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突然的神秘
「跟丟?怎麼可能?」
不說在他洞若觀火的眼神之下,地下那母子倆留下的蹤跡有多麼的顯眼。單就是他鼻子里嗅到的那種烤肉乾的氣味,就足以為他清楚的指明方向。
他沒有猶豫,帶頭就走進了一個岔道口。而看著他這麼的果決,其他人自然也是沒有什麼意見的跟綴了上去。
道路開始逐漸的變得有些逼仄,低矮的洞口逼得他們不得不弓下了腰來的繼續前行。
這對於身子骨天生柔韌的女性來說倒是無所謂,但是對於越發人高馬大的盧修和老胡,以及劉老這個老胳膊老腿的來說,長時間這麼弓著腰的走路可就著實是太難受了一點。
爬了半個多鍾,還沒有從這麼一條崎嶇逼仄的洞道里走出來,老胡忍不住就是開始抱怨。
「我說,是不是走錯方向了。我怎麼感覺這都跟到不了頭的一樣呢?」
「不會錯的。」順手從逼仄的岩壁上捻起了一撮長毛,粗糲的感覺毫無疑問的是那頭母熊無疑。「這一路上都是這樣的痕迹,總不能說那頭母熊狡猾到知道故布疑陣,來把我們給引到一個錯誤的方向吧。」
「這可說不準,你自己都說這頭母熊非比尋常了。」
嘀嘀咕咕了一句,老胡倒也是不再說什麼廢話。而就這麼將忍著,再摸爬了大半個鐘之後,也算是終於的,他們眼前開始變得豁然開朗了起來。
首先是腳下道路的開闊,原本最多只是容納兩個人並肩的道路一下子就變得敞亮了起來。別的不多說,讓一輛小皮卡通過是絕對沒問題的。
然後就是頭頂上的空間。原本逼仄的頂部空間逐漸的開始加高,從只能弓腰前行到需要踮起腳尖才能摸到頂,再到兩個大漢摞起來都未必能觸碰到的高度。這中間的變化明顯是一路開上的。
而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山腹之中。而在一個山腹里有這麼大的天然空間,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一個說不準,在裡面迷失了方向,那他們再想要出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老胡明顯是料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當即顯得有些欲言又止了起來。這可不比之前的插科打諢。之前他再怎麼嘀咕,也只是無傷大雅。但凡是長了個心眼的,都能聽出來他只是在胡謅抱怨。
可眼下,他要是把這個問題給直接擺出來,那可就是有些動搖軍心的嫌疑了。
個中的厲害,他還是能分得清楚的。所以嘴上有些不吭不響的,他暗地裡卻是撿起了一塊石頭,然後直接在牆壁上刻畫了起來。
他想要做個標記,這樣即便說是迷失了方向,他們最起碼還能順著標記一路回返過來。然而,儘管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想法。但當他真就怎麼做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的陡然驚疑了一聲。
「怎麼了?」
老胡的動作盧修也是看在了眼裡,而當他這麼驚疑起來的時候,盧修也是跟著納悶了起來。
畢竟他這一路走過來是眼觀六路耳聽個蟲子都沒有漏掉過。所以他很肯定,自己背後是不該有什麼危險的才對。可老胡這一驚一乍的,卻是讓他忍不住的懷疑起了自己。難不成真的說自己漏了什麼?
「這牆壁,感覺有點不對勁啊。摸起來是不是有些太濕滑了?」
「濕滑?」盧修聞言自己用手指頭一抹。果然,手指上立刻即沾染上了一層水汽。
「不應該啊。都走了那麼久了,這應該都已經是在山腹正中間的位置了。又不是靠近河邊,怎麼可能會有水汽?」
「可別是讓我說中了,這底下還真有一條暗河吧。現在想想,咱們這一路走過來的,好像還真都是下坡路啊。」
老胡有些暗暗叫苦,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一份烏鴉嘴的天賦。而聽著他這麼一說,盧修卻是有些篤定的搖起了頭來。
「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如果是一條暗河的話,那頭母熊怎麼帶它的小崽子出去?就算是它會游水,能一口氣鳧水鳧過去,它那個小崽子難道也有這個本事嗎?總不能說,它就不管自己小崽子死活的,叼著它這麼潛出去吧。」
「這.……所以你的意思是?」
「接著走,我覺得應該就算是這山洞裡有問題,也不會影響到那條出路。只要跟緊這頭母熊,我們到底還是能安然出去的。」
「還要走嗎?」看著眼前變得豁然的通道,那幽深的黑暗就像是一隻長大的嘴巴一樣可怖。老胡咽了口唾沫,但到底還是咬著牙的發起了狠來。
「行,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走吧。我也就不信了,那兩頭熊難道還能飛天遁地不成。它們能走,我們肯定也行!只要不跟丟了……」
「跟不丟。走!」
懶得再廢話,盧修直接加快了腳步。而也是順著那頭熊留下的蹤跡一路前進的,他很快的就聞到了其他的味道。
濃重的水汽混著一股彷彿是爛木頭的朽味撲鼻而來,讓他差一點打了個噴嚏。而也是揉了揉鼻子的,他就順著這個味的找到了方向。
又是一個岔道口,而且還是那種明顯的下坡路。兩頭熊的蹤跡也是朝著這個方向而去,這讓他只能是加快速度的跟綴上去。
而這一走,眼前當即就是大變樣。
之前只是單純的幽深黑暗,逼仄隧道。
沒有陽光以及其他營養物質的供給,基本也就沒有那些生物生存的空間。除了些許的苔蘚以及小蟲子之外,盧修還真沒有看到過什麼像樣的玩意。可以說是真正的鳥不拉屎,連根草都不長的。
但眼下,伴隨著空間的進一步開闊,他已經是很明顯的感覺到有微光從前方隱隱約約的傳來。
這一方面是天色已早,日光照耀的結果。另一方面也是,這裡面已經是有了和外界相通的餘地。
而既然有了日光,再加上這裡的水汽已經是非常的充盈。那麼自然的,植被也開始茂盛了起來。
鑽進這個岔道口不久之後,就能很清楚的看到牆壁兩邊有類似於藤蔓一樣的植物在蜿蜒伸展。其中枝葉茂盛、密密麻麻的地方,更是把整個岩壁都給遮擋的乾乾淨淨。
「這是找到出口了?」
看著眼前的微光,因為在這個洞穴隧道里折騰了大半夜而顯得有些低沉的人們情緒上明顯是變得有些亢奮了起來。
不管之前盧修他們說的再篤定,對於某些本身就不是那麼信任他們的人來說也難免會有一些其他的想法。而眼下總算是出現了一個理想上的結局,這才算是從根本上打消掉了她們的顧慮。
雀躍的心情讓這些傢伙不自覺的就加快了腳步,甚至一度超過了駐足察看的盧修。而就在她們迎著光亮的大步向前,推開阻擋在面前的藤蔓準備再一次迎接光明的時候。意外陡然間發生。
明亮的光芒刺激了眼睛,讓這些莽撞的傢伙根本就沒有來得及注意腳下。而雀躍的心情又使得他們格外盲目,以至於連基本的警惕性都有所拋棄。
走在前面的神原愛子一步踏空,瞬間就向下跌落了過去。而即便說她連忙抓住了身邊的三谷麻美,她整個人也已經是完全的懸在了半空之中。
這是個懸崖,陡峭的程度堪比他們之前臨時居住的山洞。而在這種失足的情況下,如果她不是臨時抓住了一個倚靠的話,那麼現在就可以在懸崖下撿撿她的屍體了。
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但也是萬幸中的不幸。因為此刻的三谷,也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麼可靠。
一手拉扯著抓住自己手臂的神原愛子,三谷麻美幾乎立刻就彎下了身子。
這其實並不應該,因為以她們如今的這種體魄,哪怕說是一個成年的男性,她都應該能拉得住的才對。更不要說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子連區區一百斤都不到的體重了。
但她表現的就是很吃力,不僅說彎下了身子,甚至說還有一點彷彿是支撐不住的趴到在了地上。
滿頭的大汗和有些發白的臉色顯示出她此時似乎也的確是格外的吃力,尤其是那副緊咬住唇瓣發力,以至於嘴唇都有些滲血的模樣,更是讓驚慌失措的神原愛子根本不疑有它。
她根本沒有想到那些陰祟的東西,只是著忙的對著三谷麻美大喊道。
「抓緊,麻美。快把我拉上來!」
「我……正在……」
三谷麻美這樣回應。並且似乎也在往這方面努力。但她努力的結果卻是,神原愛子在進一步的滑落,以及她自己也有半個身子探了出去。
這是稍有不慎兩個人就要雙雙墜亡的情況,而這個情況也讓本身就已經是足夠恐懼的神原愛子越發的慌亂了起來。
她放聲尖叫,刺耳的聲音幾乎能扎破人的耳膜。但還沒有等她尖叫完,她的身體就已經是彷彿騰空而起一般的被拔了起來。
盧修自然是不可能看著這場鬧劇繼續下去,在只需要幾步走的情況下,他救下這兩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頭也不過是一抬手的事情。
區區百十斤不到,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哪怕再加上兩個人,憑藉他今日的膂力也絕對是輕輕鬆鬆。
「給我閉嘴,有什麼好叫的。」
一把把還在尖叫的神原愛子給扔到地上,盧修呵斥了一聲的,就把目光放在了懸崖下面。
他倒是沒有怎麼在意三谷麻美的異樣。畢竟對於他來說,三谷麻美這樣的傢伙就是一個小透明,有沒有都沒有多大的區別,他自然也不會在她的身上多浪費心思。
但他沒有注意到不代表別人也沒有注意到。老胡看著這場鬧劇的發生,眼神也已經是慢慢的變得深邃了起來。
他倒是希望三谷麻美沒有在這個突發事件中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壞心思。但現實卻是即便是他再怎麼偏向,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為她進行辯解。
別人可能感覺不到,但早已經是察覺到些許問題的他卻是再清楚不過,這個丫頭剛剛的表現到底意味著什麼。
她似乎已經不再滿足於僅僅只是在心中怨憎了。而當她開始把自己心裡那種完全無謂的怨憎付諸行動之後,這就已經是變味成了不能再等閑視之的大事。
說句不好聽的話,連和她關係最近,最為維護她的神原愛子她都能做這些小動作。那其他人,尤其是她最仇視的那幾個?誰敢肯定她不會做一些更過分的事情。
誠然,眼下的她最多也只能算是個不作為。但這種不作為,換個角度看和謀殺又有什麼區別呢?
老胡不認為這是可以等閑視之的事情。所以他決定和盧修好好地談一談。不求能扭轉這個丫頭的心思,但最起碼的,也要確保他們中不會再出現這樣的隱患。
但剛走到盧修的身邊。他的眼睛也是立刻被懸崖下的事物給吸引了過去。而也是根本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直接就瞪大了眼睛驚呼了起來。
「見了鬼了,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個玩意?」
懸崖下的風光有些獨特。或者說他們此刻的位置也是亦然。
洞穴隧道最終的出口是一個山壁上的裂縫,就好像是他們之前所在的山洞一樣,是正好處在一塊懸崖峭壁的位置上的。
而不同的地方則在於,之前山洞的懸崖下面是實打實的林地,而眼下這個峭壁下方,卻是一個天然的港灣。
一個巨大的溶洞,彷彿是一個罩子一樣在這山腹中里開了一個大口子。滾滾的流水順著彎曲的河道沒入其中,直接就在這溶洞里造就出了一個平靜的天然港灣。
當然,這沒有什麼好驚異的。雖然說這已經稱得上是自然界的鬼斧神工,但對於生活在信息爆炸時代的人類來說,這也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情。
真正值得他們大驚小怪的是另有其他。而即便是聯想再豐富的人恐怕也想不到,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到底是個什麼情景。
那是一艘古船,以及一座開鑿在峭壁上的,明顯帶著正國風格的殿宇。
風霜苦露,讓這些人類的造物早已經是在時間的洪流之中變得破敗不堪。但再怎麼破敗不堪,這些也依然是超乎他們想象的存在。
是誰?早了千百年的造訪於此。又是誰?費了那麼大功夫在這裡打造殿宇?
一個巨大的疑問,赫然便是浮現在了他們的心頭。他們開始越發的覺得,這個島上存在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