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你輸了。”李君怡一抹笑意，按定一顆白子，澹台慕神情恍惚，他看在眼裏，隻是不道罷了。
澹台慕無奈搖搖頭：“六王爺棋藝跟琴藝一樣精湛，我自愧不如啊！”
“慕太子過謙了。”李君怡說著無意間側頭望了眼亭周環繞之水，心中莫名一點傷懷，不禁歎道，“池中水，靜如死。”
澹台慕隨著李君怡的目光望去，沒有流水聲的湖麵無半點漣漪。似有靈光，澹台慕眼前一亮。
黃昏，澹台慕與李君怡回到了王府，而後天色已不早，澹台慕欲回望風閣。
剛出王府不遠處，卻見前方秦漸離神色憤怒，迎麵走來。
澹台慕自知來者不善，卻故作友好，點頭招呼道：“秦將軍。”
秦漸離滿臉盡顯怒意，冷眼望了望澹台慕，在他看來，這個太子虛偽至極：“慕太子，別來無恙。”
澹台慕保持著太子的一貫尊容氣度：“秦大將軍，未料到在這兒會見到你。”
“這並不意外，我是特意來找慕太子的。”秦漸離的話語冰冷冷的。
澹台慕明顯感覺到了澹台慕的敵意，耐住性子問道：“秦將軍找我所為何事？”
秦漸離陰沉著臉說道：“慕太子與六王爺近日走得很近，若果是真心視六王爺為友，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恐怕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這個北平第一將帥不但武藝超群，而且心計不淺，省事看人的本事兒不在話下，澹台慕一臉迷茫地問說道：“將軍此言何意？”
“我的話是什麽意思，你我心知肚明。澹台慕太子，我還是得提醒一句，任何人都妄想對六王爺不利，否則他會死得很慘，不管這個人是什麽身份！”秦漸離淩厲的語氣絲毫不留情麵。
澹台慕猛然一驚，秦漸離對李君怡的感情顯然超乎了他的意料，竟然心中生出有幾分不甘，豈可在風度上敗在他的手上！“哼，我想你很清楚，誰才是想要李君怡命的人，那個人你敢動？”
這個人指明是說李崇燁，秦漸離寒冷的目光鎖定澹台慕：“不需要任何人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某些人最好安分一點，年輕人不要太不看重自己的生命。”
“有勞秦將軍提醒，不過我也得好意勸誡，不僅六王爺，就連將軍的命線也係在他人身上。”澹台慕暗指的是李崇燁對他也有殺意。
不知澹台慕用什麽甜言蜜語迷惑了李君怡，秦漸離此時恨不得一劍了結了這個厭惡的太子，若不是他太子身份，他早已經出劍了。
秦漸離對於李君怡的情誼好不掩飾，澹台慕更是幾分不爽。
敵對的眼神碰撞，擦出一絲無形之火花。
半晌，澹台慕淡淡說道：“將軍沒有其他事兒，先告辭。”他已經沒有興趣多停留片刻。
“澹台慕太子好走，在北平皇宮可要小心了。”秦漸離的語氣陰陽怪氣。
澹台慕匆匆而過，是憤恨還是不甘，或是嫉妒？這究竟是一種什麽感情，他也說不清。
諸葛影站在望風閣門口等待著太子澹台慕的歸來，身旁立著依蘭。屋內是靜言與應無求愜意交談。
依蘭衝諸葛影友善點頭微笑，諸葛影禮貌性地回她一笑。
澹台慕剛剛踏足走回，門外諸葛影便迎上前來：“殿下，靜言郡主在閣內。”
澹台慕驚異的眼神盯著諸葛影，問道：“靜言怎麽會來？”
“也許是來敘敘舊，殿下可要把握好時機。”諸葛影遞了個眼色給澹台慕，提醒這是一個機會。
澹台慕會意，點點頭。
依蘭望著他們異樣的眼光，微微蹙眉。
房內，靜言與應無求正在交談，很久未見，心語良多，可是已物改人非，隻是徒增傷感。對於靜言的感情，連應無求自己都不清楚，若是友情，卻參雜更深，若是愛情，卻還太淺。
應無求深知靜言默默忍受著太多無奈，他卻隻能是有心無力，連長孫旭都不得不放手，有些事本就是天意難違。
“郡主，你的父王靖王，他是真的愛你的，這一點請你相信我。”應無求不想靜言一輩子都對自己的生父誤會。
靜言隻是笑了笑，沒有回應，因為她也感覺不出，那樣的父愛是否真實。
“郡主，有一件事兒我必須告訴你，那日你與長孫旭逃婚之後，我之所以會趕到，是靖王相求我，助長孫旭帶你走！”
聽了應無求這淡淡一句，靜言臉色驚變，父親是希望她能夠和長孫旭走？腦中一片空白，她似乎感悟到了更多，難怪那日她能夠輕易逃出王府，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留下她！
應無求是靜言信任的人，他的話她豈會不信？此時應無求笑得略帶傷感：“他對我說過，他是愛你和芷蘭郡主的，隻是他不知道怎樣去愛。”
靜言也笑了，笑得痛心，這個父親很失敗，也許他真的隻是愛她們，想保護她們，但是最終他什麽都做不了，還毀了姐姐的幸福。父親和姐姐的麵容，都漸漸在離她遠去，這一刻又清晰起來。對於那個曾打了她耳光的父親，早已沒有了怨恨，隻剩下思念。
門推開，澹台慕走進，一臉溫暖的笑容。諸葛影跟進，他進門後伸手要關上房門，對門外的依蘭點頭示意，她沒有資格進入這個房間知道更多的秘密。
依蘭懂得他的意思，回應一個眼神，諸葛影關上了門。
靜言見澹台慕走來，忙起身相迎：“太子殿下。”
澹台慕微笑著走到靜言身邊，語氣柔和地說道：“靜言妹妹何必如此見外，嗬嗬。”
“殿下。”在這個陌生冰冷的宮廷中，他們也算她的親友，忍受不了那種孤獨，她隻是想找個能說說話的人。
“靜言，你有心思？有什麽煩惱盡管和我聊聊，我為你排憂。”澹台慕的聲音充滿了親切之情。在靜言的記憶中，曾經他總冷酷驕傲地高高在上。
諸葛影站在一旁，嘴角稍稍上揚弧度。
應無求自是知道澹台慕的企圖，他總是顯得那樣無可奈何。明明想保護她，卻無能為力，不得不眼睜睜看著她淪為他們手中的棋子。
靜言聽得澹台慕溫柔中滿懷關切的聲音，心中一暖，上前靠近澹台慕道：“殿下，其實靜言看得出您是一直摯愛著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