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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 六 四節 何人能知軍師苦

  寧海城頭上的士兵瞧著城下跌跌撞撞爬來一人,立刻有人用弓箭射住。揚聲喝問道:“甚麽人?”


  邱公公手腳並用,好不容易到了城下,不料眼前忽的插了一支羽箭。那羽箭就離自己不足半丈,若是方才跑的再快一些,怕是要嗚呼哀哉了。


  饒是如此,仍嚇得邱公公一屁股跌坐再死人堆上。口中不住喊道:“別放箭……別放箭!咱家是司禮監的邱名江邱公公!快,快放我進去……”


  城牆上守將乃是齊隆昌,昨夜刺客夜刺慕容桓,閻順受了傷,暫時留在內城調養。幸得今日南桑攻勢有所減少,隻打了兩個時辰便撤了軍,估摸著南桑正在策劃下一波的進攻計劃,也使得齊隆昌能夠一人指揮三麵城牆的防備事宜。


  齊隆昌正在探視傷兵情況,這邊小校來報說西門城下有一人自稱宮裏麵的人正在叫門!齊隆昌到了南門,自女兒牆探頭看了一眼。


  但見城下那蒼發瘦弱的小老兒已喊的聲音沙啞,口中不住叫著:“讓你們王爺前來接我……我是司禮監的公公……”


  齊隆昌不知是否有詐,揚聲問道:“城下那人,如何自辯身份!”


  邱公公見來了將領,用盡力氣坐直了身子。喝道:“混蛋王八羔子,咱家被賊人所困,那有腰牌……叫……叫中央軍的董銘前來拜見咱家!”


  邱公公聲線尖銳,說話時更像個戲子一般,咿咿呀呀。齊隆昌望了一眼四周,衝著身邊小校道:“去,找個竹籃來,將他提上來!”


  邱公公可能從沒有想過自己會被人用竹籃給提上城牆,不過當雙足踏上寧海城頭的那一刻,邱名江的心裏還是特別開心的!

  不管雅觀不雅觀,反正是逃出賊窩了!

  慕容桓聽說邱公公被南桑軍放了回來,連忙迎出門外。


  慕容桓手上的傷勢並沒有愈合,見著邱公公,隻能單手示意,將他請進府尹大院。


  郭天緒、俞永和二人聞訊,也立刻趕來。


  俞永和識得邱公公,見他這般落魄模樣,登時擠出一行老淚,關切道:“公公……你……你這是怎的了?”


  邱公公見著俞永和也在寧海,他二人相對比較熟絡,此時相見,邱公公禁不住心中委屈,想著這幾日在小黑屋裏暗無天日的種種,竟哭了起來。


  邊哭邊將所遇之事一一說了,又將沈牧交代的話也複述的一清二楚,末了狠狠罵道:“天殺的沈牧,咱家……咱家一定要滅了他滿門!”


  俞永和本想問一問邱公公有沒有見著俞毓,但見他哭的撕心裂肺,倒似又一次死了爹娘,實在不便再張口發問。


  慕容桓聽了邱公公複述之言,頗為震驚,暗暗使人找來孫一可,將此事說於他聽。


  孫一可眉頭緊鎖,按說沈牧再


  自己的心中,當不會是投敵賣國之人,或許他有難言之隱?


  孫一可見邱公公哭訴的差不多時,輕聲問道:“邱公公,敢問一句,沈先生除了說這些話外,可還做了其他事?”


  邱公公白了一眼孫一可,罵道:“那個白眼狼,當時恨不得咱家死,衝著咱家拍了兩下肩膀,還……竟還敢揪住咱家的衣領!放肆,太放肆了!”


  孫一可聞言,衝著慕容桓會心一笑,又對邱公公拜了一拜,道:“公公,請恕在下無禮!”說話間,他伸手翻開邱公公的衣領,再上麵摸索一番。


  邱公公警惕退後一步,喝道:“大膽,你要作甚!”


  孫一可攤開手,將手中一顆蠟丸交到慕容桓手中,說道:“王爺,沈先生恐怕是受製於人,所以才用了這苦肉計,請邱公公給咱們帶信回來了!”接著對邱公公續道:“邱公公,沈先生這是在救你呀!”


  邱公公哪裏肯信,哼了一聲道:“你是何人,蠱惑人心,竟替狗賊子說話!”


  慕容桓將蠟丸在手指間輕輕一搓,剝離蠟層,裏麵竟包裹著一團紙卷。


  慕容桓攤開看了一眼,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沈牧,真乃奇人耶!”說完,他將紙條交於孫一可。吩咐左右道:“快請邱公公到後堂沐浴更衣,歇息修養!”


  待邱公公隨人去了後堂。慕容桓才又問道:“孫一可,這事你怎麽看?”


  孫一可愁眉不展:“草民以為太過膽大,卻也更能出其不意,收獲奇效!”


  郭天緒聽的茫然,問道:“王爺,這是怎麽回事?”


  慕容桓示意孫一可將紙條交給郭天緒看,郭天緒接了紙條,俞永和湊過腦袋,二人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字跡,各自嚇了一跳。


  郭天緒道:“王爺,下官以為,這沈牧不可信!這法子太大膽了……萬一,萬一沈牧是騙咱們,寧海府可就……”


  俞永和道:“沈牧這人做事不按常理,本官確是見識過的。隻是這……為免太異想天開了!”


  慕容桓沉吟不足,沒錯,再場的每個人對沈牧留在蠟丸裏的計謀有些同樣的批語“異想天開,膽大妄為”。可是,這種異想天開的想法,自己這邊不可能想到,南桑軍也肯定想不到。唯一讓慕容桓抽搐不定的是沈牧的立場到底是什麽。


  自己並沒有見過沈牧,他是好是壞,還是另有所圖,完全沒有把握。


  誠然當時再姥姥嶺,便是靠著沈牧的計謀,火燒大營暫緩了南桑追擊時間,才讓自己可以從容撤退。但是,這一次可不同。


  沈牧的計劃萬一出現紕漏或者說根本就是一場陷阱,那丟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千千萬萬寧海府百姓的命。更有可能使整個西山道落入南桑的版圖之中。


  孫一可道

  :“王爺,草民有幾句話,不知當講與否?”


  慕容桓道:“你有何言,但說無妨!”


  孫一可道:“敢問郭大人,城中糧草器械還有多少?”


  郭天緒道:“糧倉糧食新春時,多半已按律上繳國庫,如今……如今又非收糧之季,依糧冊所計,恐怕隻夠大軍十餘天口糧。若是再算上那些無家可歸的難民……恐怕……至於兵械,雲照有規定,州府一級兵械庫存不可過萬。這幾日大戰,以消耗的差不多了……加上本官以令城中鐵匠日夜趕造,應該還能夠支撐半個月!”


  孫一可道:“這恐怕還是郭大人樂觀的算法……以草民之見。如今正直青黃不接,而南桑大軍來的又很突然。城中所餘糧草器械,隻怕不足七日供給!何況,城防所需的巨石、火油等物更是消耗殆盡。而距離西山道最近的朝廷南大營距離此處少說有十餘天的路程。劉將軍便是順利到達鎮江府的話,南大營的援軍也要半個月左右才能抵達寧海。至於府軍,除去南鎮以外,其餘三州府軍最多能分出一萬兵力。若是順利的話,這一兩日便可到達寧海。可以人數太少,南桑隻需稍稍分兵便可擋住。如今情勢危機,寧海府萬萬不能丟,一旦寧海城破,慕容輝將軍的定南關便會腹背受敵。而南桑軍則可揮軍北上……”


  慕容桓豈會不知孫一可話中道理。兩萬將士死守寧海府,能夠堅持這五六天早已是極限了。再堅守十餘天,隻怕南桑軍沒有攻進來,寧海城內早已一片大亂了。


  兵無軍餉,將軍可以賒欠。若是沒了糧草,很容易引起嘩變!

  孫一可頓了頓,續道:“沈先生的計謀雖是異想天開,但有句話說的好,置之死地而後生。出奇門奇策,放能製敵於不意!草民以為,可以信一次沈先生!”


  郭天緒道:“你說信便信,萬一沈牧出賣了我們?那可如何是好?”


  孫一可道:“戰局千變萬化,機會稍縱即逝。既要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等來的隻會是自取滅亡,死路一條!”


  慕容桓深吸一口氣,孫一可說的對,而沈牧的計策的確又是最好的選擇。富貴險中求!年輕人敢想敢做,我一個糟老頭子何必左右搖擺,別人瞧扁!


  慕容桓下定決心道:“天佑雲照,老先生不在,又給本王送來這麽一位奇才。好,本王便賭上一把。傳本王令,按沈牧所設計策行事。等等……隻需依計行事,就說是本王的意思,諸將務必執行!”


  沈牧送走邱公公之後,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他在琢磨那顆蠟丸有沒有黏住,會不會半路掉落,會不會被慕容府的人發現,如果沒有發現蠟丸,那可如何是好?如果發現了,他們沒有認可自己的想法,又當如何應對


  ?


  哎喲,真是太難了。現在才知道古人為何那般頌揚薑子牙、諸葛亮、劉伯溫等人。這些人不僅僅胸中有乾坤氣象,更需要的是善於琢磨人心。


  一個能將人心看透的軍師,才是好軍師!


  一個能夠左右人心的軍師,才是最頂尖的軍師!

  而自己,不過是被人莫名其妙的叫了幾聲“軍師”,離軍師的路,還差的很遠很遠!

  現在的自己,連青衣坊的三位姑姑都沒有琢磨透,還枉談什麽天下社稷,簡直笑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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