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五節 詭秘
即便有些生氣,唐古仍舊將龍澤的疑問回答了。惹得龍澤略為尷尬:“不知這兩頭巨獸怎麽出現在這地方,差些兒要了人性命!”
唐古沉吟道:“這蒼龍舞和元龍蚺以及之前的那支蜈蚣恐怕都是人飼養於此……不,或者是說封印於此。那三道門皆是死門,每一個門後都被人用道法封印了一頭聖獸,為的是將居心不良的盜墓之人滅殺於此。隻是咱們誤打誤撞,驚了一支蜈蚣,又火燒了那墓道,引起爆炸,故而才將另外兩頭聖獸放了出來。”
“我明白了,看來這墓主人希力王當真是為心狠手辣的帝王!”
“不,我現在可以確定此處並非希力王的墓,而是那離鏡宗開山鼻祖的墓地!”
唐古神色複雜,眉頭已凝成兩條淩亂起伏的山丘:“希力王身為古金羅最有魅力的國王,其墓地當以帝王規格所建,而帝王著,必定會在地宮中設計兵馬俑,甚至是活人葬,以彰顯尊貴勇武,更昭示帝王無論生死皆可稱霸於陰陽兩界……可這個墓的地宮卻是蘊含太多道家奇門,更能以聖獸為墓穴守衛,說明建墓之人和墓的主人都是道學的高人。驪山派源於離鏡宗,而離鏡宗又源於金羅,所以……能夠在離鏡宗後山建如此規模大墓的人……隻有宗派的開山祖師,金羅皇室的後裔……而這裏的謫仙陣也是為了守護墓穴存在。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當年離鏡宗祖師並沒有將自己墓穴所在告知任何一名弟子,他故意設下此陣法,一來可以保全墓穴,二來又可以掩人耳目……”
“哦……我明白了。你是說那祖師爺再這裏設了謫仙陣,又告知弟子此處可做苦禪之地,弟子們必然信以為真,再此地空守苦禪,卻不知道那屁股下麵安睡的就是自家祖師爺……怪不得我聽的人說此地叫做“忘塵穀”,忘塵——忘卻塵世煩惱,忘掉過去一切,厲害,厲害……此地無銀三百兩,誰也不會想到這苦禪之處竟是門派秘寶所在……”龍澤聽了唐古解說,立時恍然。
唐古頷首:“恐怕是這麽一回事……”頓了一頓,又是一聲歎息:“恐怕那兩頭神獸已被土石砸死了……唉,自此兩種神獸怕是滅絕於世間了……”
塵埃落地,石階內又是一片漆黑,所幸龍澤留了一直火把,火光點燃,龍澤“啊”的一聲驚呼。
唐古嚇了一跳,撲著胸口道:“怎的回事,一驚一乍!”
龍澤慌張道:“不好,沈老弟哪裏去了?”
二人這才發現沈牧並不在石階之上,印象中明明二人護著沈牧躲進了入口石階,怎的忽然之間蒸發不見。二人隻是稍稍閑聊兩句,並沒有感覺有任何異樣情況……
龍澤手持火把照了一圈,這通道並不寬,兩側皆是刀削一般的岩壁,入口處也已堵的結結實實,難道,此處還有更可怕的猛獸……
唐古不及多想,連忙引著龍澤往石階下追去。能夠悄無聲息的再他二人麵前將昏迷的沈牧帶走,此物定然可怕之極。若不趕快前往迎救,隻怕沈牧有性命之憂。
到底是何物,能躲過
二人的耳目?
二人跑了下石階,這石階並不高,約有三十多階,下方便是一條甬道,和之前的墓道一般,以石板鋪地,整潔幹淨,縱然存在已久,卻因深埋地下,並無任何令人作嘔的異物存在。
跑了半晌,仍不見沈牧蹤跡,龍澤扶住牆壁大口喘息:“這洞裏空氣稀薄,快將人憋死了!”
唐古也喘息道:“是啊……不過,還是……還是要追……我們……並沒有看到任何足跡……那東西難不成是用飛的……?”
龍澤喘了兩聲,提氣欲走,忽覺手中黏黏糊糊,好似摸了一團蜂蜜一般,細眼瞧去,但見手掌之上血淋淋而滂流兮,驚的又是一聲“哎喲”,跳開半步,卻不知這難受血跡從何而來。
唐古湊近,接過火把再牆壁上照了照,見那牆壁上畫著一道巨大的紅色一橫,洞內潮濕,那紅色字畫部分溶解,被龍澤手按到,沾上了那紅色粘液。
唐古見那畫偌大,直達洞頂,忽的想起每逢年末,便有修緣道士當街叫賣黃貼,貼上所畫符咒於這紅漆圖畫相同。
唐古奇道:“這好似道士所畫的咒貼。”
龍澤定了定神,退後數步,接著火光看清了整張話的情況,沉吟道:“這可不是普通的咒貼,這是七魄朱砂咒。魂有三,魄有七,魂是人之精神,魄是人之血肉。師傅曾講過朱砂咒的,現下道家常用的鎮魂咒,鎮魂咒顧名思義用以鎮凶滅鬼,消除心疾。而鎮魄咒則是於此不同,乃是驅鬼禦神所用,所畫咒貼形式不同,你瞧這咒上所書:丹石鎮凶屈靈使神研書靈符三界通行急急如律令,這些字跡可以辨別,可惜其術早已失傳,卻不想在這裏遇著。”
唐古聞言,也不管龍澤膽戰心驚,自腰包拿出小劄,自顧記錄。
書寫完畢,唐古悠悠道:“離鏡宗中有丹修、符纂之術流傳,此地出現這七魄朱砂咒,應是那開山祖師所留,那便更能解釋了那三頭巨獸是怎麽回事了。不過瞧著這朱砂有些濕潤,料來附近應有水源……咱們向前瞧瞧,若是有水源所在,或可更容易找到掠走沈老弟那人的蹤跡……”
龍澤頷首道:“不錯……咱們快些……”
二人稍做停頓,立時又向前跑去。果然沒跑多遠,前方道路出現一處深潭。唐古再前,險些摔進潭水之中,幸得龍澤伸手拉住。
那清潭對岸燃著兩隻長明燈,照的潭水波光粼粼,潭水清澈,唐古丟了一顆石子,但見石頭緩緩落入,許久落在潭低,長吸一口氣道:“這水應有一丈深。”清潭之上無橋,唐古瞧得奇怪,問道:“對岸有燈,奇怪……那人飛掠過去,為何要留燈引路?”
龍澤瞧著潭水約兩丈寬,沉吟道:“此地為陣法禁錮道炁,那人能夠過潭……要麽是有你所謂的輕功,要麽是另有蹊蹺……”
唐古道:“或許是……無論怎樣,我們先過去再說……”言畢,縱身一躍,如同燕子一般,在水麵點了兩腳,飛過潭水。
龍澤不禁道了聲‘漂亮’
。但見唐古腰間解下一截繩索,那繩索上拴著三爪鉤,他將鉤子卡緊,將繩子拋向龍澤。做完這些,又是一躍,回到龍澤這邊,接過繩索,綁在一處岩石之。
“慚愧的緊,功夫不到家,需得接住外力才能將你帶過去……”
龍澤感懷,念了一聲:“有勞。”
唐古伸手攬住龍澤,腳踏繩索,借著反彈之力將龍澤帶過深潭。
二人再對岸搜索片刻,未見任何痕跡,那長明燈明亮依舊,燃的是自岩石中汩汩的火油,製作精巧,唐古又是記錄一番。
在往前道路忽分成了三條。
唐古摸出羅盤,瞧了方位,指著居左一條道路,道:“這裏是生門,若是按照方位,應走這邊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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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澤因有前車之鑒,小心問道:“老唐,你不覺得這事情古怪的很麽?”
唐古反問一聲:“哪裏古怪?”
龍澤道:“方才咱們一路行來,十分安全,莫說機關暗道,便是一點崎嶇都未曾遇著。況那水潭前後並無任何足跡可巡,……還有,方才那九張符咒,顯是離鏡宗祖師爺所為,畫那符咒之人既是高人,又怎會不設下阻攔機關,難道隻是興趣使然,才畫的那偌大符咒?”
唐古沉吟道:“是了,你說的在理,我倒一時沒有注意。但若不憑奇門探路,又依甚麽法子才好?”
龍澤忽道:“老唐,你瞧你的腳下是甚麽東西?”
唐古聽他這麽一咋呼,聲音在山洞裏回蕩開來,登時嚇了一跳。燭火探視,隻見腳下是一塊透明皮囊,唐古將它撚在手裏,仔細一瞧道:“這像是蛇蟲蛻下來的老皮,有甚大驚小怪的。”
唐古道:“這蛇皮偌大,莫不是方才那巨蟒所蛻?”
唐古仔細瞧著,恍然道:“乖乖我的叮咚,還真是龍蚺所蛻。這倒奇了,元龍蚺明明再上一層,這裏怎會有蛇皮呢?”
龍澤道:“龍蚺好水,蒼龍舞也需要水源,它們兩頭巨獸見麵就鬥,怕是為了搶奪這水潭地道。千百年間,難保它們早已打通了岩洞也說不定,更或許這裏並非一條元龍蚺……總而言之,老唐,要麽需得加倍小心,這裏詭異的緊!”龍澤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是以收了浪蕩之心,更加小心謹慎。
唐古心知此時狀況,凝眉道:“容我想想……”說完,他手托下巴,來回踱步,沉吟片刻,喃喃自語:“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方才咱們過來,過了符咒之後,便是這三條道路,若是我料定不錯,這三條路便是三才路,而非八門道路。怪不得隻有三條,而非八門,哎喲,糊塗的緊!三才者,天地人也,三才六爻,命之根本。若是這麽一想,咱們走得這條道可是往生道,又叫六畜輪回道,代表的是天理輪回,是以裏麵都是稀奇古怪的怪物,它們本身時間靈物,奈何咱們人類崛起,才遁入地下,不入輪回,在往前走,不定會遇到甚麽奇珍異獸。若想走出這裏,應是尋到凡塵道,那才是咱們活人當走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