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還算有點良心。算我沒白疼你。知道從我
363,還算有點良心。算我沒白疼你。知道從我這個角度想事情了
兩個人的目光交匯到了一處。
她帶著探索,他卻是眸光深深。
這一刻,蘇錦再次深切的感受到了這樣一個事實:靳恆遠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賊狐狸。
他願意讓你感受到他的內心世界時,你會被他正能量的一面感動的一踏糊塗,會讓你覺得他是那種願意為你生、為你死、為你赴湯蹈火再所不惜的暖男,是你錯過了就會悔上一輩子的溫柔男子;當他不願意讓你知道某些事時,你會發現,他是那種能把一切瞞得滴水不漏的特級腹黑男人……
這一刻,她因為他這一僵,而輕輕一嘆:「老公,你瞞我的事,真多!」
不想吵,也不願吵。
一,不合時宜;二,吵不贏……
靳恆遠把熬得晶瑩透剔的粥送到她面前,自己也盛了一碗,坐下時,才緩緩說了起來:「沒有了啊,我瞞你的事全交代了。沒交代的,大概都是我認為無關緊要的小事。」
聽,多狡辯的回答啊!
她無語睇著。
「喝粥,別餓肚子,餓壞了,我可是會心疼的。還是我的手藝退步了?你在嫌棄我做的早餐?」
「……」
那張嘴啊,厲害起來是真厲害,甜起來也是真甜。
她嘗了一口,還是一樣的好吃,食慾一下就被勾了上來——這兩天,她是真心沒什麼胃口。
靳恆遠看著她吃了,不覺微一笑,垂眸也吃了幾口。
「關於韓彤和南星的事,我想我還是該交代一下的。」
他琢磨罷,怕她心裡有刺兒,又主動提到了這事:
「在畢家,畢媽媽比較封建迷信,做任何事,都喜歡看風水問相士。
「其實呢,看風水這種事,很多有家底的人家都挺樂衷。只是畢媽媽比一般人更信鬼神輪迴這一說。
「畢媽媽是個非常虔誠的佛信徒,每年都會燒香拜佛。家裡還設有佛堂,供著佛陀。平時時候初一十五的都會去沐浴齋戒。
「這是一個強勢到有點專制的女人,在家裡,畢爸爸都聽她的。要不然也不會有畢南星的第一段婚姻了。
「不過你也看到了,之前她讓人給卜算的天賜良緣,還利用南星父親的病情加以逼迫,最後結成的婚姻,也僅維持了那麼幾年,可見,她信的那套,根本就是糊弄人的。
「據南星說,畢媽媽本來是對韓彤挺好的。因為南星離婚之後就沒有再找女朋友,對相親也不感興趣。所以畢媽媽知道兒子結婚了,挺高興,還很熱情的張羅起了婚禮。
「不過南星知道自己的母親是怎麼樣一個角色,最初的時候,沒和他媽媽說韓彤家裡頭的事。
「可紙是包不住火的,畢媽媽一聽說韓彤娘家人全死絕了,心裡就有了疙瘩。
「她在南星嘴裡挖不出韓彤的生辰八字,就改變策略,往韓彤身上挖。韓彤哪斗得過她,很快就老實交待了自己的一切。
「如果畢媽媽去配八字配出來是絕配的話,這事,可能就沒那麼複雜了。偏偏,她去找那些所謂的大師配了幾次,幾次都說韓彤的八字會克掉畢家的福氣,毀掉畢家的風水。
「這一下,畢媽媽可急壞了,跑去直接和韓彤翻了臉,逼著南星馬上離婚。
「南星從來不信這些,態度很強硬,再加上韓彤又懷上了。
「於是,畢媽媽又去叫人算了一卦。人家大師說了,這一胎懷得微妙,還說,只要生的時候注意生辰和方位,一切邪氣自會破除。母子將給畢家帶來才運和福運。
「畢媽媽這才轉憂為喜,對待韓彤的態度,那是大有好轉。
「就這樣,這些事,跟著韓彤的肚子翻了篇。
「既然都過去了,我也就沒和你再說起。一來是韓彤要求的。她不希望你憂心她的婚內生活;二呢,我覺得那是人家的家事。主要是,韓彤那是和畢南星在過日子,婆媳平常又分開住,南星說了,他能搞定,所以,我也就沒想著和你說了。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他把自己該說的全都說了。
蘇錦聽得好生悵然。
「其實,你是怕我因為這事而不開心吧!」
她點破了他的小心思。
這個男人啊,總是惦著讓她開心起來。
好吧,這半年,她的確過的很好,是這幾年來過得最輕鬆的一段日子。
靳恆遠微微一笑,點頭:「還好,還算有點良心。算我沒白疼你。知道從我這個角度想事情了。」
「可我總覺得,你該和我說的。」
她還是小小咕噥了一句。
「可和你說了能改變什麼?人家的家務事,我們這些外頭人能管嗎?你也說過的,婆媳關係,從來是最難處的。
「你想想吧,韓彤家境不好,畢媽媽呢,是出了名的強勢的人,別人不管,由南星在其中調和調和,或可相安無事。你一個娘家表姐參和進去之後,你說,畢媽媽會怎麼想她兒媳婦……那是怎樣的人,這兩天,你應該是有所了解了的,特別不好應付的,軟不行,硬不行,那脾氣,跟咱媽差遠了……」
靳恆遠說的語重心腸,語氣甚是無奈。
蘇錦聽了為之長嘆:「我真沒見過比她還封建迷信的女人過……這也太食古不化了……這樣的事,居然發生在繁華的大上海……」
靳恆遠頓時沉默了,默默吃了兩口,想到好好的人就這樣沒了,心,是何等的沉重,一下沒了胃口,擦著嘴說:
「世界之大,荒唐怪誕的事,每天都有在發生。只是我們平常接觸不到而已。」
是啊!
她也為之嘆息。
這種事,真在網上看到了,感慨幾句,隔天也就忘了;可真遇上了,那感覺,也實在是太沉重了。
清晨,在倆夫妻的淺談中開始,卻終於一個電話的打入。
在早餐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蘇暮白打來的:
「韓彤醒了。情況不太妙。你們最好過來一趟……」
接到電話的蘇錦,臉孔一下大變,馬上懷著滿心的忐忑和靳恆遠去了醫院。
才進門,就聽得一陣尖叫聲從裡頭傳出來:
「還我孩子,還我孩子,還我孩子……你們不能搶走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你們怎麼可以把它拿走了呢?」
「南星,南星,別離開我和寶寶,別離開我和寶寶……他們要搶我們寶寶的……你不能離開我,你說過的,你要保護我一輩子的……你說過,你要疼我一輩子的……」
「對了對了,我還要給你生很多很多孩子的,一個不夠,肯定不夠……你不記得了嗎?」
「你……你是誰?你是誰?為什麼抱著我,為什麼抱著我?我在這裡幹什麼?哦,我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子騫生病了,我在醫院陪他……可是,子騫呢……你們誰見到過子騫了……我去找南星……不對,不對,我要去找子騫……」
「誰說我命硬了?我命不硬的……我和和子騫偷偷算過命的,我們是絕配……我們可配了……誰說我克夫,誰說我克夫……胡說胡說,全都是胡說……你們不相信嗎?」
「好,那我去找子騫來作證。我們算過命的……媽,我不克夫的,我以前算過命,南星肯定不是我剋死的……我去找子騫來……」
病房內,韓彤就像在唱戲似的叫著,喊著,抱著枕頭叫寶寶,抱著這人叫南星,抱著那人叫子騫,最後,赤著腳沖了出來,看到蘇錦時,眼神一亮,叫了起來:
「姐,我們去找子騫,我們去找子騫,我要向南星媽媽證明,我沒撒謊……」
叫完之後,又露出了滿臉困惑,放開了蘇錦,敲著頭又嚷了起來:
「不對啊,不對啊……南星是誰?我為什麼要向他媽媽證明,我要證明什麼?」
「姐,我怎麼了,我怎麼了啊?我怎麼在醫院啊?子騫呢……」
那副模樣,看得蘇錦那是一陣一陣的心寒,腦海頓時浮現了第二張照片:韓彤像瘋人院里的瘋子一樣,在那裡尖叫,發癲……神志不清的大喊著完全沒有邏輯的話……
應驗了!
竟真的應驗了!
她看在眼,渾身俱寒。
後來,韓彤被打了鎮定劑,睡了過去。
醫生說:「病人受了強烈的刺激,腦神經有受到挫傷,看樣子已經部分喪失了邏輯思維能力。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以後,她可能就這樣一副狀況了。不去刺激她還好,一旦受了刺激,可能連你們這些親人都會認不出來……」
面對這樣一個結果,蘇錦捂著嘴,痛苦的說不出話來。
老天太殘忍了!
老天太殘忍了!
它怎麼可以在奪走韓彤一個正常家庭之後,再奪走她健康的身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