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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兇悍的大鳥

  「老胡,你行不行啊。」

  一擊致命順帶收起了飛石索,盧修點了根煙等了半天也不見老胡那邊完事。這讓他當即就不耐煩的催促了起來。

  而老胡這個時候也的確是有些麻爪的。因為儘管已經奄奄一息,但西貒依舊還在哀鳴。它不知是顫抖還是痙攣的蠕動這自己的身軀,眼神哀婉而悲涼,充滿了對生的渴求。而當它凝視著老胡的時候,不只是心理上的錯覺還是確有其事的。老胡總是有一種它彷彿在哀求自己放過它的意思。

  他自詡是個鐵血硬漢,但是在這個時候也是忍不住的軟下了心腸。在幾次三番舉起斧頭都沒能砍下去之後,他也只能是嘆了一口氣的就這麼對著盧修說道。

  「不行,我下不了這個手。這東西眼神不對勁,看的我心裡難受。那啥,兄弟。反正這一下也是你扔的,不如你乾脆送佛送到西給它個痛快吧。」

  「不是,你什麼時候婆婆媽媽到這麼個地步了?之前對付那些恐爪龍的時候也沒看你有什麼不忍心的啊。」

  聽到這話,盧修啐了一口,下意識的就把手上的半截煙頭給丟掉。但估計也是想到了剩下的這幾根煙是抽一根少一根的結果,他剛做完這個動作,就連忙探手把尚且還在空中的煙頭給抓了回來。

  反應之迅速遠超常人的想象,而他自己卻並沒有意思到這一點。在小心翼翼的彈掉了折了半截的煙頭,湊到了嘴邊重新點燃上之後。他齜了齜牙的就邁步走了過去。

  「你懂個屁。我這叫聞其聲不忍見其死,仁者之心。跟你一樣,殺人不眨眼,活像是一個人間太歲神的,那還得了啦!」

  看到盧修在那吞雲吐霧,老胡忍不住的就是喉嚨乾渴的吞咽起了唾沫來。

  都是老煙槍,有這樣的毛病不奇怪。不過在現在這個時候,煙可是比吃的還稀罕的特殊資源。一共就盧修上岸時保住的那半包煙。而哪怕他們再怎麼精打細算,到現在也已經是差不多山窮水盡了。

  此刻盧修手裡面的,大概就是他們僅剩不多的存貨。而哪怕說再怎麼厚臉皮,他也不可能說是去要盧修的煙把子。所以他也只能是強忍著。

  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好辦法。因為大概就如同大和尚們說的那樣,人生八苦裡有一份求不得一樣。越是在這個時候告訴自己不想要,他就越是心癢和眼饞。這讓他整個人的心情都忍不住毛躁了起來。抓耳撓腮的,渾身都好像是長了刺一樣。

  而也就是在他這麼心不在焉的時候,盧修卻是臉色一變的,直接對他驚呼了起來。

  「老胡,快跑!」

  「跑?」乍一聽到這句話,老胡腦子裡沒有反應,但是身體卻已經是下意識的動作了起來。

  這也多虧了他也同樣是受到了未知原因的影響,身體素質已非常人。這才能在全無準備之下,一個躥跳直接蹦出三米多遠來。而就在他竄出來的這個瞬間,一個迅猛的身影就已經是從他背後那足有一人多高的草叢裡沖了出來。

  這是一隻巨大的禽類。有著不合比例的巨大腦袋以及一雙威猛到足以讓人畏懼的粗壯腿爪。

  它直立起來大概有三米高,而在這三米裡面,腿長少說也佔了將近一半,單從這點說,它就算是最標準不過的大長腿了。

  不過,和這比例巨大的長腿比起來,它軀幹的部分就顯得可笑了許多。正面部分,連它腿長的一半都不到。側面上,那雙短小的翅膀就更沒法給它增添什麼顏面了。

  唯一顯得正常一點的大概是胸腔部位。不過那是因為有粗大的脖頸遮掩著,不那麼顯眼的緣故。而真要是去較真的話,恐怕還真說不清楚,它胸腔那一塊到底能比它的脖頸大上多少。

  總的來說,這是個長相有些奇怪的傢伙。不過,倒也並不是奇怪到完全無法接受的地步。因為在他們所熟知的現今世界里,就有著一種長相有些類似的禽類。

  鴕鳥。它的長相就和眼前的這隻禽類差不多。都是一樣的大長腿,小翅膀,長脖子。不過其中還是有些不同的地方,比如鴕鳥的軀幹就要比它更大,翅膀也是。不過除了這兩點之外,鴕鳥的其他硬體刻就要全方面的落後於這隻禽類了。

  腿長上,這隻禽類的雙腿不論是長度還是粗壯程度,都要比鴕鳥高上不止一籌。而這或許意味著,它會有比鴕鳥更加迅捷的速度,以及更加具有攻擊性的腿部力量。

  要知道,鴕鳥作為現今世界奔跑最快的鳥類,它的移動速度可達七十公里每小時,奔跑時一步就可以邁出八米。而它的踢擊也是非常的致命,尋常人類要是不小心,很容易就會被它給踢斷骨頭。

  而連鴕鳥這種腿上功夫了得的傢伙都比不上眼前的這個禽類,那麼也就可想而知的,它是怎麼樣的一個踢腿大師了。

  當然,鴕鳥和它不僅僅只是腿腳上的差距。在脖子和腦袋上,它們的差距也是堪稱巨大。

  鴕鳥是長脖子沒錯,但是卻要比眼前這個傢伙遜色的多。眼前的這個傢伙脖子不僅長,而且粗,光是用肉眼就能看得出來,它那粗壯脖頸上到底是有著怎樣健碩的肌肉。

  此外,腦袋的形狀上它們也是截然不同的。鴕鳥是禿毛扁嘴,一看就是個吃素的。而眼前這個則不然。巨大的腦袋長著堪稱誇張的巨喙。如同鷹隼一般的尖勾形狀,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吃素的模樣。

  而它也的確不是個吃素的。因為就在老胡從它眼前跳走的這一瞬間,它就已經是伸長了自己粗長的脖子,如同閃電一般的,用自己尖勾利嘴向著老胡的方向戳了過去。

  這個速度之快,讓老胡完全沒法閃避。儘管說他已經跳竄了出來,但這一下還是戳在了他的大腿上,並且在他忍不住的一聲悶哼中,直接就在上面叨出一個拳頭那麼大的傷口來。

  傷口或許已經觸及到了骨頭,這必然是痛疼難忍的。不過變相的,這也是觸發了老胡的凶性。

  他強忍住了這種痛疼,在落地之後當場一個前滾翻,直接就把手中的斧頭向後橫掃了起來。

  這一斧頭或許倉促,但絕對不算薄弱。畢竟也是老胡含怒而發,所以一擊之下,他就已經是非常精準的砍中了這隻禽類的巨嘴。

  但這意義並不是很大,因為這個巨鳥的嘴巴明顯要比他想象的堅硬的多,而且它脖子上的力量也未必會比老胡雙手上的力氣來的遜色。

  或許最開始的時候它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猿猴會有這樣一種特殊的攻擊方式,因此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伴隨著嘴部傳來的明顯痛楚,以及那種屬於獵食者的尊嚴被冒犯之後的盛怒,它當即就開始反擊了起來。

  不過它並沒有直接攻擊老胡,而是盯緊了老胡手裡的斧頭,開始率先對付起這玩意來。

  這並不奇怪。畢竟在它們這種動物的字典里,是不存在工具這個辭彙的。它們只會使用自己的尖牙利爪,而自然的,它們也會把所有其他動物會拿來攻擊的東西當做類似的存在。

  所以或許在這隻巨鳥的眼裡,老胡手裡的根本不是什麼工具,而是眼前這個猴子身上延伸出來的怪異肢體。

  這隻怪異的肢體已經威脅到了它,它自然不能放任。而儘管說它的腦袋就是它最強大的武器,但是這也並不意味著,它就會冒然的把自己相對脆弱的脖頸給暴露出去。

  利嘴是它的武器沒錯,但卻並不是它唯一的武器。所以在這個尚且還沒有摸清楚老胡底細的時候,它猛地一仰身子,就已經是騰空而起,然後兩腳更是直接掄起,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就向著老胡飛踹了過來。

  前三后一的四根腳趾,完全伸展開來幾乎跟一個人的胸腔一般的巨大。被踢上一腳不說傷筋斷骨,也是絕對不會好受的。

  老胡也是知道厲害,他下意識的就把斧頭橫在了自己面前。而就在他做完了這個動作之後,大鳥的腳掌已經是砰砰兩聲的,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腳是踢在了他的胸腹處,讓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一腳則是踢在了斧頭上,巨大的力量瞬間破壞了他的平衡,讓他僅以一隻後腿作為支撐,半蹲在地上的身軀當即就像是滾地葫蘆一般,向後飛快的翻滾了起來。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因為在這種失控的狀態之下,指不定那隻大鳥就會衝上來給他致命的一擊。

  老胡很清楚其中的厲害,所以他強制的讓自己在這種翻滾中保持著冷靜,同時儘可能的去維持著身體的重心。

  而就在他又是一個跟頭剛剛翻過去的時候,他猛地一甩手的,就把手裡的斧頭鍥在了地上。

  斧頭后的尖頭深深的刺入地表,如同一座船錨一樣的瞬間止住了他的滾勢。這固然是讓他全身肌肉都是忍不住的一陣酸痛,但也是立刻的將他翻滾的勢頭給終止了下來。

  藉此,老胡當即穩住身子,打算站起身來。但還沒有等他真正站穩腳步,那隻大鳥已經是伏低了身子,邁著大長腿的就向他衝刺了過來。

  十幾米的距離,對於這隻大鳥來說估計也就是兩三步而已。而真要是被它給這麼衝到面前,那絕對會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老胡肚子那一塊傳來的陣陣抽痛明確的告知了他這一點,而認識到這一點,老胡也是一咬牙,一發狠的,直接就把自己手裡的斧頭向著大鳥的方向猛甩了過去。

  就如同盧修會在空閑的時候練一手飛索和投矛的功夫一樣。在這個荒島上,又沒有其他什麼打發時間的途徑,老胡自然也不可能說就光顧著在空餘的時候蒙頭睡大覺了。

  他必然也是要有一點其他的消遣用來打發這多餘的時間的。而飛斧,也就是他私底下練就的一點小本領。

  說是本事,可能有點誇大。因為這一招,在他手裡最多也就是一個時靈時不靈的結果。這和他手裡的斧頭有著一定的原因,因為這種太平斧並不符合飛斧的造型。

  傳統意義上的飛斧,一般都會加重斧頭的重量而削短斧柄的長度。藉此,好讓斧頭在投擲出去之後,能夠保持著頭部的重心,讓其做相對穩定的旋轉運動。但太平斧作為一種工具斧,就難免有點斧柄太長,斧頭太輕了。

  老胡也不可能說為了練一手就把斧頭給砍掉一截,那實在是有點得不償失的意思。所以他也只能將就,而這麼一將就,也就讓眼下的放手一搏充滿了不確定性。

  不過好在,他技術或許有問題,但運氣還算是不錯。儘管飛斧的運動軌跡有些飄忽不定,但是到底的,斧刃還是在他的蠻力驅使之下,狠狠的斫在了大鳥的肩頸上。

  力大飛磚,也不全是盧修一個人的特權。老胡此時的力氣也是遠超常人的。而驟然被這麼一斧頭砍中,大鳥賓士的架勢立時就是一滯。

  它的速度是快,但這有時候這也意味著它的重心未必有那麼的穩定。主要是依靠慣性維穩的它在這種突然的打擊之下到底是有些難以為繼。而為了避免摔倒,那對於它這樣的體型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它也只能是被迫的停下了腳步來。

  斧頭還嵌在它的身上,鮮血根本是止不住的流淌。這讓大鳥開始明顯的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猴子並不是它往常所能隨便獵殺的那種獵物。他和他的同類有著明顯的不同。

  這讓它變得有些遲疑,因為在它這樣的獵食者眼中,放著到嘴的獵物不管,反而跑去和另一個捕食者斗個頭破血流。這顯然是不符合它趨利避害的天性的。

  所以猶豫了那麼一下,它就打著轉的,踱步到了那隻已經是垂死邊緣的西貒面前。

  一嘴下去,西貒的腦殼直接被它鑿了個對穿。隨後利爪在西貒的身上一扒拉,當即就將西貒看起來堅韌的皮毛給撕了個皮開肉綻。

  它這是在展現自己的強大,而就這麼耀武揚威了一番之後,它就一腳踩在西貒身上的,對著老胡發出了凶戾的嘶鳴來。

  這像是在警告,警告老胡不要再對這隻西貒有任何的妄想。它不可能空手而歸,識相點的就趕快從它面前滾掉。

  典型的強盜行為。不過強盜行為在自然界中並不少見就是了。能撿現成的,誰都不想冒更多的風險。至於道德問題?你跟我們野獸說道德,是不是有些太不講究了。

  當然,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對於老胡來說話可就不是這麼說了的。

  你要搶我們的獵物也就算了。可問題是,我的斧頭還在你身上呢?你這麼趕我走,是想要連我的斧頭也霸佔嘍?這可是我吃飯的傢伙,你還打不打算給我一條活路了?

  腿上掉了一大塊肉的老胡顯然不甘放棄。而看著這個時候已經從一側走過來,並且揮舞起了飛索的盧修,他扯著嗓子的大喊了起來。

  「兄弟,給我乾死這隻鳥。今天晚上我要吃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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