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雪月賭坊
徐子軒眸光微黯，淡淡道：“家母在生我的時候難產而死……”
難產？這麽說徐子軒從小就沒有母親？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呀！
“公子，這塊玉佩是子軒母親留給他的唯一物品，典當不得！”汝雅池緊張看著我，似乎怕我跟徐子軒搶。
我撅撅嘴巴，我像是那麽沒有良心的人嗎？這塊玉佩是子軒母親的遺物，對子軒來說意義非常，自然典當不得。
“難道你們身上就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了嗎？”我眨眨眼睛看著他們。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葉沐洛目光移落至手中的長劍，想必是把削鐵如泥的寶劍吧，我自問對劍沒有研究，辨識不得。
汝雅池左手下意識撫上腰際，隱約可見他腰帶著掛著一塊扇形玉墜。玉色青翠，似是翡翠。他望向徐子軒，目光交錯間，我看見徐子軒在無聲地向他搖頭。
大概又是什麽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吧！又或者是家傳之寶？
而夜雪璐呢，神色平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仿佛他身上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
身為國師的愛子，家財萬貫，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我才不信！
“既然沒有東西可當……那麽，去偷吧！”
我看見他們麵露難色。
說到底，他們就是放不下麵。可我是小女子，又不是真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我才沒有他們那麽多顧慮。我現在一心想著的就是如何弄個錢花花。
打工？不行，那太浪費時間！而且身後這四位也不見得肯，他們肯定會以“太子殿下豈能做這些粗活”“太子殿下豈能與這些貧民為伍”等等一堆理由阻止我。
偷？我沒那個本事。我可是個乖女孩兒，連考試作弊都會害怕，更別提要我去偷別人的東西了。
行乞？別開玩笑了！還沒拜山頭，若是搶了乞丐的飯碗，我還不被他們乞丐幫的兄弟姐妹打死呀！就算不死也落得一身殘！何苦呢！
至於典當嘛……身上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可以典當！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一個字——賭！
說起賭，那可是我的絕活兒！讀書那會兒，我有個同學的父親就是在澳門開賭場的。總在節假日去賭場打工，順便偷師學回兩手絕活兒，如今我的賭技可是不凡。
決定了！就去賭坊！
兜兜轉轉，總算找到一間賭坊。這間賭坊看起來派頭不少，竟然占用了繁華的商業街的大半路麵。淡淡的銅臭香從賭場內飄出，奇跡般地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粗俗。抬頭看賭坊的招牌——金碧輝煌四個大字“雪月賭坊”。
雪月？是取其風花雪月之意嗎？沒想到這個賭坊老板還挺有詩情畫意的嘛！
剛想步入賭坊，徐子軒卻拉住我的手，“公子，這種地方……”
尚未等徐子軒說完，我一輪嘴機關槍似地說：“這種地方怎麽了？不適合我的身份？拜托，我們現在落迫得就快沿街行乞了，哪裏還有什麽身份可言。”
被我這樣一罵，徐子軒好看的瞳眸瞬間黯淡下去。
殿下說的沒有錯，是奴才們侍候不周……才會讓殿下淪落到食不裹腹的地步……
汗！我又沒說你什麽，你範得著擺出這麽一副小媳婦似的委曲麵孔對著我嗎？
我極度鬱悶。
步入賭坊後，夜雪璐問我：“公子，正所謂十賭九輸，公子有把握一定能贏嗎？”
“啊……這個自然！”
沒有信心我就不會進來！
“那麽公子打算拿什麽作賭注呢？公子別忘了，我們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我知道！”
有錢我還來這裏幹嘛！你以為賭錢不累呀！賭錢也是件極度消耗精神力的事情，我有那個閑情逸致多睡點覺不好，才不來這裏瞎折騰呢！
環顧賭場一周，來到擲骰子壓大小的桌，我把父皇賜給我的尚方寶劍往桌麵上一扔，“買大！”
坐在正中央的開牌者目瞪口呆看著我，四周的賭客目瞪口呆看著我，就連夜雪璐、汝雅池、徐子軒和葉沐洛也目瞪口呆看著我。
劍……
籌碼竟然是一把劍……這……
雖然這把劍一看就是好劍，削鐵如泥，（廢話！這可是尚方寶劍！皇上親賜！）可自古以來什麽賭莊都收過，就是沒有收過劍……這位客人竟然賭劍，這……
“公子，這把劍……”
徐子軒想提醒我“這把劍賭不得”，被我狠狠一瞪，他馬上禁聲。
“一把劍，賭五十兩！”
這把劍的真正價值是多少我不知道，想來最少也值五十兩吧！
賭桌的開牌者賠笑看著我道：“這位公子，來我們這裏賭博的從來沒有人拿劍做籌碼。……”
“劍怎麽了，你瞥視劍嗎？你可知道劍的用處很多，不但可以用來防身退敵，還可以用來殺雞宰羊。就說切菜吧，別以為切菜隻能用菜刀，一把好劍削鐵如泥切起菜來更是如虎添翼！你別以為劍就沒用處，就是掛在牆上當裝飾也很不錯。江湖多少英雄好漢，腰裏別的是什麽？就是一把劍！多少鏢騎大將軍，家裏廳堂正中央掛的是什麽？也是劍！一把好劍不但可以令你的客廳熠熠生輝，還可以……”
我在那裏嘰嘰呱呱說個不停，開牌者張開的嘴巴僵住，四周的圍觀者已開始呈現石化狀態。
汝雅池、徐子軒、葉沐洛和夜雪璐吃驚得下巴就快掉下來。公子的口才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嘰嘰呱呱盡說些沒有營養的話，羅嗦得就好像長舌婦……
我正在那裏滔滔不絕說個不停，一個清靈的聲音躍眾而出，
“公子要賭這把劍嗎？”
四周的人群自動向兩邊讓開，一身素雅一雙淺藍雙眸清澈有如湖水般剔透的男子緩緩踱至我麵前。看見他，四周的賭客連連向他示好，吩吩稱頌，
“裴老板——”
“裴老板，您來了！”
“裴老板來了！”
“裴老板來了——”
裴老板？
莫非他就是這雪月賭坊的老板？
看見所有人對他態度恭敬，唯唯諾諾，心知自己的判斷無誤。這個裴老板不但是這個雪月賭坊的主人，在這裏更擁有令所有人心甘情願為之臣伏的力量！
雖然年紀輕輕，僅約二十三、四歲，卻是一個相當厲害的人物，不可小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