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二節 拜見王爺
離開那片山坡之時,眾人皆是心事重重!
老頭子的死,讓曲靖覺得再回寧海也是無所事事,他之前的承諾已經兌現。既然老頭子不在了,曲靖便想著找個地方過上隱居生活。這對他來說,是最向往的歸宿。
寧寒卻將他攔下,單獨說了些話,又將譚震的齊眉棍交到曲靖的手中。
曲靖接了棍子,拍了拍胸脯:“沈牧是我家老爺看中之人,既然你吩咐了,這事我一定去做。不過需要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我定安排人送到定州。”
寧寒言謝!
曲靖衝著眾人拜了拜便自行走了。
沈牧中了一劍,縱然有“蓮心訣”醫治,那傷口也十分疼痛。聽了曲靖、寧寒二人言語,雖有疑惑,卻也實在疼的開不了口。
他本想問很多關於老頭子的話,但曲靖去了,這些事,就隻能當隨風而去了吧。
龍澤雖有重傷,但經過調息之後,倒像個沒事的人一般。
他向來風流倜儻,便是經脈受創,也不願意再旁人麵前展示一分。
“奇怪,你們方才有沒有聞到一種淡淡的香氣!”龍澤聳了聳鼻尖,拚命的嗅了嗅:“現下卻沒有了……”
他的話,沒人搭理。
這片山林野花眾多,有些香氣有什麽奇怪可言!
沈牧見龍澤不停的東聞一下,西找一番,實在不忍看著笑話,強忍疼痛道:“龍大哥,方才三位姑姑身上皆有胭脂,而且春暖花開,有香氣不足為奇!”
龍澤搖搖頭道:“不……你不懂……這味道好像哪裏聞過……特別奇怪的香味,像是……像是西方人用的伽羅蘭香!”
提到西方人,沈牧立刻想到艾薇兒和俞毓二人。
暗叫一聲糟糕,如今邀月、印月已去,迎月又是三人之中最為乖張跋扈,她會不會將兩位姑姑的死遷怒於艾薇兒兩人。需得盡快趕回寧海,請老王爺發兵尋找。也不知寧海的戰況如何了!
事不宜遲,趕快出發。
這個念頭一想完,才發現自己幼稚的要命。
表麵上印月帶著自己從寧海出來不過轉瞬之間。實際此時他身在何處,距離寧海城有多遠他都不清楚。
印月也曾說過,這山坡走下去便是固州境內。這麽一算,有好幾百裏路要走!
這那是雙腳就能辦到的……
幸好沈牧發現了在一旁默默不語的無憂!
今日的無憂,平生第一次“殺人”!心中不住的念著往生咒,靜心咒!
“道長前輩,晚輩有個不情之請!”
無憂看了眼沈牧:“何事?”
沈牧道:“晚輩想請前輩送我們回寧海城一趟!”
無憂擺擺手,頗為無奈道:“老道兒今天已經犯了戒,萬一被那小子知道,又會加我五年期限。不行,
我必須趕緊回去。”頓了頓衝著寧寒道:“小寧子,我走了!”這話還沒落音,山坡上便再也找尋不到無憂的身影。
沈牧見狀,又是一陣駭然,這得是多快的速度!
寧寒笑了笑:“別管他了,他能放下賭局送我到此已是十分難得了。你二人先去寧海,我需要先回定州。這一路走回去要半個月之,想來曲靖已經做好了我要的東西!”
沈牧驚訝:“五叔不隨我們一同麽?這路上……”他已有近半年沒見到“寧五”,今日忽然見麵,卻又要分道揚鑣!沈牧實在有些不舍。
寧寒道:“放心吧,我一個殘疾沒人會在意的!分開行動,以免耽誤時間!我路上還有其他安排。”
沈牧想了想,道了聲好:“那我先去趟寧海,晚些時候盡快趕回定州!”
當即別了寧寒,龍澤於沈牧二人往寧海方向疾去。
龍澤因道炁受創,帶著沈牧行動比之之前緩慢許多,饒是如此,到達寧海城時也隻剛剛子夜。
寧海外城的大火基本已經熄滅,唯有幾處角落之處兀自燃燒。
滿地狼藉,想來重建寧海至少要一年多的時間。
不破不立,這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否則,寧海落入南桑手中,毀滅的可不僅僅這一點了。
沈牧二人徑直去了內城,慕容桓要做了安排,內城下挖了坑道,蓄滿了水。
大火來時,眾軍追殺南桑軍士,而百姓則提壺提桶開始滅火……
到達府尹大院,沈牧先是報了姓名。當即有兩名門將引著二人進了內堂。
慕容桓等一眾將領具再內堂。
沈牧一一見過眾人。
慕容桓拉著沈牧的手坐到左首上座,哈哈一笑道:“沈先生,本王方才還在擔憂,正令人找你,見到你沒事,本王便放心了。”
沈牧致謝:“草民何德何能,讓王爺如此掛心,實在不好意思!”
燈火下,慕容桓注意到沈牧肩膀上的劍傷:“沈先生,你中劍了!”
沈牧道:“不礙事……皮肉之傷。王爺,現下戰況如何?”
慕容桓道:“多虧先生妙計,南桑軍潰不成軍,我已令眾軍追擊。此次各軍能夠斬獲頗豐,全賴先生忍辱負重。本王在此為西山道的百姓謝過先生……”說話間,起身一拜。
沈牧哪裏敢受,連忙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起:“王爺謬讚了!”
二人客氣一番,皆落回座上。
慕容桓大軍告捷,心中歡喜:“若是老先生再,依老先生的性格,你二人或可以做個忘年之交!”
沈牧微微難過,抱拳道:“草民見過老先生了。他……”
慕容桓見沈牧麵色陡變,忙問道:“老先生怎麽了……”
沈牧沉吟道:“老先生和曲靖二人已經……
為國捐軀了……”
他本知想說老頭子已死,又想著曲靖從此隱居,為免日後有人打擾,倒不如將他二人都說成已經死了。也省的慕容桓派人找到曲靖對質,所得結果有二!
慕容桓聞言,難過萬分:“他……他怎麽……”哽咽難語,半晌才歎息道:“老先生遺體現在何處?本王要令人厚葬於他!”
沈牧道:“先生是被南桑眾軍追趕,墜崖而死。待草民去尋時,隻找到一些破碎衣物……想來山中野獸……”沈牧頓了頓:“草民便堆了一座衣冠塚……老先生向來性情灑脫,衣冠塚能於山林為伴,或許是最好的!”
慕容桓深吸口氣:“沈先生說的在理。我那老友曾經常常說要在山中結廬渡日,或許這也是他最好的歸宿……他向來不喜歡人打擾……現下好了……”
內堂一陣沉默。
忽的一將跑了進來,半跪在地報道:“急報,南桑軍退至姥姥嶺,要有府軍占了。他們進退兩難,已潰散至山林中。閻將軍正領軍追擊!”
慕容桓驚愕道:“本王以為府軍未到,沒想到卻已占了南桑退路!可知領軍將領是誰?怎能想出如此計謀!”
那先將支吾道:“三州府軍隻說是得了王爺指令……”
慕容桓更是大驚,他何曾下過這等命令?
沈牧聽了這話,心中巨石落下一半。
府軍能夠占住姥姥嶺,便證明義氣門的兄弟已經將計策帶到了。
沈牧道:“啟稟王爺,是草民安排的人……。草民知道,若是單純火燒外城,南桑軍隻需要退卻百裏,收拾殘軍便又可卷土從來。屆時寧海外城已廢,便是無堅可守,破城難免!隻有斷其後路,才能一勞永逸!”
慕容桓恍然道:“沈牧……你……怪不得孫一可說沈先生乃大才也!今日一見,果然令本王佩服!”
沈牧微微一笑:“沈牧隻是多讀了些書,算不上大才!對了……俞永和俞大人呢!”
沈牧環視一周,不見有俞永和,頗為奇怪。按理他應該在此才對。
慕容桓道:“沈先生不知,我那……唉……俞大人帶兵去找人去了!”
慕容桓本想說“我那未過門的媳婦為賊人所拿”。想想這話說出來,不念有些難堪。畢竟俞毓是黃花大閨女,她的名聲最為重要
沈牧了然,道:“俞大人安全要緊,如今賊眾勢微,此時救援,最好不過!我還有兩個朋友,一個姓俞,一個是西方格洛弗的客商。她們也被青衣坊的人困住。盼望王爺能夠調集兵力,協助沈牧……”
慕容桓聽到“一個姓俞”時,便知沈牧指的是俞毓,忙道:“沈先生,你要多少人馬?但說無妨!”
沈牧道:“越多越好,晚一分,她們便危險一分。”
事不宜遲,慕容桓連調人準備進山搜尋。
可惜身邊的眾將大多以被調用追擊南桑逃兵。這帶兵尋人之事,一時無將可用。
沈牧提醒可使左巡道的胡安協助。
卻說胡安因帶兵剿匪不利,全軍被俘。縱然因大火起時,趁亂帶兵逃回內城。卻也不免收到敗軍處置,正被關押再後院的柴房內,等候發落。
沈牧見內堂沒有胡安,便心知此人要麽被問罪,要麽也隨著大軍追擊南桑潰軍。不過第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自己許久之前承諾要於他合作,這次總算抓住了機會。
胡安一聽說可以將功贖罪,這還用旁人再說什麽打氣的話,當即拍了胸脯,做了保證。
慕容桓也樂得做這個人情。他很清楚沈牧和胡安的關係,兩人都是出自鎮江府,這些花花腸子,慕容桓豈能看不透。
不過,隻要你真有能耐,慕容桓也可以當做什麽都不清楚。
做一個西山道的領頭人,並非這麽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