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吻不下去
整整一天,溫緣都在忐忑,雖然說慕清時答應陪她一道回家吃飯,也準他會臨時變卦,反正以往他的往事準則都是看心情的。
趙清來給她收拾東西,溫緣見她連茶杯都要往包裏裝就很煩躁,翻著白眼道:“媽,把這些不值錢的破爛裝回去幹嘛!”
趙清收拾的動作微頓,抬眸看了眼她沒好氣道:“留著你下回住院用!”
溫緣被噎了下,很生氣得扭頭跟溫山道:“爸,你看媽她咒我!”
溫山咳嗽了聲,看向趙清,“你跟孩子說這幹什麽。”
話語裏倒是不含責備的。
趙清低頭悶不吭聲得收拾東西。
溫緣心裏悶得很,久等得慕清時又不過來,這邊的氣氛又是這樣,她等不及,柱著拐,“我去看看清時收拾好了沒有。”
剛走出病房,險先就跟過來的慕清時撞個滿懷,慕清時伸手扶住了她。
溫緣一見他,剛烈的脾氣就自發得變柔,“你過來了啊。”
慕清時麵色清冷得點了點頭,又跟趙清和溫山打了招呼。
溫山對他不冷不熱,再怎麽說,還是介懷著這些事。
女兒身上的傷痛,還有那該死的病,全是因著他而得的。
慕清時並不介意他的態度,走過來替趙清拿東西。
一行人下樓。
趙清跟慕清時說話,“聽說你這兩天感冒了,好多了嗎?”
“好多了。”慕清時答。
趙清點頭,“那就好。”
走到醫院停車場,老林開著車在等待,溫家的車停在不遠處。
各自上車,不用想,溫緣選擇跟慕清時同乘。
溫山為此有此忿忿不平,上車的時候忍不住絮叨了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還沒結婚呢!”
要是以往,趙清肯定是要笑的,這回,她隻是語帶惆悵得道:“總要結的。”
溫緣這病,說難聽點,就是失去了慕清時就要死的,事情已然到這個份上,慕清時隻能娶她。
溫山抿了抿唇,然後是重重的一口氣,“……孽緣!”
趙清目光淡淡得看著窗外,想,可不就是孽!
這孽是溫緣做下的,是溫家做下的,跟慕清時是無關的,他是不知情的,卻得讓他來償還。
……
兩輛車,一前一後行駛在路上。
感冒症狀有所減輕,倒沒有全好,慕清時還會時不時咳嗽一聲。
咳嗽難遮掩,心事卻是很好掩藏的。
慕清時看著窗外,表情和眼神都是清冷的,溫緣就坐在他身邊,但他並沒有開口交談的欲望。
溫緣不在意,她現在還能貪圖什麽?他在她身邊,就已經足夠好了。
她癡癡得看著慕清時那英俊的俊臉,半晌,開腔道:“清時,我想,我還是搬回雅樂山莊吧,你說呢?”
“隨你。”回答她的依然是冷清的兩字。
溫緣知道是住不進林深居的,索性不如回雅樂山莊,也省得母親看著她心煩。
她並不意外於慕清時的態度,自顧自說話,“也不知道雅樂山莊那邊現在怎麽樣了,我長久沒回去,保姆什麽的不會走了吧,沒準得還得請些新人……”
她絮絮叨叨得說著,慕清時心不在焉得聽著,他定定是看著窗外某一處,亦不知道在看什麽。
到了溫家,趙清已經跟著保姆在餐桌旁布菜了,然後微笑著招呼著他們過來坐。
幾人入坐,吃著佳肴說著不鹹不淡的話。
溫緣說起要回雅樂山莊的事,趙清拿筷子的手微頓了頓,才抬眸笑道:“回去也好,控製著點脾氣,別給清時添亂。”
溫緣紅著臉瞥了眼慕清時,嗔道:“媽,你說什麽呢!”
一頓飯後,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慕清時留下來陪著看了會電視。
手機在響,他起身出去接聽。
溫緣柱著拐,跟著出去了。
說的是公事,她沒有去打擾,等他掛完電話才迎上去,“公司有急事?”
慕清時點頭,“我得走了。”
“非得現在趕過去處理嗎?”溫緣伸手拽他的衣袖發問,楚楚可憐的模樣。
慕清時看著身形纖弱,一副快哭的表情,淡聲說話,“先進去吧。”
“留下來,好不好?”溫緣大著膽子哀求。
慕清時沉默得看著她。
“我們是未婚夫妻……留下來過一夜不算什麽的,對不對?”她帶著某種期盼癡癡得望著他。
慕清時拍了拍她的肩,轉身打電話,“林叔,不用過來了。”
溫緣欣喜若狂,激動是柱著拐往屋裏走,想著要趕緊去給他拿衣服。
自上次醉酒失態,聽媽媽說他在這洗過澡穿的是老爸的衣服後,她特意給他買了新的睡衣,就是為了等著今天。
慕清時看著外頭的夜色,閉了閉眼,想著,就這樣吧。
……
睡得是溫緣的房間。
慕清時洗澡,他答應留宿便是答應碰她,對於即將到來的事情他竟毫無半點興奮的感覺。
麵無表情得洗了澡,穿上溫緣拿給他的灰色睡衣,他往外走。
溫緣穿著藕色吊帶睡裙,暴露的款式,露著背部和胸前的大片美好肌膚。
為了這個時刻,她特意換的。
床頭邊擺著香薰被點燃,幽香溢滿整個房間。
溫緣看著他微笑,說:“有助睡眠的。”
慕清時點了點頭,躺下,聞著空氣中似有若無的香味閉起了眼睛。
溫緣見他不主動,抿了抿唇,單腳跳過來上了床,猶豫著伸手摸到他的胸膛。
慕清時睜開了眼。
溫緣臉色緋紅,羞躁得輕喚他:“清時……我們好久沒有……”
她湊過來,紅唇在他的耳畔停留,“難不成,你都不想嗎?”
慕清時伸手攬過她的腰,翻身將她壓於身下。
溫緣的心在砰砰看著,看著他的俊顏呢喃得輕呼:“清時……”
無法否認,她是美的,黑發散落在枕上,越發襯得她的肌膚雪白,櫻唇紅潤,清純可人。
慕清時不知當時自己為何追得她,或許是喜歡的就是這楚楚動人的白淨。
他想起母親跟他叫囂,說溫緣是他求來的!
她將是他的妻,未來可以在一起過日子的人,他得盡夫妻義務。
看著他漸漸壓低的頭,溫緣激動得閉起了眼,等待著醉人的吻落下。
慕清時的唇在她上方突然停住,他撇開了頭,突然就起了身。
不行,他欺騙不了自己,吻不下去。
身上的壓力驟然消失,溫緣迷茫得睜開眼,看到的是他留給自己的背影。
她眨了眨眼,“清時……”
慕清時聲明沒有半點起伏,“你先睡吧。”
溫緣不知道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就……她努力讓自己不要不開心,輕語道:“是累了嗎?沒關係,這種事也不急……要不然,我們睡覺吧,什麽也不幹。”
她急切得道。
慕清時蹙眉看了眼窗外的夜色,往浴室走去,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
溫緣坐在床上,臉上的笑容凝結。
慕清時戴著腕表,頭也沒抬道:“你先睡吧。”
溫緣咬著嘴唇,“非得走嗎?”
“嗯。”慕清時應著,沒有給她非走不可的理由。
溫緣讓自己不要鬧,不要惹他煩躁,眼睜睜得看著他打著電話出了房間下了樓。
溫緣扭頭,啪就將床頭的香薰打落在地。
為什麽,都到這個節骨眼了都不願意碰她!
她的臉,她的身體,就那麽讓他不喜嗎?
溫緣哭著躺在床上,聞著他遺留下來的男性氣息,抿唇,身體躁熱不已……
她不是清純小姑娘,她十六就已經將自己的初次交出去的,性經曆豐富。
為了當他這個未婚妻,她一直守身如玉,這具身體,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男人滋潤過。
她睜著眼,眼角還掛著淚花,她想著慕清時那張迷人的臉,想著他的身體,呼吸越來越沉重,她的手不自覺得摸到大腿上,輕咬著唇呢喃,“清時……”
慕清時雙手插兜,麵無表情得等著老林開車過來。
二樓主臥裏,趙清剛躺下就聽到院落裏傳來的汽車發動機聲響。
黑暗中,她輕輕歎了口氣側躺過去閉眼睡覺。
慕清時上了車,老林問道:“少爺,是回林深居嗎?”
他伸手捏了捏疲憊的眉心,“到處走走吧。”
老林開車,順著街道走。
慕清時斜靠著座位,出神得望著外頭的霓虹。
他開車的時候,辛從筠也喜歡看外頭的夜景,她總說這個生她養她的城市,怎麽看怎麽美。
他卻突然不愛了這美麗的夜景。
“林叔,”慕清時突然問道:“你愛你的妻子嗎?”
林叔的老伴命不好,不過五十就因病過世了,林叔來給他當司機,這麽多年也就是孤身一人。
老林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問他這個問題,還是老實回答,“我們那落後,結婚早,我十八就讓人逼著娶她了,結婚當天才算見得第一次麵……她賢惠,最得要是能生孩子,也沒什麽愛不愛的,湊合著大半輩子也就過來了,她過世了我也不是沒找過,孩子們不樂意啊……嘿,就那麽回事了。”
慕清時自嘲得勾起了唇角,是啊,很多人的婚姻也都是湊合著過來了,為什麽單單就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