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九節 挑釁
明夷見那中年,麵上一喜道:“今日竟是三師兄在此輪值,這了方便的多了。”
明夷車駕停下,望了一眼場上眾人,不屑道:“又是小小一氣宗。”
這邊一名小道士見著明夷,兩步跑上來:“師姐。你說不回就不回,卻沒想到今兒就到了……我還在犯難怎麽於師父回稟……”他歡喜明夷歸來,說話時竟有些語無倫次。
明夷柳眉微皺:“明坤,你怎的也到這裏來了……”
那小道士正是再黃家圩勸阻明夷之人:“我也不想來,可是百裏師姐總是欺負我……我想著也隻有紅師姐可以約束她了。聽玲瓏說紅師姐今兒也會上山,我便來……”
“你便來……你便來甚麽?告狀?找靠山?真是拿你沒辦法……百裏怎麽欺負你,你便還回去……若是道法不濟,那就忍著。依著別人幫忙,算什麽本事!”明夷打斷明坤之言,又是一陣訓斥。
明坤撇嘴道:“就知道師姐這麽說。一點也不護著同脈的情分……”
明夷聞言,更是鬧道:“休要亂說,離鏡宗就是離鏡宗,哪來的什麽脈……這話若讓旁人聽了,定又告你非狀!”頓了一頓又道:“樂師兄在這裏,我自去和師兄照個麵,你且再這裏幫我照應馬車。”
明坤這才注意到明夷是趕著馬車上山,登時忘了明夷訓斥之苦,撓了撓頭:“師姐,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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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夷轉目瞪視:“又問?”簡單兩個字,嚇得明坤立刻緊閉口舌,連連點頭。
明夷似乎很滿意明坤這種表情,微微一笑:“你且侯著,回頭師姐幫你出氣!”
明坤聞言,一陣歡喜,拍手叫好:“謝謝師姐!”
沈牧一直在馬車內聽著二人對話,對這明夷的脾性又是多了一分認知,但覺明夷跳下馬車走的遠了,才緩緩轉個身,從布簾探出腦袋問道:“小道長,叨擾則個!”
那明坤不妨車內是能開口說話的活人,頓時嚇了一跳,一顆心撲騰撲騰跳到了嗓子眼。明坤警惕的瞧著沈牧,雙手做勢,護住身子:“你……你是誰?”
沈牧慌道:“抱歉,小道長,我……我隻是明夷姑娘的朋友,受了傷……”
明坤聞言撩起車簾,探了一眼沈牧道:“你是花溪穀的弟子?不對不對,百花不受男子!是了,定是明夷師姐帶你去花溪穀求的藥……你倒是想問甚麽?”
沈牧自吃了那丹藥後,胸悶之感已經消除大半,此時聽著遠處陣陣喧囂,又見有各類人物從馬車邊經過,俱往山頂而去,便問道:“山莊是不是有甚麽大事?”
明坤支吾一聲:“倒沒什麽大事,明日是我宗兩年一次的外宗選試,又值六大宗門十年之期,所以打明兒起再山莊將有數十場大比。這些人都是一些小宗門應邀前來觀禮的……咦,這事兒師姐沒有於你說麽?哦,對了,依師姐的脾氣,大概不會說這些不
相幹的事。”
明坤自問自答,在旁人瞧來他應是有些兒傻乎乎的樣子,可是沈牧卻聽出了一絲笑意。明坤的話,並非是對明夷姑娘嚼口舌,實際是對明夷務實耿直的性格一陣兒誇讚!
沈牧之所以要問山莊有什麽大事,主要是擔心自己什麽都不曉得,萬一捅了婁子,那可會給明夷姑娘招來麻煩的。既然隻是宗門內的比試,倒也不需要顧忌什麽言辭。
卻說那一氣宗在雲照西北部頗有名氣,雖不及離鏡宗勢大,但宗派近幾十年人才濟濟,出了不少響當當的人物,而宗主本人更是到了不惑境的巔峰,有如此境界之人撐著場麵,宗內弟子不免誌驕氣盈。此次離鏡宗大比,一氣宗宗主令關門弟子朗傑率宗內十數名弟子前來觀禮,一來讓弟子們開開眼界,二來也讓離鏡宗瞧瞧自家弟子並非浪得虛名。
朗傑是近幾年一氣宗崛起的人才之一,一支落銀青鋼棍鮮有敵手。朗傑那支落銀青鋼棍乃是用上等精鋼錘煉而成,棍的兩端都鑲金鍍銀,雕琢龍飛鳳舞,向來視為至寶,從不離身。此來無為山莊,到了納兵台,朗傑一行卻被告知要將手中兵刃一一登錄在冊,收藏在這小院落內。
這哪裏肯讓,便爭吵起來。
卻見朗傑一頭棕色頭發,續著山羊胡子,手裏長棍橫在胸前道:“我朗傑行走江湖多年,從沒又交過兵刃之事,此來你們山莊祭奠,卻是這般對待客人麽?”
台階上那中年漢子微笑不答,忽見人群中竄出一人,那人走到近前,高聲揮手招呼:“三師兄,三師兄!”自是明夷了。
中年漢子見到明夷,麵上一喜,招呼他近前。雙手在空中比劃半晌,燕愷瞧得仔細道:“三師兄莫怪,前幾日我去了趟西北,這不是趕回來了麽。”
那中年漢子又比劃了一圈,明夷道:“沒甚麽大事,你放心吧!”
中年漢子指了指頭發,雙掌合十,指間劃了兩下,嘴角淺笑,繼而雙手攬在胸前,又最後雙手握拳相擊兩下。言下之意乃是說明夷一個姑娘,自己在外要照顧好自己,莫要欺負他人。
比劃完,二人相視一眼,惹的明夷笑彎了腰,那中年漢子則莞爾不語。
台階下的朗傑瞧著漢子比劃,這才知道這那中年漢子是個啞巴了。故意道:“忒大的門派,居然招了個啞巴看門,著實令江湖人嗤笑。倒是這個姑娘,生的這般水靈漂亮,可惜了,可惜!”
他連說兩個“可惜”,意在調戲明夷,猥瑣之情,溢於言表!
那一語方出,忽見眼前人影一閃,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舉棍橫掃,但那人影來的極快,去的極快,朗傑一棍掃下,卻哪裏碰到衣角。忽覺頭頂棕發散落開來,披頭散發擋住了視線,伸手一探,卻不知何時被何人取了頭頂的束帶。
一氣宗弟子麵麵相覷,不知生了何事,朗傑身後一人忽的指著中年漢子道:“是他,是他!”
言語之間,好似見鬼了一般。眾人望去,卻見樂無憂手持一段束帶,麵上微笑,靜靜矗立在台階之上。
朗傑心中駭然,若是中年漢子方才那一式不是來取束帶,而是衝著自己的要害而來,那自己絕對抵擋不住。朗傑自認自己在一氣宗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卻不料方才竟瞧不清漢子何時動手,又是使了甚麽招數將自己頭頂束帶摘取,甚至他都沒有感知到漢子體內的道炁流動……此等修為,著實令人駭然失色。
那朗傑不過是明玄境界,無法通過道炁玄目感知他方才得罪之人的境界,若是他已入五境之後,或許便不會這般放肆了。
在他身側的那兩人,是他這輩子都有可能邁不過去的坎。
有時候坐井觀天,做個井底之蛙倒是極好的,一旦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原本的世界觀會再一瞬間崩塌……
馬車上沈牧瞧得仔細,他方才見那中年身形一動,腳尖若蜻蜓點水一般,他騰蛇、走朱雀,用的卻是‘風行步’這般步法,但身形更為迅疾,不過幾個騰挪便在台階上下來回一趟,登時佩服道:“原來步法配合八門遁甲的套路之後,更是厲害無比。怪不得龍澤常常說用這風行步趕路實在是暴殄天物,步法的隨機應變,靈活運用,已最小的動作完成最大的目的,耗費最少的道炁,才是重點。自己於真正的高手相差何止千裏之遙,慚愧,慚愧。”
那中年漢子雙手在空中比劃,明夷瞧他比劃完畢,衝著朗傑冷哼一聲道:“此次我宗門邀約各位遠道前來觀禮,一來是念著諸位都是同道中人,以此做些交流。這二來嘛,不過是遵循百年來立下的規矩,話說直白點,請你們觀禮是對你們客氣,離鏡宗是何等宗門想來諸位心中門清。正所謂家有家規,離鏡宗有離鏡宗的規矩,還請諸位恪守規則,否則動起手來,難免有些人顏麵不保。”
這些話聽起來像是在翻譯中年漢子的手勢,實際上聽的中年漢子一陣凝眉不語。而馬車內的沈牧也聽的明白,這話哪裏去那漢子所說,分明就是出自明夷自己的心思。
那朗傑方才被中年漢子無聲無息取了束帶,早是驚詫不已。想著此處終究是離鏡宗的山門五蘊山莊,若是再此造次,隻怕難以全身而退。一個看門的漢子已經如此厲害,若是四脈首座前來,自己還有命麽?
聽到明夷如此言語,朗傑“哼”了一聲,踏上台階,將手中鐵棍交由中年漢子身後的弟子道:“若是將這兵器丟了,我一氣宗定會討個說法。”
認慫歸認慫,放狠的話還是要說的。
他這麽一交兵器,身後宗派弟子俱都將手中兵刃一一上交。中年漢子見了,抱拳施禮,令人領著他們尋路上山去了。
其實寫了這麽多天,才發現自己的水準原來這麽差,提升的空間有許多。很多朋友說,你寫個屁呀,但是我還是要堅持下來,總有一天,我會寫出一本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