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花淩瀟一眼掃過來，冷冷問道：“方大人，皇上是臥病不起，是頭疼症久醫無效而死嗎？”
方子安立刻用嘶啞的聲音回應：“大人…大人所言極是，皇上病症嚴重，今日駕崩，老夫也無能為力”
“很好。”花淩瀟冷漠的臉頰上一絲陰笑。
黃昏，夕陽下，整個王城沉寂在傳來李崇燁暴斃的消息中。北平皇城朝中一片騷動恐慌，邊關也是局勢不穩。
舞劍，嬌嬈引人的身姿，輕盈瀟灑的步伐，精辟絕妙的劍術，再加上漫天飛舞的海棠花瓣點綴，勾畫出唯美的詩情畫境。花淩瀟揮舞靈劍，輕易將柔軟的花瓣化開。
不知何時，靜言來到了他的身後。淡淡欣賞他的劍姿，瀟灑臨風。
舞劍畢，花淩瀟緩緩走去，原來他早就知道她的到來，隻是盡興為她舞完一劍，走到她身前，衝她柔情一笑：“皇後。”
靜言微笑著衝花淩瀟點頭，臉上盡是哀傷，無盡的孤單，她此時感覺身邊再無他人，隻有他的存在，讓她幾分安心。
四目相對，薄霧輕衣透，瀲瀲明月，風寒刺心，情淡意濃。
花淩瀟將靜言纖細的小手緊緊包裹在那雙溫暖厚實的手中，靜言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指根的一層厚繭，暗暗心疼，他是從小就舞劍才有這滿手的繭子吧。
迎著寒風，他望著景靈那淨白純澈的臉頰清晰如現，她的心底早已經泛起了陣陣漣漪。
他真的沒有辦法不讓她心動，她是這樣想的，他亦是。可是她不是他的最愛，他亦如此。
“李崇燁已經被你囚禁了，為何不殺他？”花淩瀟問，他能知道靜言有多恨，可是她沒有動手。難道除了恨意，其實冥冥之中，她還對他有情？
“也許要他的命並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從他身上討回更多，死對於一個人來說並不是最殘酷的責罰！”靜言淡淡笑了笑，透出一絲狠辣。
“你不殺他，是不忍心？”花淩瀟忍不住問道，心中有點酸酸的感覺。未有下手殺李崇燁，當真是欲-望不夠徹底？
“我……”靜言一時間啞口無言，花淩瀟真的是看透了她的心，她本不願承認，可是他卻提及，也許隻有他一個人看得清，她是在找借口，不殺他的借口。
這個男人真的給過她極大的感動，感動即使消散不了心中恨意，可是她已經殺不了他了，正如不殺向晚婷一樣，隻是找了個可以說服自己的借口，她其實真的不想殺人，可是心裏有個魔力在召喚她，是殘酷欲-望的種子。
“嗬嗬，我們終究是同路人。”花淩瀟妖孽一笑。冷酷無情的外表下有著脆弱的心靈，他卻不敢觸及真心。
春草始生，滿園淺色，一夜風雨。
一大早靜言便整好衣裝坐在屋前的石階上瞭望著來浣水居的那條小徑，昨夜的風雨傾灑了一夜，地上仍然有著淡淡撲鼻的泥土氣息。
北平皇城，城中客棧。
一個頭戴鬥笠的青衣人風塵仆仆而來，輕輕推開天字一號大門，進了門，他摘下鬥笠遞給身邊的仆人，是方越。而後他快步走到二樓的一間房中，敲了敲門。
“進來！”
方越推門而今，眼前是李君怡正坐房中木椅上，手上是一本詩集，身後立著劉郢。
“公子，方越回來了”劉郢輕聲道，衝方越笑著點點頭。
“公子。”方越向前走近幾步，口中喘著大氣，臉上已有疲倦之意。
“方越，辛苦了。”李君怡點頭微笑示意，“先喝口水。”
滿城風雲，盡是李崇燁死訊，李君怡在千裏之外得知此事之後，便是三日三夜馬不停蹄帶人趕到，昨夜派熟知宮殿地形的方越進宮探情。
方越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兩口水，而後靜了靜心，說道：“公子，滿城傳的都是李崇燁久病不治幾天前駕崩的消息，我進宮探查，卻是事有蹊蹺。”
“李崇燁當真死了？”李君怡情緒頗有激動。
“方越，你賣什麽關子，還不趕緊細細道來？”劉郢催促著。
“天牢忽然加了兩倍侍衛守著，我當時想到天牢中一定有什麽重犯，若是李崇燁沒死，就應當被囚禁其中，因此我就潛入了天牢，不出所料，牢中隻有李崇燁一人！”
李君怡先是舒了口氣，心中自有幾分猜測。
方越接著道：“城內秦漸離將軍調動過兵馬，包圍了皇城，李崇燁駕崩，國無君主，似乎這幾日北平朝中正商量著有人主持大局。”
“我明白了，皇後呢？”李君怡道。
“皇後在鳳儀殿，安然無恙。”方越說道，“難道是秦漸離將軍為公子報仇。發動兵變，軟禁了李崇燁？”
李君怡搖搖頭：“若是秦漸離出手，恐怕李崇燁已經不在人世。也許，到了立新君的那一天，我們才會知道真正的幕後人是誰。”
方越、劉郢對視一眼，看來這秦漸離也隻是一顆棋子。劉郢問道：“公子打算怎麽做？”
李君怡說道：“方越對宮中地形熟知，我要青衣幫集中全幫之力，十日內挖出一條地道通往天牢！”
“公子是想救李崇燁？恕劉郢直言，李崇燁之前那樣對公子的惡行…公子實在沒有必要冒險…而且十日挖一條地道，這個不太現實。”劉郢憤憤不滿地道。
李君怡低歎一聲，她與李崇燁至始至終是親兄弟，李崇燁也是李君怡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不能對他見死不救，致使大哥慘死天牢。
劉郢、岩淵目光一緊，那個傳說中水火不侵，天下嚴密的牢房。方越接著說道：“公子，十日之內要挖出一條直通天牢的地道，隻怕我們有心無力！而且深宮救人絕非易事……”
未等方越說完，李君怡說道，“放心，隻要將地道挖到冷宮便是，皇家的牢獄不單單是囚禁之處，亦是在危難之時給子孫留條後路的地方。從冷宮後院荒地到天牢中有一條暗道，凡我李氏皇族知曉。不過就算李崇燁也知道密道，憑他現在的樣子，也是徒勞。”
劉郢與方越點點頭，說道：“我們立刻去調集青衣幫人馬，公子交代之事定將辦妥！”
“好！”李君怡伸手輕輕拍了拍劉郢、方越的肩膀，此生有這兩位好兄弟，死而無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