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空空如也的肚子

  12288;12288;停屍間在警察局三樓西側的一扇對開門的房間內。


  12288;12288;用鑰匙把門上的鎖打開，王隊就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12288;12288;他的神色平靜如水。


  12288;12288;按開燈後，見我還愣在門口，滿臉不安，他就招呼了我一聲“進來吧。”


  12288;12288;我“哦”了一聲，眼睛向停屍間裏麵瞧了瞧。


  12288;12288;我發現停屍間並不是很大，裏麵的燈光有些暗黃。


  12288;12288;窗簾拉著，人還沒進去，就能夠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12288;12288;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12288;12288;我有所遲疑

  12288;12288;眼見王隊還在盯著我，我就趕緊走了進去。


  12288;12288;剛進到停屍間裏麵，身體就是一哆嗦。


  12288;12288;沒準備，我發現這個地方陰森森的，挺冷。


  12288;12288;那一排排的停屍櫃放在那裏，都有著自己的編號。


  12288;12288;冰冷的櫃子裏麵說不定正擺放著一個個被凍得硬邦邦的人。


  12288;12288;在最中間的位置，一張鐵質的長桌上麵，放著一具屍首。


  12288;12288;屍首被裝在藍色的屍袋裏麵。


  12288;12288;不用想，那肯定就是我前女友李燕的屍首！


  12288;12288;見我進來，王隊擺了擺手“你不是要看你前女友的屍首嗎？這個桌上的就是。你過來吧。”


  12288;12288;其實進到停屍間裏麵的時候，我的心髒就“怦怦”狂跳不止。甚至於我生出了要盡快離開這裏的念頭。我覺得這個地方挺可怕的。


  12288;12288;但是李燕已經死了，我總得看看吧。


  12288;12288;於是硬著頭皮，我來到了王隊的跟前。


  12288;12288;王隊見我額頭上麵出了不少的汗，就安撫我說“你別怕，人都已經死了。沒事！”


  12288;12288;我木訥訥地站到了王隊的旁邊。


  12288;12288;然後，還不待我反應，王隊就伸手想要打開李燕屍袋上麵的拉鎖。


  12288;12288;我的手趕忙就伸了出去，按在了他的手背上麵。


  12288;12288;“你幹啥？”


  12288;12288;王隊稍稍皺眉，頗有不悅。


  12288;12288;我有些結巴“王隊，您慢點，我有些緊張。”


  12288;12288;其實不是緊張，是恐懼，是害怕啊！


  12288;12288;王隊把手放下來，目光犀利地盯著我，沒說話。


  12288;12288;我稍稍緩了口氣，盡可能的讓自己保持鎮定。


  12288;12288;我心裏麵一直在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人已經死了。


  12288;12288;別說這種自我安慰，效果還真不錯。慢慢的，我的心緒也變得平穩起來。


  12288;12288;“準備好了嗎？”王隊問我。


  12288;12288;我點點頭。


  12288;12288;“那好！準備好了，那我就要打開屍袋了。”


  12288;12288;下一刻，王隊沒有遲疑，手伸出去，直接就拉開了屍袋上麵的拉鎖。


  12288;12288;我最先瞧見的是李燕那張蒼白如紙，有些許浮腫的臉。


  12288;12288;她閉著眼睛，嘴巴微微地張開，嘴唇一片灰白，還起了一層的幹皮。脖子粗粗的，有些腫大。


  12288;12288;可能是因為剛撈出來不久，頭發還濕噠噠的。


  12288;12288;我的心又狂跳起來，後背涼颼颼的。


  12288;12288;就好像是有個人趴在背上，朝著我吹氣一樣。


  12288;12288;冷不丁地，我打了一個寒顫，雙腿都有點發軟。


  12288;12288;王隊站在旁邊默不作聲。


  12288;12288;我的目光稍稍偏移，就瞧向了李燕的肚子那邊。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的，像是被某種野獸撕咬過一般。兩個奶1子露了出來，奶1頭有點發紅、發紫。


  12288;12288;更可怕的還在後麵。


  12288;12288;她的肚子裏麵真的是空空如也，徹底被掏空。


  12288;12288;器官、髒器什麽的，啥都沒有，隻有一捧黑紅的血。


  12288;12288;實在是忍不住，我朝著後麵退出了一步，身體靠在了停屍櫃的上麵。


  12288;12288;冷不防，人碰到停屍櫃上，讓我心中生出巨大的恐懼感。


  12288;12288;我緊忙躲開。


  12288;12288;胃裏麵已經翻騰起來，泛著惡心。


  12288;12288;沒忍住，我蹲下身體，雙手支地，就開始大吐狂吐起來。


  12288;12288;“噦噦”的聲音，讓我自己都覺得厭惡。


  12288;12288;臭烘烘的一灘嘔吐物被我吐在了地上。


  12288;12288;我整個人的身體都變得失去了重量一般，顫抖著。


  12288;12288;身體虛脫，沒了力氣，我就坐在地上。


  12288;12288;“嗚嗚嗚！”


  12288;12288;很沒誌氣，我哭出了聲音。


  12288;12288;“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好，不然李燕也不會背著我和別的男人搞在一起。是我錯了，是我都怪我。要是那天我能為李燕考慮考慮，幫幫她，或許她就不會出這樣的事”


  12288;12288;我一邊哭，一邊埋怨著自己。


  12288;12288;可是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12288;12288;沒用的，一點用都沒有！

  12288;12288;人特麽的都已經死了！

  12288;12288;王隊湊過來，遞給我一張紙巾“小夥子，你啊，也別太難過。你放心，我們警方會全力破案的。”


  12288;12288;說完，王隊就拉上了屍袋的拉鎖。


  12288;12288;然後，他稍稍弓腰，拽著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12288;12288;“走吧，既然你已經看過你女朋友，那我們也該離開這裏走，到我的辦公室去坐坐，我想和你聊聊。”


  12288;12288;我都不知道怎麽被王隊帶出停屍間的，我的精神有些恍惚。


  12288;12288;很快，王隊帶著我就去到了他在二樓的辦公室。


  12288;12288;他安排我坐下，給我倒了一杯熱水。


  12288;12288;“你先喝點水，平複一下情緒。”


  12288;12288;我低著頭，把裝水的紙杯捧在手裏，心中無比的壓抑、煩悶。


  12288;12288;為什麽？

  12288;12288;這是為什麽？為什麽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李燕的身上？


  12288;12288;王隊他自己坐到沙發的另一邊，不作聲，繼續翻看著我的口供。


  12288;12288;就這麽安靜地待了半天。


  12288;12288;見我沒喝水，王隊就從身上摸出煙來，遞給了我一根“來，小夥子，抽根煙，讓自己平靜平靜。”


  12288;12288;我會抽煙，沒客氣，我就從王隊手中把煙接了過來。


  12288;12288;點著火，我自己默默地坐在那裏抽著煙。


  12288;12288;淡淡的煙氣從發紅的煙頭上麵飄散出去，彌漫到整間辦公室。


  12288;12288;煙燒到一半的時候，王隊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目光就又盯住了我。


  12288;12288;“好點了嗎？”


  12288;12288;我看著他，鼻子裏麵發酸，回道“好點了。”


  12288;12288;“嗯。”


  12288;12288;點點頭，王隊繼續說“要是好點了，我們兩個就聊聊。我有兩個疑問想和你探討或許你能夠給我解答。”


  12288;12288;這個王隊，他帶人還蠻平和的。


  12288;12288;“您說！”


  12288;12288;“好，那我就說了。你口供上麵說你女朋友懷孕的事情，你是不知道的，但是按照你的說法，你女朋友一周前找到你，你和她分手的時候，她的肚子就已經很大了。這說明，你女朋友早就已經懷孕了。”


  12288;12288;我點點頭。


  12288;12288;王隊繼續說著。


  12288;12288;“你們兩個一周之前的那兩個月，一直都沒有見麵，隻是通了電話。但是按照我的推斷來看，你女朋友在兩個月前的那段時間就應該處在懷孕中才對。你是她的男朋友，那段時間你們還經常在一起，難道她就沒有出現什麽嘔吐之類的妊娠反應嗎？”


  12288;12288;王隊長的話讓我陷入到了沉思。


  12288;12288;但是那段時間李燕的確是沒有什麽反應啊，看上去很正常，能吃能跳的。


  12288;12288;我搖了搖頭“王隊，兩個月前，她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12288;12288;王隊狐疑地眯縫起眼睛，就好像想要窺視出我心中的真實想法一樣。


  12288;12288;但是，我說得就是實話，不是假的。


  12288;12288;“好吧，我知道了。那我問你第二個問題，也是我懷疑的地方。既然你的女朋友已經懷孕，那就說明她和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你也是成年人了，我這麽說，沒問題吧？”


  12288;12288;王隊這是怕傷害我。


  12288;12288;我苦笑著說“您說吧，我沒事。”


  12288;12288;“好。既然你心裏也明白，你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肯定是發生了關係，肚子才大的。那你知道那個和你女朋友發生關係的男人身份嗎？”


  12288;12288;我聽到這話，心裏麵還是一震。


  12288;12288;我抬頭，眼睛和王隊對視起來“難道您也懷疑那個和李燕有染的男人，是他害死了李燕？”


  12288;12288;王隊沒有直接回答我，隻是說“我是有這個想法，不過就像你說的，也是懷疑而已，我們警方辦案畢竟得講究證據。”


  12288;12288;我點點頭，無奈地說道“對不起，王隊，這個我也幫不了你。因為我壓根就不知道李燕到底和哪個男人搞在了一起。要是我知道，我會第一時間把那個家夥揪出來，好好揍一頓。”


  12288;12288;我想到那個男人就氣悶、憤怒。


  12288;12288;我左手狠狠地把燒到最後的煙頭，按滅在了煙灰缸的裏麵。


  12288;12288;王隊聽了我的回答，臉上露出一點思忖的神色。


  12288;12288;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12288;12288;“進來！”


  12288;12288;王隊說了一聲。


  12288;12288;隨後，我就見到帶著我來警察局的那個高個警官走了進來。見到我還在王隊的辦公室，高個警察先是楞了一下，隨即瞧向王隊，說道“王隊，已經查到了一點眉目。”


  12288;12288;聽到這話，我的反應很大，立馬就從沙發上麵站了起來。


  12288;12288;“警官，是不是查到是誰害死我女朋友了？”


  12288;12288;我臉帶急切地問道。


  12288;12288;但是高個警察卻露出警惕，沒有回答我，目光瞧向王隊。


  12288;12288;王隊看了看我，說道“秦玉陽啊，你還是個學生，就先回去吧。明天可是周一，你不能總請假，也該上課了。你前女友的事情，我們警方會盡力而為。要是有結果，我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12288;12288;丫的，這是趕我走啊。


  12288;12288;我也知道警方辦案的事情一般是不能隨便透露給別人的。


  12288;12288;我情緒有些失落，低著頭走出了王隊的辦公室。


  12288;12288;沒想到，剛走出王隊的辦公室，就在審訊室門口瞧見了南瓜。


  12288;12288;南瓜怎麽也來警察局了？

  12288;12288;南瓜也瞧見了我，滿臉熱切地朝我叫道“秦哥，你還沒走啊？我以為你走了呢正好，我這邊也錄完了口供，我們一起回學校吧。”


  12288;12288;就這麽招，我和南瓜一起走出了警察局。


  12288;12288;剛到警察局的外麵，南瓜就神神秘秘地把我拽到了一邊去。


  12288;12288;“你幹啥？？”


  12288;12288;我不解地問。


  12288;12288;沒想到南瓜卻對我說“秦哥，你知道嗎，那些警察把我叫過去問了你的事情。我懷疑啊，他們是懷疑你殺了那個李燕。”


  12288;12288;“啥？”


  12288;12288;“懷疑是我殺了李燕？這怎麽可能！我這一周都一直待在寢室裏麵，可哪都沒去。這你可以給我作證的！！”


  12288;12288;我的臉色一下就變得難看，脖子上麵的青筋都凸鼓起來。


  12288;12288;“是是是我又沒說是你殺了李燕！我這不是說嘛，是那些警察懷疑你。不然，他們怎麽會問我那麽多關於你的事情。”


  12288;12288;“不過秦哥，你放心，我可以給你做證，你肯定是無辜的。”


  12288;12288;我的目光盯住地麵，心裏麵一陣的罵娘。


  12288;12288;這特麽都什麽事啊！怎麽會懷疑到我頭上？

  12288;12288;不過南瓜也是個滿嘴跑火車的家夥，他的話也不能全信。


  12288;12288;再說了，人在做天在看，我青白無辜，我怕啥。


  12288;12288;（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