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絕世醜女
醉千塵緩步踱至二位媽媽桑麵前，優雅地邁著小碎步繞著她們轉了一周。兩個媽媽桑早已被皇帝嚇破了膽，又遇到鎮定自若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醉千塵，不由得慌了手腳，頭垂得更低了。
“你們說你們認得我？”
“認得……”
“那好，我叫什麽名字？”
“醉千塵……”
“醉花羞……”
“我叫醉千塵沒錯，可是我不叫醉花羞！”
落花軒的媽媽桑一聽心快跳到嗓子眼，她生怕皇帝懷疑她說大話而殺她的頭，“落……落花軒……姑娘用的……用的是藝名……真名……真名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醉花羞的真名何以認為醉花羞就是我醉千塵？”
“因為……那是因為……你像……”
“我像？我像醉花羞嗎？你見過醉花羞？”
“沒有……”
“不是吧！醉花羞是你落花軒的頭牌花魁，你竟然連醉花羞的樣子都沒有見過，這太不合情理了吧。”
“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你在說慌！”
醉千塵果斷打斷媽媽桑的話，喝斥。
一聽醉千塵指責她在說謊，落花軒的媽媽桑嚇得整個人軟了下去，身子像一灘爛泥軟軟倒在地上，神色倉皇，口齒不清，
“民婦……民婦……不敢……”
醉千塵轉向皇上，冷靜道：“父皇，這個女人說醉花羞是她落花軒的花魁，而她竟然連醉花羞的相貌都沒有見過，您覺得這可信嗎？”
皇帝沉吟。
這樣的話的確不可信。
“大膽民婦，竟然敢誣告太子妃，來人，把她拉下去重責一百大板，發配寧古塔充軍妓！”
落花軒的媽媽桑一聽，竟然直接嚇得暈了過去。
侍衛上來拖著落花軒的媽媽桑走了下去，緊接著，門外傳來女人淒戾的慘叫，叫聲之悲慘令人的心一陣陣發瑟。
醉柳院的媽媽桑見狀連忙叩頭，搶在醉千塵開口之前回答：“皇上，民婦所言句句屬實。民婦確實不曾見過醉千塵的真麵目，因為醉千塵素來以紫紗蒙麵，從不摘下。”
素來以紫紗蒙麵，從不摘下？眾人探尋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醉千塵身上，太子妃確實一直以紫紗蒙麵，而且從不摘下。
醉千塵不急，也不惱，她平靜問：“一個你從未見過她真麵的女人你捧她做你們醉柳院的花魁，這是為何？”
“因為醉千塵的琴彈得很好，還有她身上流露出的氣質……那種讓人一見傾心的氣質，不是普通女子所擁有的……”
“單憑一個女人的氣質，你就捧她做花魁？”
“也不全是……但……有這樣出眾氣質的女人，一定是美女……”
“所以，你捧醉千塵是因為她是美女，又或者說你知道她是美女。”
“是的！”
“我再重複一遍，你確信醉千塵是美女。”
“醉千塵一定是美女。”
“很好！”
醉千塵做出一個“你們都聽到了”的手勢，然後指著大殿門口，“那麽，你現在告訴我，我和她，究竟誰才是你認識的那個醉千塵？！”
聞言，眾人齊齊的目光朝著大殿門口望去。
大殿門口，一襲紫衣翩翩的清麗女子正款款走來。
熟悉的衣著，熟悉的打扮，同樣是紫紗蒙麵，同樣是氣質高貴。我愕然瞪著正款步向我走來的醉千塵，又看看身邊的醉千塵，用力揉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
大殿上的所有人都感驚訝莫名，
有兩個醉千塵？！
這是怎麽回事？！
媽媽桑看看這個醉千塵，又看看那個醉千塵，一臉茫然。
新來的那個醉千塵行至皇帝麵前，彎腰向皇帝款款而拜。一如醉千塵的優雅從容，儀態萬千，嫵媚多姿。
皇帝眼睛眯起，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間也難不定主意，不知道究竟哪個才是自己的兒媳。
原來的那個醉千塵開口：“現在，媽媽桑，請你告訴我，我和她，究竟誰才是醉千塵？”
“這個……”
媽媽桑遲疑，陷入兩難之中。
左邊這個像，右邊那個也像，這左邊……右邊……左邊……右邊……啊——好混亂喲！究竟哪個才是呢！
媽媽桑隻覺得頭暈眼花，腦袋發脹。
“你連我跟她都無法分辨，又怎能認定我就是你口中的那個醉千塵。”
原來的那個醉千塵一聲冷笑，驀然扯下新來的那個醉千塵臉上的紫紗。
紫紗隨風，飄然落地。純美的容顏清晰展現在眾人麵前，清麗靈秀，宛若誤落凡塵的九天玄女，美麗不可方物。難怪西懷城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她的傾世芳顏就是鳳凰見了也會羞澀，牡丹見了也會凋謝。姬如霜，她確實有這樣值得驕傲的本錢。
不錯，新來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姬如霜！
“姬如霜？！”
看見新來的女子竟然是姬如霜，皇帝不由得怔忡原地。
“那麽，就讓你們也看看我的容顏……”
話音剛落，紫色麵紗隨風飛揚，追逐著風兒打著旋兒，輕飄飄落入夜雪璐手中。
夜雪璐抓住紫紗的手驀地用力，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幾乎將紫紗抓破。
眾人整齊劃一地倒抽一口涼氣，有些膽小的女子甚至害怕地轉過頭去掩臉捂嘴想吐。
我愕然看著醉千塵，努力克製住自己的嘴角不要抽搐。
誰能料到竟然是這樣的……
誰能想到擁有如此絕美出眾氣質的醉千塵竟然生得這樣一副醜陋容顏……
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臉蛋上爬滿了像蚯蚓似的橫七豎八彎蜒曲折的疤痕，一道一道，交錯密布，有如蛛網，千刀萬坎，醜陋不堪入目。即使是意誌再堅強的人麵對這樣可怕的醜陋也難免心驚肉跳，究竟是怎樣鐵石心腸的人能夠如此殘忍地下手毀去一個女孩子的容顏。
若說姬如霜的相貌極美，那麽醉千塵的相貌便是極醜。一醜一美，兩個極至同一時刻出現在同一個場合，相對而立，顯得那般諷刺可笑。
“妖……妖怪……”
一口氣沒喘上來，媽媽桑竟然被醉千塵嚇得就這樣活生生暈死過去。
醉千塵唇角勾起一抹朝諷的弧度，轉身麵向皇帝，一字一句道：“千塵如此醜陋的容顏，常人見了都受不了暈過去，又怎麽可能會是林傑江口中的青樓花魁，還望父皇明察！”
“你……”
皇帝亦被醉千塵的容顏嚇住。別說不相信醉千塵是青樓花魁了，皇帝現在根本不相信一個正常男人能夠忍受這樣醜陋的女人。皇帝現在對醉千塵總是紫紗蒙麵已經不再抱有任何懷疑，對我突然提出要納言月容為妃也不奇怪。若是換成他整天對著個這麽醜的女人，他寧可死了算了。皇帝現在對太子是抱有極大的同情，真難得太子還能夠容忍跟醉千塵同床共枕了這麽多天。
林傑江顯然沒有料到醉千塵竟然如此醜陋，想爭辯的話已經無從開口，因為此刻無論他說些什麽都已經不會再有人相信醉千塵會是他口中的那個傾世花魁。
是他搞錯了嗎？莫非他真的認錯人？
夜益然亦被醉千塵的醜陋相貌所驚，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兒子一眼，兒子此刻已將紫紗重新交回醉千塵手上。醉千塵戴回紫紗後，又恢複那個淡然的她：“嚇著父皇了，千塵罪過！如果父皇準允，千塵先行告退！”
“準！準！準！”
皇帝想說就算你希望永遠不來見朕，朕也會批準！媽呀，你的容顏簡直就是朕今生最大的噩夢！永不相見最好！永不相見最好！
醉千塵向皇帝福了福，轉身離開。姬如霜一言不發，跟在醉千塵身後，飄然而去。我估摸著是時候了，推說我要送醉千塵回太子府，借故離開。皇帝還沉浸在醉千塵那個醜陋的噩夢中無法自拔，好心情全沒了，他押根兒就沒有心情理會我。
回到太子府，正想找到醉千塵安慰她兩句，剛一進醉雪閣便聽見醉千塵銀鈴般的笑聲傳來。然後，我聽見了風沐霖的聲音，他無奈地說：“千塵，你又淘氣了！”
“哈哈！你沒有看見他們的表情，多麽可笑，就好像看見什麽可怖的事情一樣。哈哈，真是太搞笑了！哈哈！”
很少聽見醉千塵這麽誇張的笑聲，不帶絲毫矜持的灑脫，那是發自真心的愉悅。
“千塵，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非要裝作醜女呢？”
無奈的聲音帶著絲絲寵溺，這是風沐霖的聲音嗎？我突然不敢確定。
“因為好玩呀！”
美女見得多了，醜女沒咋見過。今天，我就讓他們見識到一個絕世醜女！哈哈！
啥？裝出來的？因為好玩？難道剛才我看見的並非醉千塵的真正相貌？！
醉千塵，該死的！我差點又被你耍了！
怒氣衝衝闖進醉雪閣想找醉千塵興師問罪，看見醉千塵正坐在秋千上時高時低地蕩呀蕩。風沐霖和姬如霜站在她身邊，姬如霜手扶著秋千繩一下一下地推著秋千，風沐霖樂嗬嗬的表情就仿佛他聽得了什麽非常搞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