微笑,把話題岔開,開始招呼人家進食,以此來緩和嚴肅的氣氛。
王姑婆笑笑,這才提了精緻的銀邊箸,研究起佳肴。
一道道菜,細細的加以點評特色后,靳恆遠禮貌的等著老太太吃了幾口菜之後,才開口說道起來:
「姑奶奶,我聽說您年輕時候愛過一個人,為了那人,也曾要死要活過。後來那個人因為成份不好,被人批鬥,下放到了一個遙遠的犄角旮旯里。那個時候,你們倆心裡都還有著對方。後來呢,姑奶奶您被家裡雙親逼著結婚。您孝順,怕氣壞了他們,那會兒就勉強和他們看中的女婿,領了證,兩個人還暗中講好了的,以後時機成熟了就離婚。可後來,您沒離,真就和他好上了……這事,我說的沒錯吧……」
關於王姑婆過去那點事兒,他是聽奶奶說的。
當年聽著的時候,覺得這姑奶奶的愛情還真有傳奇色彩。
「是啊,是有這麼一回事?」
王姑婆老臉帶笑:
「多少年前的事了,提來幹嘛?」
「我就想知道,是什麼讓您愛上了自己的丈夫?我記得,您和您的初戀情人,曾愛過好些年的……最後,又是什麼讓你們淡了……」
靳恆遠問的虔誠。
對此,他是滿懷虛心想要求教。
現在的他,真的很想得個秘方。
雖然,他心裡明白,感情上的事,完全沒秘方可言。
可當一個人走入窮途末路時,面臨絕境,什麼樣的偏方,都會願意去嘗試。
而他現在就處於這樣一種狀況。
「是他愛護我的那份感情,叫我改變了主意。再濃的思念,終敵不過身邊人無微不至的關懷。時日一久,那份關心,自然就扎在了心裡。我只能這麼說:生活不像小說,感情會被愛你的人腐蝕,這就是最真的人生。」
王姑婆回答時,臉上帶著回憶曾經的淡淡甜密,只是最後一想起愛過的人都已經不在,神情不覺幽幽一黯,可她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馬上回神,中肯的評價起來:
「嗯,看來小錦丫頭的情況和我差不多……小靳啊,你這樣啊,以後呢,對她多上點心,早晚她會懂你的。」
時間的確可以洗淡一個人在心裡的記憶,只是老天給他的時間也太少了一點。
「姑奶奶,有件事,我想和您說一說……」
他沒再遲疑,而把蘇暮白出車禍的時間,以及自己一直瞞著這事,全給說了。
王姑婆聽了呆了好半天,之後,情不自禁就唏噓了起來:
「小白居然遭了這樣的橫禍!唉……」
深深為之婉惜了一把后,又問:
「現在小蘇還在H城?」
「是。我剛剛和楊葭慧通過電話。她剛剛睡了,心情很差。我本來是想趕上去的,後來就讓長寧把車開來找了您……」
「嗯,讓她喘口氣也是好的。那孩子心思本來就敏感。你現在在她面前,兩個人三言兩語不合肯定要吵起來。讓她消化消化那些事情吧……一時有氣,也是沒辦法的事。你瞞她,是你不對。可你若不瞞……」
王姑婆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對那種情況表示不樂觀:
「那麼一撞,也許你們這個不牢固的婚姻跟著要被撞碎的……從你的角度來說,你這樣做,也正常。」
這句肯定,卻並沒有讓他安心。
「姑奶奶,那接下去我該怎麼做?」
他少有茫然無措的時候,可今天,他真有點不知如何是好了。
「那是你老婆,不管她怎麼埋怨你,去把人接回來,一點一點化掉她心裡的怨氣,是必須的。」
王姑婆很肯定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恐怕很難消掉……姑奶奶,蘇暮白另娶是另有隱衷……這件事我也知道……只是我瞞著沒說……我是——不敢說……」
他苦笑一聲,隨即,不疾不慢又提及了蘇暮白想要離婚曾找過他幫忙那件事,說完,他作了一個結論:
「現在,小蘇那邊應該也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了……」
話音落下,他笑了笑,聲音無奈,頭很疼。
「所以,你沒有趕去H城,其實是在怕小蘇立時立刻向你提離婚?連半點迴旋的餘地都不給你是不是?」
王姑婆總算是完完全全聽明白了。
事情的確是有點複雜。
而眼前這個驕傲的孩子,因為太過於在意,所以,就變得非常的不自信。
下一刻,一抹自嘲沒意外的在他臉上浮現:
「的確擔憂。現在的我,真心有點怕面對她……就怕兩個人幾句話不合,她會直接和我鬧掰。所以,我覺得,我去見她之前,應該想一個對策,好讓她無法生氣……這件事,我沒辦法去討教爺爺奶奶,也不能去問我媽。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您最合適……」
王姑婆吃了一口菜,擦了一下嘴后,輕一笑,沒有答,而是另外問了一句:「小靳,你是不是還有什麼底,藏著沒交代啊……比如說,你一眼就相中小錦,這裡頭,應該還有故事吧?」
靳恆遠聽著不覺莞然,人說:薑是老的辣,果然是。
「姑奶奶,您這是要成精了呢!」
他先掐媚了一句。
「馬屁少拍,說吧!」
王姑婆笑眯眯的。
靳恆遠整理了一下思路,終又說了起來,有關十八年前的初識,有關十四年前的再見,有關這一次相親結婚的原因,以及自己的私心,全說了……
知道整個來龍去脈之後,王姑婆很驚訝:「怪不得啊,怪不得你會二話沒說就領證了。原來如此……」
一頓之後,她沒再廢話其他,直接給出了一個主意,說完后,眨了眨老眼:
「這樣一來,小錦怕是氣不起來了。至於最後,她會怎麼選擇,那就聽憑她自己做決定吧……依我老婆子覺得吧,如此一來,她就能明白你的心思,從而在選擇未來的時候,多一重考量……」
「可是姑奶奶,您不覺得這樣做,有點自私嗎?」
其實,他本來是有這樣一重打算。
但……思來想去,總覺不妥。
「是人,誰能做到完完全全的無私?」
王姑婆淡淡反問:
「父母生養子女,尚且期望老來能得到很好的贍養?何況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感情從來是互動的。這世上,一點也不求回報的無私,根本就不存在。何況,那件事,小錦該知道。」
聞言,靳恆遠陷入了沉思。
這頓飯吃了有兩個小時。
飯後,靳恆遠把長寧叫了來,兩個人一起把王姑婆送回了敬老院。
出來的時候,手機上有短消息響起,他取來看了一眼,是季北勛拍下發過來的一張圖片,他已經拿到那銀鐲,看圖片很是精巧。
他仔細看了看,打了電話過去:「北勛,那銀鐲,看上去有點意思啊……」
「嗯!」
季北勛在那邊應: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相信,不久就會有消息傳來。」
「哦,好……」
他答應著,抬頭看了看天色,又問:
「對了,你現在在哪呢?」
「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打算中途休息嗎?」
「可能,等到了下個服務區再說!」
「哦!那這樣,我馬上趕上來,三個小時之後,和你在xx服務區碰頭。那銀鐲,我需要它派個用場……等一下,我得拿著趕去H城……」
「沒問題。」
掛下電話,他看向長寧:「另外再叫上一個人,你們倆輪流開,現在就去xx服務區。」
長寧雖不明就理,但還是依話照做了。
行駛兩個小時之後,靳恆遠再度接到了季北勛的電話:
「銀鐲的來歷查出來了。雖說是銀器,不過因為出自大師手筆,真要拿出去賣,價碼應在三十到五十萬之間。」
「哪位大師的作品?」
靳恆遠驚訝的問。
「華裔藝術家丁春秋的大作。」
靳恆遠呆了一下,因為丁春秋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姥姥。
好奇怪,這事,怎麼扯到姥姥頭上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