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靜言,你這是見外了。”綾韻明媚一笑。
“綾韻。”靜言眼中頗有深意,綾韻是一個好女孩,也是她的朋友,可是她即將設計一件傷害她的事兒,就在今晚。
“靜言,你要相信皇兄,他娶娉寧是迫不得已。他愛的人始終隻有你一人!”綾韻言辭懇切,並未發現靜言的異常。
“我知道了,綾韻。我相信長孫旭,也相信你。”
“太好了!靜言,雲翎哥哥回到東蜀國一直擔心你,雲翎哥哥是言出必行之人,他和哥哥一定可以救你的!”綾韻深情拉起靜言的手。
靜言的手在顫抖,她甚至已經不知如何回應,他們馬上就會知道她現在變成了一個多麽有城府心計的女人,那個時候綾韻還會幫她嗎?靜言是真的希望珍惜與綾韻的這份友情!
“靜言,你的手冰冷,怎麽了?”綾韻擔憂問道,
“恩,綾韻,我沒事兒,隻是想一個人好好睡睡,你先回去吧。”靜言淚水在眼眶中旋轉,她害怕湧現,不願讓人看見。
綾韻也知靜言意,看見了她眼中淚水,有點時候女人需要獨自哭泣,於是綾韻微微點頭,說了句:“靜言,你好好睡,我們找機會再好好聊。”
“好的。”靜言縮回了綾韻手中握著的雙手,臉色難看。
“明天見,靜言。”輕輕一語說罷,綾韻便離開了。
靜言望著綾韻遠去背影,純淨清麗,她也曾是,忍不住深歎了口氣,這樣的背影如今還有幾個人有,她幾番掙紮早已不是當初的靜言。而後靜言進了廂房,這裏裝飾素淨,檀床紅帳,風吹過,帳內別有甜香綿綿透出。
“娘娘。回來了?”依蘭迎上了。
“先睡睡。”靜言上了床,隻覺心裏疲倦萬分,闔目睡去。
依蘭為靜言打理好一切,然後關門出去。
綾韻回到了宴席,與長孫旭投來的目光對視,對長孫旭示意靜言已經睡下,不需多擔心。
長孫旭一壺酒幾乎喝盡,心中又是愁腸百結,已經大有酒意,他仍是悶頭喝酒,宴樂正是到了熱鬧極處,簫聲響在耳畔,隻覺得繁擾不堪,他又喝了兩杯酒,覺得酒意突沉。
長孫旭隻覺得有點頭疼,眼皮沉重,嚶嚀一聲,與李崇燁怒視相對。他們冷光相撞,不寒而栗,是絕對霸氣!長孫旭身上柔情被戾氣所取代,如果不是眼前這個男人,靜言又怎麽會與自己有緣無分,長孫旭念及此,不禁瞟眼怒視澹台慕,他也是當時推波助瀾的一人。
澹台慕本是很滿意地看著長孫旭與李崇燁的敵意相對,忽然感覺李崇燁、長孫旭的敵對目光同時移至自己身上,有些莫名其妙。
三人的情愫頓時難言。
花淩瀟漫不經心地喝酒,冷眼望著長孫旭,而長孫旭也明顯感覺到了來自花淩瀟的一種敵意,這樣的感覺很奇怪,是什麽,道不清言不明。而花淩瀟本人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仇視長孫旭,是嫉妒不成?花淩瀟慌忙搖搖頭,自己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夜涼如水,寒氣浸衣。
雲翎不喜喧嘩,頗喜靜謐的他獨自在幽靜處賞月,圓月當空,依稀之間有著些許朦朧,一個聲音傳來,“雲翎大人。”回過頭去,隻見一個人低頭楚楚可憐:“見過雲翎大人。”
“有事麽?”雲翎仔細一看,這個人不正是靜言身邊的那個丫頭依蘭麽?
不待雲翎回答,依蘭便靠近前來,輕聲說道:“雲翎大人,娘娘遇上了難處,懇請大人相助。”
“娘娘?”雲翎一時沒反應過來。
依蘭見雲翎不明所指,有些焦急:“就是北平國之皇後澹台靜言啊。”
“她怎麽了?”猛然醒悟的雲翎語氣中透出些許擔心。
“請雲翎大人隨我來,娘娘需要大人相助!”依蘭的語氣懇切。
見依蘭雙手緊抓衣襟,臉色透出一絲蒼白,似乎真有急事,再想起那個無法拒絕的女子,他承諾過要保護她一生一世,下意識應道:“好!”
雲翎隨依蘭而去,烏雲遮掩圓月,霧氣陣起。
晚宴座位中的長孫旭,搖搖欲墜,身旁一人忽至,看著手中的一張紙條,長孫旭有些迷茫,神誌中有些醉意,待微微清醒,這才緩緩舉起手來,原來掌心裏是一枚折疊精巧的方勝。
拆開來竟是張薄薄的箋上寫著是:“昔日念君心,唯願君心似我心。”,筆跡柔弱,看字體又似曾相識,猛然間,他心頭突的一跳,隨後怦怦作響,最後酒意全無。細看下箋底下果然還有一行細字,字字入心,“靜言心念。”
長孫旭心下淩亂,慌亂間早已撇開酒壺,一想鎮定自若的他不知所措,踉蹌兩步,退坐一旁,心道:即使私約密盟,也是極不合時宜的,更何況他與她的身份……不過靜言的一語比什麽都重要,已經沒有顧慮了,夜風溫軟,帶著些微微涼意,那箋上幽香脈脈,似能透人心肺。
其時簫吹隱隱,庭中卻隻有疏星淡月,長孫旭便順著台階走下去,四下裏悄然無聲,他腳步本來就輕,其實夜色已深,滿天星鬥燦然如銀,星輝下隻看到連綿的琉璃重簷歇頂,遠處雖有星星點點的燈光,但萬籟俱靜,不聞半點人語,有的隻是少許蟲鳴。
一路上,走過層層小路,穿過層層幽徑,雲翎總是心中覺得不安,抬頭時也發現已經隨著依蘭來到廂房門口。
“雲翎大人,您請進去,娘娘在裏麵等你。”依蘭柔聲說道,聲音有些獨特,不過雲翎並沒有感覺到。
“這個……”雲翎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妥,深夜,這是靜言的房中,正欲詳說。
依蘭見狀忙道:“沒關係的,雲翎大人,你與娘娘情似兄妹,依蘭先退下。”說罷,依蘭離開。轉身之際,神情一閃,不過雲翎並沒有注意,
看到已經沒有蹤影的依蘭,雲翎鼻端隱隱聞見一股幽香襲來,欲抬手推門,卻半懸空中,猶豫之後,既然來了的他還是推門而入,走進房中,隨手關上房門,聲音中帶著關心,輕聲呼喚:“靜言,靜言?”
外室無人,輕走至內室,剛欲說話,頓覺手腳發軟,渾身乏力,雲翎踉蹌幾步,癱坐在床榻上。他的心忽的一沉,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來,無奈渾身無半點力氣的他隻得極力睜大眼睛,卻仍然看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