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節 疑竇
沈牧凝神運炁,希望聽的更清楚一些。
沈牧忽然明白沃爾特迪士尼為什麽會畫出米老鼠來了。因為是真的看似很無聊的人。才能創造出與眾不同的東西來!
一隻老鼠都能火一個世紀,你說還有什麽奇跡不能出現的?
炁運丹田,耳聰目明。
那聲音更加清晰,“叮……滋滋”“叮……滋滋”,這聲音聽起來頗為奇怪!
倒更像是有人在石頭上磨鐵杵一般!
沈牧敲了敲石壁,那聲音戛然而止。過不多會,聲音又再次響起。
這次響聲更大了一分。
門外守衛已換了撥人,聽見了聲音,手持火把衝著牢房裏看了一眼。喝道:“呔,你小子在做甚麽!”
沈牧忙道:“沒什麽,閑著無聊,走動走動。”說話時,拖著腳鐐在地上跑了一圈。
“嘩啦啦”聲音刺耳。
那人罵了一句,又退到自己的位置去了。
經比一擾,那聲音便許久沒在出現。
沈牧等了一陣,見不在有聲音。便躺在石床之上,沉沉睡去。
待到青衣女子再來送飯時,那聲音始終沒有出現。
這次不同以往,隨在青衣女子身後的還有一名婦人,衣著於印月一般,卻比印月高上一些,也瘦了許多。
用句時髦的話,那就是更有風韻!
那婦人先是等送飯的青衣女子擺好飯菜,待沈牧吃完飯菜,才緩緩說道:“沈先生,這幾日過得如何?”
沈牧吃的舒坦,並未顧忌身旁多了一人。此時聽她說話,暼了一眼婦人,笑道:“勞煩照顧,平添了幾斤贅肉!”
婦人垂目一笑:“你倒是什麽都不怕……”
“怕有何用,便是膽戰心驚,也逃不出天日,倒不如待在這裏,有吃有喝,樂得清閑!”
“平日裏你很勞累麽?”
“那倒不是。不過外麵勾心鬥角,終究沒有這裏舒坦。”沈牧伸了個懶腰,續道:“有什麽要求,隻管說來!咱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就該談正事了!”
婦人輕踱兩步,似再思索該如何言語。待她定住身形,方道:“沈牧,你這麽聰明。不妨猜猜請你來的目的!”
沈牧微微一怔,這是個高手,談判高手。不過別人想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也不能什麽都不展示。
否則,對於她們來說,留著自己還有個屁用!
“姑姑若是想讓沈牧猜一猜,那沈牧便獻醜了……以沈某拙見,之所以抓我來,有兩個至關重要的原因和一個可有可無的想法。其一:我沈牧是個攪屎棍,放在外邊隻會壞了你們的計劃!知茶局那件事,就是因為我們從中攪局,才識得八國商賈沒有全滅。若我沈牧還再外邊的話,保不定又會鬧出什麽幺蛾子,還是關押起來更省心。
其二:我是義氣門的軍師,諸位的計劃若是不成功,也可以借我的名義撈上一筆跑路用的盤纏。福超銀莊至少有十多萬兩白銀,用我要挾義氣門,這些錢可以隨你們支取!至於那個可有可無的想法,其實也很明了。沈牧是個聰明人,義氣門又有百十號兄弟,若是能夠拉攏結盟,對你們來說可是事半功倍!不知道我說的這些,是也不是?”
那婦人驚愕的看著沈牧,眼神之中帶著一絲迷離恍惚,似乎在看一位故人。
“你……果然名不虛傳,七星寨被你們取代,並非偶然。”言外之意,便是認了沈牧的推測。
“若是給我機會,青衣坊也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婦人笑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青衣坊又豈是七星寨……”
沈牧也是哈哈一笑,道:“姑姑明白這個道理再好不過了。沈牧雖是被你們抓來了,可是在西山道裏還有比沈牧更聰明的人存在!”
“你是想說老頭子?”婦人不屑道:“徒有虛名,誇誇其談之輩,何足道哉!”
沈牧聽了婦人語氣,略一沉吟,他並未見過老頭子其人,但是耳聞幾次,皆是誇讚之詞。孫一可也曾說過,老頭子可是慕容王府頭號幕僚,能夠在西山道慕容王府坐穩這個位置的人,肯定非同一般,為何被這婦人說的一文不值似的。
婦人頓了頓,又道:“沈牧,既然你都猜到了,我還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
沈牧歎了口氣說道:“怕是我有心無力。以區區百十人妄想於雲照國億兆百姓為敵,怕是天方夜譚了!”
婦人道:“你怎麽知道我們隻有百十人,若是有百萬軍隊呢?”
沈牧冷笑道:“生靈塗炭,禍國殃民,何苦來哉!”
婦人微微一怔,這明明是方才自己譏誚老頭子的語氣。卻被沈牧現學現賣,用來譏誚自己!
婦人整了整心情,道:“沈牧,你很聰明,但也很自大,自以為是的自大!你沒有受過別人的苦,自然不解別人的所做所為。”
“我是不大能夠明白你的意思,不過我還是想勸你一句。報仇歸報仇,可別被人當槍使!”沈牧從婦人最後一句話中大概猜到這婦人應是有什麽血仇大恨!
婦人靜了片刻,故而嗬斥一聲:“你……懂什麽!”
沈牧道:“我是不懂……所以我並不想過問你們和雲照或者慕容王府有什麽過節。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句話,凡事不要一廂情願,不可覺得理所當然。沒有人會為你們的錯誤買單,最終結果還是你們自己去承受!”
婦人吼道:“那又如何?你非我,豈知我所受的痛苦!狂妄無知!”
婦人說話間,一掌推出。
沈牧但覺四周空氣為之一凝,氣流
排山倒海般襲來,胸口一悶,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數步,直撞到石壁才停下身子。
但覺呼吸困難,胸中五髒六腑一陣湧動不休,難受之極。
沈牧暗忖道:沒想到這婦人功夫這麽好,隻是輕輕一抬手,自己就好似狂風中的枯葉!若是以後逃跑,需得躲著她些。
“沈牧,我暫時留你一條性命。不過,希望你盡快想清楚要不要於我們結盟,做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
沈牧緩了口氣,稍稍好受一些:“這天下可做的大事多了,被後人唾棄的事,我沈牧絕不會帶兄弟們去做的,姑姑……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好!好!好!”那婦人連說了三個“好”,神色更加嚴厲:“我早已猜到你不會應了這事,所以在此之前,我已派人去了興翟,不知道你的那些兄弟是不是也如你這般想法……沈牧,你還是太自大了!”
沈牧大驚失色,這婦人好手段。
沈牧自己可以不顧自己的生死,但是段超和義氣門的兄弟們不會不顧他的生死。若是拿沈牧的安全作為要挾,段超恐怕真的會被青衣坊利用……若是……若是做出了滔天大罪來,他沈牧可真就難以挽救了!
沈牧知道現在說什麽已經晚了,隻得長歎一聲,盼望孫一可或者其他人能夠分清是非,不要做出出格的事情來。
這大概就是青衣坊抓自己來的主要原因,原以為自己咬口不鬆她們就無可奈何了,卻忘了主導這件事的並非沈牧自己,而且義氣門百十號兄弟!
“好厲害的手段……沈某佩服,既然姑姑都已做了完全的打算,為何還要來和沈牧談話?”
那婦人長籲口氣,緩緩說道:“很簡單……因為有人讓我如此,而我又想看看你沈牧有沒有膽量。”
有人讓她如此?是誰?為什麽對自己這般上心?
這婦人不說倒也罷了,她這麽一說,沈牧登時疑竇重重。
似乎有個人,一直在幫助自己。
從來到西山道之後,從和七星寨正式對立之時,總覺得有股力量在推動這些事情順利的發展!
特別是七星寨覆滅的那晚。明明和氓柳山的七星寨還有最終一戰,自己也已想過可能會有很大的損傷。可偏偏來了一群莫名其妙的人,將這件事徹徹底底的擺平,從此在無七星寨!
難道是那晚馬車中的那位?
之前一直認為那人是朝廷裏的袁閣老。可是後來細細想想,內閣首輔怎麽可能有時間跑到這定州來,還特意見了自己這麽一個沒名沒姓的小毛賊,更破天荒的去清理七星寨的餘眾。
這……這有些說不通!
那夥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幫自己?為啥能夠支使青衣坊?為什麽要對八國商賈動手?
原先的推斷是青
衣坊可能是別國安插在雲照的間諜組織。
如今綜合考慮,看來青衣坊更像是雲照國內某個強大勢力的一部分。
果然,暗潮之下,礁石林立。
自己“初來乍到”,又怎能能夠知道這麽多躲藏於黑暗之中的各方力量!
不過沈牧知道,既然那夥人選擇動手了,那麽雲照國將很快就會陷入混亂當中……
眼下,自己需要保住性命,保住義氣門,這樣才能在即將到來的戰亂中,捕獲一絲生機。
段當家呀,段當家,你可別犯糊塗。為了沈牧這一條性命,白白送了義氣門的大好前程!
那婦人說完,轉身就走。
“等一等!”沈牧喊住婦人,問道:“我想在問姑姑一件事,我那兩個朋友現在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