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你回溫家養胎
因著溫緣突然喜報了懷孕的消息,朗香梅又讓人開了幾瓶高檔的紅酒,觥籌交錯間,幾個長輩都喝進了不少酒。
溫緣伸手摸著肚皮,臉上洋溢起了喜悅的紅潤。
這招果然好用,朗香梅想要孫子想瘋了。
慕清時情緒波動不大,席麵上的歡聲笑語仿佛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坐在那兒,就像是個局外人。
兩點,總算是散了席。
朗香梅酒喝得有些多了,走路的腳步都有些不穩了,還嚷著要去公司處理事務。
慕清時發了話,讓司機直接送她回家。
趙清囑咐著溫緣懷孕後的注意事項,溫緣聽著有些不耐煩,趕緊將父母送上車後讓司機開車慢點,便扭頭朝著大奔走去。
慕清時被老林扶上了車,他降下車窗,目光落在溫緣踩著的高跟鞋上,若有所思。
溫緣開了車門正要上車,就聽到慕清時低沉的聲音傳來,“不如,你先回溫家住一段時間吧。”
溫緣握著車門把的手緊了緊,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趕自己回家,臉上的笑容也被驚慌所取代,“為什麽?”
慕清時露出了淡笑,語氣溫和,“你懷孕了,保姆照顧你肯定沒有你媽來得仔細,你爸媽也肯定樂意見著你回去安胎。”
溫緣瞪大了瞳孔,幽幽得道:“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何況你現在還得我去照顧……”
慕清時還是微笑,“你懷孕,我半殘廢,到底是你照顧我還是我去照顧你?乖,聽話。”
他語氣溫柔,話語間卻隱隱透出了不容拒絕的意味。
溫緣緊緊咬著唇看著他不說話。
慕清時繼續道:“先上車,我送你回溫家。”
這是不容她有半分反抗。
溫緣扭開頭,賭氣,忿忿道:“不用了,我給我媽打個電話讓她等我會。”
她掏出手機,很不開心得撥出了電話,“媽,你讓司機停下車,我跟你們回去住幾天……”
她掛斷電話,忍不住又開口問慕清時,“幾天是多久?”
十天?半個月?還是幾個月甚至是幾年?
溫緣心慌得厲害,就怕他趕了她回去再不會讓她進慕家的門了。
慕清時輕笑,“到時日了,我會接你回家的。”
溫緣看了他好一會,知道他是不會改變主意了,再不甘心,也隻能甩上車門,帶著周身的怒氣往溫家的車走去。
慕清時靠向椅背,伸手指揉了揉眉心,麵露疲憊,對司機老林道:“回林深居。”
車子順著湖畔的路往深處開,慕清時看著窗外雅致的景觀,蹙眉,努力去回想過往的一切,發現再怎麽想都是徒勞的,腦海中空白一片。
車子駛進了中式園林中,在古色古香的樓房前停下。
慕清時由老林扶著下了車,對於眼前的一切還是覺得陌生。
有中年大媽從屋裏出來,喚了他聲少爺。
老林給介紹,“石媽,過去一直負責少爺你的生活起居。”
慕清時點頭表示知道了,示意老林推自己進屋。
屋裏的裝修風格是新中式,慕清時覺得帶著親切感,比雅樂山莊看起來大氣許多。
因為行動不便,慕清時吩咐了石媽將他的臥室暫時先挪到一樓來。
石媽應了聲,多問了聲,“少爺,書房要一起挪下來嗎?”
慕清時一時倒沒想起這茬來,石媽這麽問,想來過去他是常待在書房處理公事,便點頭,“一起吧,書架那些不用挪,把桌和文件搬下來。”
石媽和老林趕緊上樓忙活去了。
笨重的紅木書桌費了些勁搬到了客廳的窗戶前,慕清時推著輪椅過去,隨意得翻了翻放置在桌麵上的文件,多數是公司的文案,他擰鑰匙開抽屜,貼著辛從筠照片的文件讓他的目光微頓,下一秒,他將文件抽了出來翻看。
上麵是辛從筠的資料,慕清時的腦中冒出了無數個問號,為什麽他的抽屜裏會有這個女人的資料?
他在調查她?
為什麽?
慕清時的手指無意識的在照片上摩娑了起來,看來他的直覺很準,他跟她並不僅僅是陌生人的關係。
他的眸光微沉,見老林又抱了摞文件下來,開口問道:“我吩咐下去的公事,多數是有誰去辦的?”
“一向都是花秘書去辦理的。”
慕清時拿出了手機給花秘書打電話,直接了斷得問道:“我什麽時候讓你去調查這個叫辛從筠的女人?”
電話那端的花秘書謹慎回道:“前不久,您突然對剛回國的她很感興趣……”
“車禍之前?”
“是的。”
“她有異樣處?”慕清時的視線定格在辛從筠的照片上。
“……唯一的異樣就是查不到她過去。”
慕清時又問道:“我跟她有交往?”
花秘書似乎噎了下,半響才答著:“慕總,這是您的私事,我不是很清楚……”
慕清時知道是問不出所以然來了,在掛斷電話前,他突然又問道:“花秘書,我是怎麽樣的人?”
這下花秘書好像更懵了,“啊?”
慕清時耐著性子,“花花公子,還是……”
花秘書笑了,“慕總,您別開玩笑了,誰都知道你不怎麽近女色,也就追過溫緣小姐……”
“知道了。”慕清時打斷了她的話徑自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手中的文件,百思不得其解,好似人人都在表述他對自己的未婚妻溫緣情深似海……那這辛從筠又是怎麽回事?
他相信自己不會無緣無故去救一個陌生人,而辛從筠看著自己的目光似乎也沒有那麽簡單。
難不成她是自己的情婦?
那她的老公孩子又是怎麽一回事。
慕清時想了會,想不出所以然來,索性不想了。
反正已經忘了,既然這個女人孩子都有了,即便他跟她有什麽牽扯,也該斷了。
慕清時養著傷,順便開始重新接觸著慕氏集團的事務,一切都在有條不絮得發展著。
辛從筠的工作室也在近日完成了裝修,於三日後,也就是七月三號剪彩開業。
不知不覺間,歸國都近一個來月了,辛從筠覺得這一個月裏發生的事就跟做了夢似的,最重要的是,她好像真的失去了慕清時。
昨天有在新聞上看到他,他柱著拐出現在公眾麵前,可即便他行動不便,氣質依舊沉穩出眾,舉手投足間,都是吸引群眾目光最耀眼的存在。
屏幕上的他目光清冷,淡聲宣布重新接管慕氏集團便再無他話,在保安的簇擁下坐上豪車揚長而去。
辛從筠渴望著他重新記起什麽,可他似乎什麽也記不起來了。
一場車禍,將兩人徹底得斷絕開來成了陌生人,這大概是最悲哀的事了。
好在辛從筠並沒有忘了歸國的目的,振作著前行。
朗香梅將集團事務交還給慕清時後便又閑了下來,對於溫緣突然回了溫家安胎這事很不滿,她覺得溫緣這是在打她的臉,打狠狠得打慕家的臉,好似慕家不能照顧好她似的。
溫緣是冤得不行,天知道她有多想回慕清時身邊,偏慕清時來看她,總不提這事,她心裏憋著氣,卻又是不敢去惹慕清時的。
後來聽說他又回林深居了,她就歇氣了,反正回去,也是被他扔到雅樂山莊,回不回都一個樣,還不如留在溫家,好歹跟母親趙清還能說會話。
慕清時每隔三天會來看她一回,陪著她吃頓飯,盡著未婚夫的職責,卻是不會在溫家過夜的。
星期六,慕清時和朗香梅一起來的。
朗香梅雖看不慣溫緣的行為,對她肚裏的那孩子是極其看重的,每回來都提著大包小包的補品,深怕溫家苛待了自家孫子似的。
趙清很煩朗香梅這樣的作派,又怕得罪她,女兒日後嫁進去沒好日子過,盡量忍耐著,有時候實在忍不下去,找借口就躲去了廚房,懶得理會朗香梅。
她在廚房裏剝著鴿蛋的殼,對一旁站著的溫緣道:“……你這婆婆,越發難相處,我越來越覺得你就不該嫁過去。”
溫緣泡著紅茶,倒顯得無所謂,“結婚了又不跟她住一起。”
“要不是看清時不是個糊塗的,這婚事我說什麽也不會答應的!”趙清像是想到了什麽,紅了眼眶,“你說說你,非要看上你姐……”
溫緣臉色猛地一沉,“媽,別瞎說!”
趙清沉默不語,內心深處難受得厲害,一直覺得愧對大女兒,小時候沒看好讓她被拐走了,好不容易找回來了甚至連麵都沒見著她就去了,最後甚至還幫著小女兒設計了她的男朋友。
溫緣見她欲欲寡歡的樣子就來氣,伸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提醒著,“媽,你要清楚,我還沒有嫁到慕家!一旦……一旦清時他不要我了,我就沒有任何活路了!”
趙清的手腕都被她抓痛了,她看著溫緣略顯得有些扭曲的麵孔忙放柔了聲音道:“我隻是突然想到……既然你不喜歡,我不提就是了。”
溫緣看著趙清溫潤的眼睛放開了手,有些懊惱得解釋道:“我不是不讓你想姐姐,我隻是太怕了,真的太怕了……”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泯滅良心所得到的,都會付之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