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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一節 寧五叔授招 邱公公宣詔

  沈牧手握長槍,不勝歡喜。這杆槍簡直太另沈牧喜歡了。遙想著多少猛將皆是以槍法出名,沈牧隱隱隻見似乎看到自己騎上白馬,身披銀鎧,手握長槍,振臂一呼:“殺!”,狼煙遍地,誰與爭鋒。


  匹馬單槍敢獨行,摧鋒破敵任縱橫。


  長槍,更顯得英雄氣概,正所謂劍佩君子槍霸王,便是如此。


  既然要給兵刃起個名字,那便喚它“鎮邪”如何?邪不壓正,以霸王氣概,掃遍天下邪氣,豈不痛快。


  沈牧想到這裏,便道:“五叔,我想管它叫鎮邪,如何?”


  寧寒向來對任何事都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超級的冷漠。聽到沈牧這麽說,一不歡喜,二不反對,隻是平淡道:“這兵器是你的,想怎麽使喚便由著你自己主意。我之所以將這兵刃分段,主要是因你修為淺薄,無法達到“兵隨心動”,如此形態便於你攜帶禦敵!”


  沈牧聽到這才明白寧寒為何請曲靖將這槍杆鍛造成可以伸縮的模樣,又為何單獨做了槍頭。心中一暖,又想到那些仙長兵刃奇特百態,他們是如何處理兵刃隨身攜帶之事呢。


  沈牧想到便問,好不容易抓到五叔,還不把心中疑問盡數問出。


  寧寒聽了,稍做停頓:“這便是我說的“兵隨心動”了。你可知道法源於自然,而兵刃也是自然萬物之一。當你的修行到達一定的程度時,便可以借助體內的道炁,於自己的兵器達到心意相通,無須攜帶,便是身在千裏之外,亦可做到隨取隨用,這就和八部神通一般模樣。當然,到了一定境界,更有本命武器之說。這些事你隻需知道便了,如你修為,隻需要勤學苦練,切記心無旁騖,一切水到渠成!”


  沈牧恍然,原來到了一定境界。就可以做到千裏之外取用兵刃。這倒是很好的,否則想想一個用狼牙棒或者流星錘的高人,總不能整天提著自家兵刃到處閑逛吧,這也不合邏輯啊!

  多掉鏈子哇!

  沈牧頷首,不住撫摸著“鎮邪槍”,視如珍寶。忽的又想到一件事來,登時如泄氣的皮球:“五叔,正所謂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我這修行了許久,如今兵刃也已有了,總不能掄起長槍亂耍一番吧。”沈牧滿臉堆笑,一副鬼精鬼精的模樣,可憐巴巴的盯著沈牧:“五叔是不是也要傳授咱三招兩式?”


  寧寒一陣好笑:“怎麽?你的草人戳的如何了?”


  沈牧道:“這以草人為靶,它又不會躲閃,也太過無聊了些,這般教習,又如何應對活人。”


  寧寒斥道:“放肆,你可知學武習招本就是經久之年才能有些成就。讓你刺草人,你以為很簡單麽?所謂槍似遊龍紮一點,槍法最精要之處就在於快、穩、準。出槍勢如閃電,持槍穩如磐石,槍路縱橫精準。讓你刺草人,你便覺得簡單,覺得無聊,你可知但凡套路,不過是花花招式,萬變不離其宗,無論何等變化,槍法最根本八母都脫離不開這紮草人的功夫。所謂八母,封、閉、提、擄、攔、拿、還、纏。無論哪一點,都可以再草人上修得心要!”


  沈牧被寧寒這一頓訓斥,稍顯尷尬。其

  實並不他不想刺草人,奈何這些天來,他實在沒有辦法去刺草人。不是在路上,便是再眾目睽睽之下,不是遇到麻煩,便是再解決麻煩。紮草人就不像吐納練炁,隨便找個地方盤腿而坐,入定放空便可。


  現下沈牧才終於明白為何名門正派都建在深山老林當中。


  不問世事,不為凡塵傷情,方能度化心靜,練就絕世神功。


  你說若是將一個苦禪的大師丟去著繁華的長安街道,他能夠平心靜氣心無雜念的道一聲“萬般皆空”麽。


  魚與熊掌,不可得兼!

  不過五叔教訓的對,自己的確曾質疑過紮草人。現下想想若非紮了幾天草人,再時家堡的時候便已經死了。


  外煉筋骨氣,隻有長期的揮槍挺刺,方能理會槍杆揮動的感覺。


  寧寒見沈牧半晌不語,以為自己斥責的有些嚴重,便道:“行了,我理解你的心境。年輕人目空一切本無可非議。我這裏的確有一套槍法,你可拿去自行參悟。”


  說話間,寧寒自小車上的布袋中摸出一本書冊,丟給沈牧。


  沈牧伸手接住,到來一看,裏麵每一頁都畫了一個小人,手持長槍做著動作,每副畫的旁邊都有文字標準。


  人物畫的抽象,墨跡鮮豔,顯然是剛完本沒多久。


  沈牧鼻尖一酸,險些流出淚來。


  他明白,這是五叔親自所畫,為的便是傳授給自己。


  他本是難以行動之人,卻為了自己四處奔波,更準備了這麽多東西……


  沈牧不是傻子,他明白寧寒的心意,一番感動,卻又不知如何表達。


  終於,沈牧才篤定了心思,自己一定不辜負五叔的期望,隻有步步生蓮,方能回報五叔。


  “多謝五叔……”沈牧知道,任何言語都表達不了自己此時的心情。唯有一聲“多謝”,融入無盡的感恩!

  “沈大官人……”門外傳來叫門聲,沈牧聽的出是掌櫃的聲音。


  自昨日晚晴公主來過之後,掌櫃的殷勤萬分,這一聲“沈大官人”也隻有掌櫃的才能喚的如此令人“絕望”。


  沈牧自己並非唯利是圖之人,也同樣討厭和唯利是圖的商人結交。


  這個“絕望”,隻是不得已的無奈。


  “掌櫃的,房內有客,甚麽事請說!”


  “客官,樓下有個異國女子來訪。小的唯恐叨擾了大官人,先使她在樓下侯著!”掌櫃的說的輕聲細語,到像個服侍沈牧的下人一般。


  沈牧聽了是“異國女子”,心中洞明,定然是艾薇兒尋來了。便道:“快請她上來吧!”


  那掌櫃笑著應了一聲,蹭蹭蹭跑下樓去。


  俄而,門外傳來扣門聲。沈牧打開房門,果是艾薇兒麵帶桃花,走了進來。邊走邊道:“沈先生,我當找錯了地兒,沒想到這掌櫃兒竟是這般殷勤,嚇得我……”艾薇兒忽的發現房內還有一人,連忙停了嘮叨,欠身續道:“原來先生還有客人,著實抱歉!”


  沈牧笑道:“不礙得,艾薇兒,這位便是我常於你提起的五叔。五叔,這位是格洛弗的茶商,艾薇兒!”


  寧寒看了一眼艾薇兒:“格洛弗?許多年前,我曾受邀再格洛弗待了一年時間。不知艾薇兒姑娘出生於貴國哪個省?”


  艾薇兒笑道:“我家住安太略省,不知五叔可知否?”


  寧寒嘴角淺笑:“巧了,當年我正是住在安太略!猶記得安太略省行省州長名叫德蒙奇,當時對我等盛情款待,這一晃快十年了,不知道德蒙奇州長現在怎樣?艾薇兒姑娘可知否?能否告知寧某?”


  艾薇兒笑容漸漸消失:“德蒙奇州長早已……隨光明神而去了!”


  寧寒眼放精光:“唉,故人已逝,不甚惋惜!”


  艾薇兒道:“人固有一死,五叔不必憂傷的!”


  寧寒忽的一聲冷笑,伸手輕拉沈牧,正要說些甚麽,那掌櫃的恰此又奔將過來,氣喘籲籲道:“沈大官人,那個……那個宮裏又來人了!”


  沈牧聞言,連忙整衣而出:“五叔,艾薇兒,你們且再房內,我去去便回。”


  沈牧隨著掌櫃的下到樓下,卻見的是司禮監的邱公公帶著幾名羽林衛站在內堂,多日未見,邱公公愈發精神。


  邱公公見著沈牧,先是幹咳一聲,繼而陰陽怪氣道:“沈牧,沒想到你小子有些能耐,竟能得聖人厚愛。當日再西山道,咱家倒是差點兒看走了眼。”


  沈牧知道邱公公尤再記恨寧海城下那件事,此時這是人家地盤,不管邱公公此來何意,都不能得罪了他:“邱公公,當日事態嚴重,沈牧不得已而為之,心中常常自責。此番恰好公公前來,沈某定當備酒賠罪,請公公務必賞臉!”


  邱公公皮笑肉不笑:“賠罪倒不必了。咱家還有正事要辦,耽擱不得。”邱公公頓了頓,故而揚聲道:“沈牧接旨!”


  沈牧連忙跪在地上,連著客棧的夥計們俱都俯身跪著。


  邱公公取出一卷繡著金色團龍的卷軸,小心轉開,揚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鎮江府沈牧,德才兼備,頗為擔當。賜西山道總領參軍一職,令為禹王少師,旬月三課。欽此!

  念罷,邱公公收了卷軸,捧在手上,續道:“沈參軍,接旨吧!”


  沈牧連忙叩頭,雙手接了聖旨,口中頌道:“臣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沈牧頭一遭接聖旨,至於要做什麽,該說甚麽,完全是依著自己腦海中古裝劇所展示的那般模樣。


  幸得雲照的禮節於唐宋時期相類,否則沈牧定然要鬧出人命來了!

  邱公公奉了旨,眼神犀利的盯著沈牧:“沈參軍,好手段,以後咱家可要靠參軍多多關照了!”


  沈牧聽著邱公公話中有話,頗為不解。本想辯解些甚麽,卻聽的邱公公又道:“這裏是官印和腰牌,至於官服嘛,事出突然,吏部來不及準備,需得晚些時候。咱家還要回稟聖人,沈參軍留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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