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關鍵人物
直到回家，喬楠西還糾結那一瞬間的電光火石，深層記憶中，一定有什麽，被她忽略了，跟牆灰有關的……
到底是什麽呢？
她冥思苦想，卻總是抓不住那道靈感，反而越想越混亂。
潛意識告訴她，那是很重要的一個點，至於關於什麽，她實在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喬楠西接到了郭娜娜的電話。
“出事了！”郭娜娜焦急的說：“老涼茶最新股權變動，你猜誰入場了？”
喬楠西眨眨眼：“難道是鄭河東現身了？”
“哎呀他怎麽敢啊，公安裏還有他的備案呢！”郭娜娜無奈，自己揭發謎底：“是黃岩。”
鄭河東的合作夥伴。
“他成了老涼茶的股東？”喬楠西皺眉：“他竟然跟老涼茶是一掛的……可是不對啊，他不是跟鄭河東合作的嗎？”
“估計鬧掰了唄。”郭娜娜諷刺的說：“涼茶市場潛力巨大，黃岩會滿足於鄭河東那點兒交易費和封口費嗎？黃岩在老涼茶中的股份占比可不是一點兩點，有百分之二十五呢！是第二大股東！”
喬楠西眯眼：“黃岩親自下場了，還是在這個關口，他敢這麽明目張膽，那就一定有底氣。娜娜，我有些擔心……黃岩敢站在明處，那他老婆廖教授，肯定做好了準備。至少對付YZ的準備，是足夠的。”
郭娜娜頓了頓，提醒道：“YZ肯定已經得到消息了，不過我估計，他們可能對黃岩了解不多。”
喬楠西雙眉一抬：“我知道了，愛你！”
“去吧。”郭娜娜輕笑：“我以後也是要指望易老板賞飯吃的人了，當然要全心全力的幫助他。”
喬楠西悶笑。
掛了電話之後，她連忙去書房，把關於黃岩和廖珍珍的事，一應說了。
最後道：“……老涼茶攤子太大，他們夫妻還沒那個勢力做到這個程度，不過我猜測，他們並不知道跟他們合作的隊友是什麽來頭，又為什麽會懟上YZ。他們夫妻的目的，應該隻是經濟利益。”
綠水源和白河前後出事，天衣無縫，能布置出這個的大手，不會是鑽營謀生的黃岩更不會是搞學術鑽研的廖珍珍。
易崢望著她，輕聲說：“老涼茶的法人李莉香已經查到了，一個情婦，推出來抵事的。”
喬楠西挑眉，沒問這個老板是誰，而是問：“私人恩怨還是商業戰爭？”
“都有吧。”易崢揉了揉眉心：“接下來就要看白河是個什麽走向，如果白河還有風波，那就是私人恩怨，如果白河一直在迅捷公司手上，那就是商業戰爭。”
喬楠西了然的點了點頭。
話題結束，氣氛頓時靜謐了。
似乎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喬楠西突然拘謹起來，有些不知所措，她趕緊轉身，準備下樓。
易崢卻叫住她。
“嗯？”喬楠西滿眼都是他的倒影，澄澈透亮：“還有事嗎？”
易崢斟酌了一下，說：“小雅他們有事，不會過來了，周末我要去一趟南邊，放你兩天假。”
喬楠西驀地露出燦爛的笑：“好啊！謝謝易總！”
出去的時候，她實在忍不住雀躍的心情，哼起了小曲，開心的毫不掩飾。
絲毫不知道，沒有關嚴實的書房門，小曲聲兒婉轉的遛了進來。
易崢嘴角微勾，臉色柔和下來。
這個晚餐，喬楠西搞著花樣的做，豐盛的跟滿漢全席似的，驚的王媽直讚歎：“這手藝好啊！太棒了！阿崢你多吃點，哎，我覺得你最近好像長胖了些……”
易崢淡淡的說了一聲“好”，動筷子的速度一點兒不慢！
晚上，喬楠西高興的睡不著，索性到樓頂陽台，跟郭娜娜煲電話粥。
“柳君雅一家不會來了！”她特別興奮：“剛才阿崢說的，沒說為什麽，但是我覺得他們應該沒戲！”
“我哪有！我沒盼著他們分手好嗎……那是中學生才會想的事。”
“……等到分手的時候，我才真切的感受到，我有多喜歡他。比當初喜歡賀智博還要喜歡。”
“賀智博對我來說是青春的回憶，是過去，但他對我來說，是真正的愛情和生活。完全不一樣。就算我跟他真的不可能了，他之於我，也不僅僅是過去。娜娜，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了。”
“……對啊，不甘心，我不甘心拱手相讓，更不甘心就這樣結束，但我也沒有辦法，愛情最怕的就是一個人一頭熱。我能做的，不過是盡量彌補。”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會撐不下去。對了你跟陳林怎麽樣？我看他對待你，還是留有餘地的。”
“咳！”
一聲輕咳，嚇得喬楠西跳了起來。
“誰、誰？”她緊張的四下張望，昏黃的燈光之外，一片漆黑，秋風陰寒，讓她背皮發麻。
“是我。”易崢從暗處走出來：“你怎麽在這兒？”
喬楠西嚇得渾身僵硬，咽著口水問：“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來。”易崢湊近，好奇的打量她：“怎麽了？你在這兒幹什麽了？”
“沒、沒！”喬楠西鬆了口氣，又有些臉熱，幸好，她說的這些話，他沒聽到：“我就出來透透氣，我下去了。”
易崢突然伸手拉住她：“陪我坐坐吧。”
喬楠西有些驚喜，有些雀躍，“那……好吧。”
他問：“新藥膳係列研究怎麽樣了？”
她答：“有點眉目了。”
他說：“最壞的結果，就是白河搶不回來，綠水源名落孫山。到時候，YZ就隻有靠藥膳係列救場了。”
她突然覺得重擔壓身，又有些躍躍欲試：“我會全力以赴。”
他問：“喬奶奶近來還好嗎？”
她笑：“好著呢，我說回去看她，她還不樂意，說讓我專心工作。不過老人家，總是口是心非，所以我決定，趁易總給的這兩天假，回去看看她。”
他說：“嗯，挺好的。”
她淺笑嫣然，胸口小鹿亂撞，跟青春期的小少女似的。
他問：“你會穴位按摩嗎？”
她說：“學過。”
他說：“幫我按按頭吧。”
她笑：“好。”
蔥白似的手，在他發間穿梭，點按輕柔，輕彈慢撫。
最簡單的肢體接觸，表達著最原始的語言。
這個沒有月光的夜晚，注定，怦然心動。
*
開庭的日子，如期而至。
老涼茶狀告YZ集團的綠水源侵權，S市地方法院審理。
秦友士帶著法務部部長作為代表人出庭，易崢坐在下方。喬楠西不放心，也跟了來。
原告老涼茶闡述情況之後，提交了知識產權原創證明。
被告YZ集團也跟著闡述情況，提交證據。
過程十分簡答粗暴。
老涼茶的律師要求：“下架綠水源所有產品，並將上市以來的所有收益，以1.5倍賠付給老涼茶。”
綠水源的律師冷笑一聲：“我們要求下架老涼茶所有產品，並對該公司進行清算，老涼茶的所有收益，我們要求捐給兒童公益基金會。”
法官笑了笑。
水準如何，高低立現。
法官表示暫時休庭，等他審查雙方證據。
喬楠西忍不住抖腿，眉頭緊鎖。
“別緊張。”易崢小聲說：“老涼茶幹不掉我們，他們要的是時間。”
“怎麽說？”喬楠西有些懵。
易崢：“我們有足夠充分的證據證明綠水源在YZ研發部的研究過程，視頻資料和文字報告，一目了然，除非他們能證明鄭河東不是綠水源的研發人。”
喬楠西想了想，沒怎麽想明白：“鄭河東不是消失了嗎？如果他們提起來，我們找不到鄭河東作證，我們才落下風了啊。”
易崢搖頭：“不，我們有先手。為什麽我之前要立即報警表明鄭河東擅自離職，造成公司損失？就是為了讓鄭河東的失蹤有跡可循。那麽這個時候，隻要他們提起鄭河東，我們就不怕了。”
喬楠西張了張嘴，有些囧：“這個我懂了，但他們證明鄭河東不是研發人，又有什麽關係啊……”
“隻要他們敢證明，我們就有後手。”易崢指了指一旁百無聊奈玩手機的郭娜娜：“她就是後手。”
郭娜娜見兩人都盯著她看，有些囧，茫然的問：“怎麽了？一個兩個目不轉睛的。”
“看你美。”喬楠西說。
“看你蠢。”易崢說。
郭娜娜齜牙，到底沒脾氣跟易崢叫板，默默的瞥了喬楠西一把，滿眼控訴：管管你男人！
喬楠西悶笑，有些明白易崢的邏輯了。
隻要老涼茶有證據表明鄭河東不是研發人，那麽，他們就要拿出一個“新研發人”，這個“新研發人”，至少會跟黃岩或者廖珍珍扯上關係。
到時候，娜娜的存在，就是絕殺！
“不過他們不會。”易崢冷笑一聲：“老涼茶目前要的不是知識產權，他們要時間。”
喬楠西懵：“不要知識產權，那還打什麽官司啊。”
“用官司來製造輿論。”易崢幽幽道：“輿論越大，知道老涼茶的人就越多。他們是用綠水源，來給老涼茶鋪路。”
喬楠西咬牙：“太不要臉了！”
易崢冷哼一聲：“他們不會得償所願。”
喬楠西覺得今天腦袋鏽了，完全跟不上易崢的節奏：“不會製造出輿論效果嗎？”
“都不會。”易崢衝前麵的秦友士點頭。
喬楠西想問“什麽都不會”，但再次開庭了。
法官表示，綠水源有足夠充分的證據證明綠水源乃YZ原創，而老涼茶的證據，隻能證明老涼茶的研發，跟綠水源幾乎同一時期，並不能證明綠水源侵權。
法官宣判，被告勝。
果然，老涼茶的律師表示：“我們還要上訴，請求二審判決，我們有個關鍵證人。”
法官點頭，表示稍後通知開庭時間。
這時，綠水源的律師遞上民事起訴狀：“法官大人，YZ集團聯合郭娜娜女士，起訴老涼茶侵犯綠水源的知識產權；YZ集團聯合郭娜娜女士，起訴鄭河東先生謀和黃岩先生，侵犯綠水源知識產權；YZ集團聯合郭娜娜女士，起訴老涼茶買通我司研究員鄭河東先生，非法交易，導致我司損失高達數億。”
三份起訴狀，當場交給法官，資料完備，手續齊全。
一瞬間，被告變原告。
法官當場受理此案，並對相關人員發出傳票。
老涼茶的律師，臉都綠了。一完事就急衝衝離開。
YZ團隊就不，他們可高調了。
因為要求不公開開庭，聞訊而來的新聞記者隻能守在法庭之外，看到秦友士現身，一窩蜂的圍了上去。
秦友士掛著十分紳士的微笑，把開庭結果說了，還大方的表示，“下次我們是原告，希望大家來捧場。”
喬楠西跟在易崢身後，站在旁邊的柱子後方。
她懂了易崢說的那句“都不會”，老涼茶不會得到他們預料的輿論效果，老涼茶也不會得到知識產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