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回 勞動競賽斗得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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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5】勞動競賽斗得凶 

  在小強看來，這一系列改天換地的系統工程的順利完工是必然的。 

  要知道，這一系列浩大的工程在主席時代已經完成了大半，其餘也全部都有了構想和實施計劃，而一度因為各種混亂原因，陸續要到八十年代才完工，其間的不斷修改論證，已經把計劃設計的幾乎天衣無縫，其中淮河入海水道，甚至要到2006年才完工。 

  前人栽樹後人乘涼這句話在這裡，因為小強的出現而變成了後人栽樹前人摘果。這些工程的設計資料和選址論證可都是新中國無數水利人費腦費時費錢搞出來的心血結晶。小強這個捷徑抄的如此之爽，以至於這些工程規劃一旦完成，從此江淮流域一兩百年內將再也不必建設任何新的水利工程了。 

  經過小強對於美好未來的鼓吹之後，與會眾人都感覺鼓足了幹勁。接著小強便提出，要到工地上去實地走一下。 

  「我想去大堤上第一線看看，另外也想看看目前王家壩的工程進展。」小強提出來。 

  於是曾山主任便安排錢正英帶小強去大堤。 

  並不是小強信不過這些老前輩，實在是因為自己大老遠跑來，結果連壩都沒上過一次的話，那就實在說不過去了，回去后非得挨罵不可。既然是來檢查，自然要全部看一遍才能安心。 

  乘著蚌埠市政府派來的三輛美製威利斯吉普和一輛大卡車，小強一行人來到大堤上。 

  此時雖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可大堤上還是人山人海，來自周圍鄉村的民工們勞動競賽斗得正凶。 

  大堤上兩個鐵皮大喇叭帶著吱啦吱啦的電流雜音拚命的廣播著：「同志們！今天的搬運競賽結束了，現在宣布競賽成績，小庄村一組，225擔，張集村二組221擔，三河村一組217擔，今天的前三名是這三個組！讓我們大家向他們表示祝賀！……」 

  隨著大堤上的掌聲響起，張淮生氣憤的把手裡的扁擔一扔，罵道：「他奶奶滴！就差4擔咧！再來四擔俺們就是第一名！氣死俺了！」 

  張有松看著遠處高舉扁擔慶賀的小庄村運輸隊，一臉的不服氣道：「小庄村不就是有個李二虎力氣大么，這傢伙一頓吃十二個苞谷面窩窩頭咧，有本事和俺一樣，只吃8個來比比看，我看他們就是靠李二虎這個飯桶贏的，俺不服氣！不服氣！」 

  張集村二組的諸人一邊懊惱著，一邊議論著明天如何打敗小庄村一組。 

  張淮生像是想起了什麼，醒悟道：「二喜明天你少去兩趟廁所，就你屎尿多，要不是你多去了那麼好幾次，咱們咋能少四擔。」 

  這個叫二喜的小伙垂著頭，看來很內疚，嘟噥著道：「俺明天不吃這麼多了，以前俺家一天才吃一頓飯，現在工地上一天三頓，俺實在是憋不住啊。」 

  張集村二組的青年們紛紛數落起二喜來。 

  「你個熊包，你就不能上工前先拉好咧？說你傻，你還真是傻的冒了煙咧。」 

  二喜被同村的小夥伴們數落的都快哭了，委屈的道：「可俺不幹活就拉不出來呀……」 

  一聽這話，張有松幾乎氣暈過去，飛起一腳踹了上去，罵道：「你個廢物，你看俺回去不告訴爹，看爹不抽你個熊娃，俺咋有你這麼個弟弟。」 

  身旁眾人趕緊把淮生和二喜拉開。 

  小強和錢正英看見遠處像是要打架，問道：「這是咋了？」說著就走了過去。 

  陪同檢查和保安的同志們趕緊也跟了上去。 

  問明情況后，小強笑著對眾人道：「比賽爭第一不在乎一天兩天的，同志們的幹勁足，這就是最好的了。」 

  二喜見過來一群幹部，怕把事鬧大，趕緊道：「是我不好，我害大夥今天拿不到肥皂了。」 

  張有松聽弟弟這話便不樂意了，忙道：「首長您別聽他瞎說，咱們又不是奔著肥皂去的，修淮河是咱們自己的事，咱們幹勁足著咧，咱們就是想要得個第一，光榮一下。」 

  小強忙問這是怎麼回事。 

  錢正英道：「咱們勞動競賽拿第一名的小組，每人都能發一塊肥皂。」 

  小強心說，莫不是我讓輕工組採購的洗衣皂？那玩意是採購來彌補1950市場物資匱乏的，不稀奇的東西啊。 

  小強對錢正英道：「肥皂以後有的是，咱們以後每個月都發，要是有的小組一直得不了第一，豈不是一直沒肥皂么？」 

  錢正英點頭道：「那我可就先謝謝曹秘書了，之前中央撥的這批肥皂可緊俏的很呢。省里捨不得發，都拿去市面上賣了換資金了，撥給我們的數量不多。」 

  小強聽了這話並不作聲，只是點點頭。 

  在大堤上走了一圈，看著到處都在進行的這種熱鬧的勞動競賽，小強笑著對錢正英說：「大家幹勁都挺高的啊，我來之前，中央已經決定在上次調撥的1000輛手扶拖拉機基礎上，再增加調撥1000輛手扶拖拉機給你們治淮委員會，以後你們就不必再用民工擔土了。」 

  錢正英解釋道：「曹秘書，你不知道，手扶拖拉機上不了壩子，只能運到壩腳，最後這一段還是要靠民工挑擔的。」 

  小強道：「可以在堤壩邊修個斜向坡道，把拖拉機開上壩頂子去嘛。」 

  錢正英道：「這上坡多費油啊，中央給的柴油都是鐵路拉來的，聽說老貴了，目前我們都是嚴格供應各個工程機械用油，各個車輛和工程機械小組都在開展省油競賽，這拖拉機上坡最費油，我看還是省省。」 

  小強一臉黑線，無奈的嘆了口氣，不再說話。心想果然這年頭的前輩，腦子都有點軸，轉不過來啊。 

  不過眼下鐵路運力確實是緊張的很，大約是抽不出空車來。按照全國1949年建國時統計，號稱「萬國機車博覽會」的中國一共有198種萬國造的五花八門的車頭，總數4069台。不過這個數字僅僅是充門面而已，這其中1302台是破損廢棄的「死機」，剩下的2767個機頭裡面還有1217台五花八門的小雜機頭，只能在廠礦里的窄軌上面拉上幾車皮的煤罷了，剩下1550台雖然還沒死透還能用，但都是牽引力差勁的老貨，要應付全國的運輸，確實力不從心。歷史上，僅僅一個小小朝戰，就要調撥將近400個機頭專門負責運輸，就那還運力緊張的要命，物資經常補給不上。 

  小強對錢正英道：「你先別急，我看鐵路運力在一兩個月內就會緩解，隨著鐵路的不斷修復，國內機車廠的建設也會加快的，我保證，隨著這後面一批的拖拉機到來，柴油汽油的供應也會跟上的。」 

  錢正英高興道：「那就太好了。」 

  小強這倒不是說大話，按照中央的工作安排，接下來他就要從安徽直飛青島，去青島四方車輛廠檢查工作。 

  接著，小強跟著錢正英去王家壩，視察了這裡水閘的施工進程。周圍工地上泥濘不堪，小強學著錢正英，脫下皮鞋捋下襪子捲起褲管，赤腳踩在爛泥上。淮河沿岸四月中旬的天氣已經很暖和，腳下倒也不覺得冷。 

  皮鞋不像錢正英的布鞋，有鞋帶可以拴在一起掛在脖子上，於是小強把襪子塞進口袋，挽起褲管，兩手提著皮鞋，滑稽的用兩條白的令人髮指的胖腿在爛泥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踩著。東子見狀，趕緊上來幫著小強拿鞋。 

  錢正英一看小強這兩條大白腿，就知道這傢伙從來沒下地干過農活，像是個資本家出身的小開。小強一邊體驗著爛泥在自己腳趾間滑動的奇怪感覺，一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嘴裡說道：「錢總工，這地這麼爛，以後還是用水泥修一修。」 

  錢正英不滿小強的大驚小怪，說道：「這路還行，拖拉機都能過，用水泥太浪費了，後期工程還有很多地方要用水泥，還是不要浪費了。再說了，就算拿來鋪路，也很快就會被壓爛的，不划算啊。」 

  錢正英糾正完小強的敗家子言論之後，補充道：「等全部工程完工，要是有多餘的水泥，那就順便鋪一下。」說罷，得意的笑笑，看來很是為自己的精打細算而自豪。 

  小強又沒話說了，閉嘴只管跟上。 

  在錢正英的帶領下，小強一行人把初具規模的王家壩水閘看了一遍。小強這個門外漢也不怕出醜，仔仔細細的將所有細節都問了個遍。錢正英只當是小強這個專家在考她，不厭其煩的把每個環節都講解了一遍。小強默默地記在心裡。 

  看完大壩，大家赤腳站在大堤上，看著那滾滾泊泊涌動的淮河水，小強說道：「錢總，你目前有什麼困難儘管提，我回去給你反映，盡量給你解決，特別是物質上的困難。」 

  錢正英捋了捋耳邊被風吹亂的頭髮后說：「我知道中央的財政也很緊張，到處都要用錢，而且已經把安徽的上繳糧食比例減到了最低。不過我還是希望能夠多要點柴油，這樣的話，工程機械的利用率就能提高很多，要是有可能的話，再多給幾台起重機和挖掘機，之前中央撥的十台徐工牌qy8b型8噸起重機和二十台xe230c挖掘機非常好用，這大壩和水閘能這麼快修起來，多虧了這起重機和挖掘機了，還有那些推土機和壓路機，真是放在哪裡哪裡亮。」 

  小強被錢正英的幽默逗笑了，問道：「你說，還缺多少？」 

  錢正英睜大眼睛看了看小強，心說不愧是主席的秘書，問他要這麼好的機器居然眼都不眨的，連忙算了一下，試探的道：「再來十台起重機十台挖掘機？」 

  小強淡淡的道：「行，除此之外，我再給你調二十台推土機和二十台壓路機來。之前不是捨不得給你們，只是因為操作員司機培養需要時間，鐵路運力也吃緊，我這次回去就給你們安排。以後你們有什麼困難只管提，這是我的辦公室電話，以後你們淮委會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錢正英沒想到自己的「獅子大開口」竟然被小強一口答應，樂極了，伸手道：「君子一言！」 

  小強笑著握住錢總的手道：「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