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自由就像頭頂上那片藍色的天空,空曠的沒有一絲破綻,卻遙遠不可達到。


  十歲那年,記得我和一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宮女放風箏,浪漫且欣喜。不幸撞上了父王,父王表情木訥,親手折斷風箏,甚至直接命令侍衛一劍刺死了那個無辜的小女孩。


  此恨無眠,我能做什麽,隻有忍住淚水,接受父王拿起鐵鞭在他背上留下永恒的傷痕:“記住,你是北平國未來的皇帝,你的任務隻有讓這個國家變得強大,它將統攝整個天下!”


  曾經,我總喜歡黛在靜靜的河畔,聆聽流水的聲音,四季輪回,萬物變幻,流水不息,似乎永遠都沒有疲憊厭倦的時候,難道說真的隻有人才會有厭倦的時候?

  他將自己的生命與流水融為一體。不知道,他是否能夠留給了他的國家想要的輝煌,生命之花雖已盛開,卻不見花意,隻聞得到頹敗的氣息,這樣的人生能算是真正的人生呢?


  太冷,空蕩的皇宮愈是金碧輝煌,愈是冷得可怕,他甚至不知道人性的善惡,一種疲倦已深入骨髓,冷漠中帶著逼人的殺氣。


  木葉蕭蕭,夕陽滿天。江山美人,任其所得。


  而從那一刻起,風箏和女孩都消亡的那一刻,看著女孩倒在血泊中麵如死灰的那一刻,我懂得了:“寧可我負天下人,不許天下人負我!”


  無情與多情隻相隔一線之間,王者無情亦多情。


  能集萬千愛恨情仇於一身,無數女人為他魂牽夢縈、傾慕一生,至死無悔。嗬嗬,很幸運,我總是能得到我想要的!這就是帝王天生擁有的權力!


  都說多情是鋒銳堅硬的劍尖,我喜歡那種快感,當它刺入那些女子胸口發出沉悶的聲音時,她們還渾然不知,隻覺如清風般冰涼爽心舒展飄逸,似超脫塵世之間歸於天外極樂世界。直到見鮮血蔓延劍間緩緩流淌時才突感前所未有的疼痛,急忙回避卻已然不及,因為劍尖早已洞穿了內心深處。


  從來沒有把她們當成自己的女人,說我自命不凡也好,冰冷無情也罷,她們就隻是玩物,隻要開心,就可以揉撚!

  真情,令人琢磨不透,想抓住它,卻從縫隙中穿梭走遠,之後漸漸暗淡、冷卻,最終在視線的凝聚中模糊潰散。


  剩下的,隻有空虛與寂寞在暗自作祟。李崇燁想用女色來填滿這一切,但不能,沒有任何人能,更沒有任何東西能!這本就是一顆不甘寂寞的心,更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甚至不屬於他自己。


  慘烈與悲哀形成了天衣無縫的交融,就像黑色的風中突然泛起陣陣漣漪,埋葬了我所有的希望。因此,我要征服一切我想要的!

  北平國是天下最為豐饒富足的國度,魚水之鄉,天時地利。


  這個民族總是希望擁有更多的土地和糧食。李崇燁,好戰之王,接任北平國之後,加強軍隊擴張,他有野心,總有一天,整個天下的子民全部臣服於他!


  此夜,李崇燁設下歌舞宴,同一龍椅上,愛妃王茗卿坐在李崇燁身邊,她側身貼靠著他。靜言則坐在一邊的鳳椅上。


  台階下,左右坐在最前麵的人是六王爺李君怡與大將軍秦漸離。


  六王爺李君怡是一個麵容極其精致的美男子,高貴超俗的氣質,所在空氣都彌漫著一派幽雅,他似乎水靈柔情得像一個女子。靜言的餘光不留神掃視到他,立刻被他的極美容顏吸引,天啊,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清秀的男子,肌膚純白無暇。


  六王爺幾乎不幹預朝政,因為他是李崇燁的弟弟,如果他一旦涉及江山大事,他明白下場會和其他皇族兄弟一樣,神秘失蹤,至今不見屍首。大哥是殘酷冷血的,留下他的唯一原因就是他的淡泊名利。他喜歡琴棋書畫,隻在王府裏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秦漸離是彪悍威武的英俊大將軍,北平王朝第一劍師,掌握北平國的兵權。他戰場殺敵,英勇無比,愛兵如子,深得人心。同時,他又是一位勤政忠臣。但是秦漸離知道,李崇燁眼中是容不得他的功高蓋主,即使他對澹台一族絕無二心,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李崇燁深知秦漸離在北平的身份,自然也不敢輕易動他,但是這個文武雙全的大將軍時時刻刻給他最大的威脅,內心深處時時想將他毀滅!

  琴聲響起,數位衣著粉裙的舞姬舞步上場,身姿隨著琴音如蝶舞動,手如拈花顫動,身形似風輕移,粉色絲帶漫天飛舞,美不勝收!

  李崇燁一手抱著王茗卿,一手提著玉壺向口中傾酒。眼稍眯,欣然快意。王茗卿半身伏在李崇燁身上,獨霸君王的高傲的笑容盡顯無疑。


  靜言情不自禁被絕美舞姿所吸引,北平國的舞姬不僅個個美貌傾城,而且舞藝精湛,驚為天人!

  而大將軍秦漸離的視線卻不在美姬身上,他直視前方,不時偷偷一瞥六王爺李君怡。


  李君怡的目光隨著舞姬遊走,臉帶笑意,卻神色恍惚。


  一曲舞畢,李崇燁笑聲嘹亮:“好,好!”


  “皇上,瞧您開心得。”王茗卿嬌呼道,“皇上此等雅興,不如王茗卿獻歌一曲,讓您更開心?”


  “好啊!”李崇燁意迷離,點點頭,王茗卿正欲起身卻被李崇燁的手按住,他的餘光瞟到了靜言,這個賤女人得出醜羞辱她才是!


  “皇上,您怎麽了?”王茗卿身子緊緊被李崇燁一手環住。


  “愛妃,你的歌下次再唱,今晚朕更期待我們新的皇後能有什麽精彩表演。”李崇燁一聲冷笑,輕蔑的目光鎖定靜言。


  靜言猛然抬頭,遇上李崇燁恨意眼神,會意他的意圖,冷冷說道:“我不會任何表演。”


  “皇後,你拒絕朕?該不會你不學無術吧?”


  如論今晚表演什麽或是怎麽表演,李崇燁都一定挖盡心思百般刁難!靜言硬撐著道:“靜言從未有說過自己是才華橫溢的女子!”


  “砰!”李崇燁直向靜言扔去手中的玉壺!難道她不知道這個宮中沒有人敢拒絕他,她還若無其事地冷言相譏,這個賤女人在大堂上公然頂撞令他丟臉!靜言舉手一擋,玉壺直接砸中她的右手臂。


  這一幕使得全場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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