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我們這兩個罪孽深重的人
江潯安直接把蘇懷染關進了主臥裏。
蘇懷染沒有反抗,隻是有些嘲諷的看著他:“原來你也隻能有這樣的能耐,除了把我關起來,你還有別的辦法嗎?我說了這個孩子長在我身上,我有很多種辦法可以不要!”
男人的臉色又沉又冷,可他的眸子裏卻是一反常態的平靜。
他也不在乎她說了些什麽,隻要她好好地坐在這,一切都好。
良久,他淡淡的開了口:“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威脅你的,如果這個孩子不在了,我們就為他陪葬。”
“你這個瘋子!”
蘇懷染看現在的他就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她拿起手邊能拿到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向他砸去,不管是沙發上的靠枕還是茶幾上的花瓶,而他沒有躲,用一雙平靜到極致的眸子這麽看著她,不在意她所做的一切。
等著蘇懷染精疲力盡之時,他再上前抱住她,收攏手心將她的手掌握緊掌心內,這才發現她的手心裏出了層層了冷汗。
她掙紮了一下沒有掙開,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他。
他收緊力道微微握緊她的手,用一種近乎於偏執的聲音說:“染染,把孩子生下來。”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她狠狠地推開他,快步往後退了幾步和他隔開安全的距離。
“你休想。”
聞言,男人的臉色有微微的變化,隻是他依舊沒有動怒,情緒莫辨。
蘇懷染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渾身豎起了刺的刺蝟,稍有不慎她就恨不得和人同歸於盡,可是站在她對麵的男人遠比她來的更為瘋狂。
江潯安轉身走出去,把這一室安靜留給了她。
沒多久有傭人進房間收拾那一地的狼藉。
這兩個人的情緒明顯是不對的,清姨一眼就明白了,她見江潯安從樓上下來,便試探性的問著:“這又是怎麽回事呢,動靜鬧得這麽大?”
江潯安的眸色很沉,卻無所謂的說:“沒事,夫妻之間哪有不吵架的,孕婦氣性大,她在跟我鬧脾氣。”
淡淡這一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就不少……
夫妻,孕婦……
當然清姨是高興的,這一下子心就提了起來,“你這孩子也不早點說,女人這個時候就是最敏感的時候,哎,我趕緊讓廚房去準備準備。”
“您替我勸勸她。”江潯安說了句這樣的話。
清姨猜到了一些,看著情況應該是把人惹生氣了,這麽多年算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用這樣近乎於低三下四的語氣求別人。
清姨立馬應了聲,繼而又問:“你們最近住在家裏?”
“對,直到孩子生下來,我們都住在家裏。”
她不喜歡雲城,哪裏有他們最不好的記憶,那便留在他這個家裏,這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家,而非僅僅是一個房子的代名詞。
江潯安對這個孩子有著近乎瘋狂的偏執,他一定要她生下來。
蘇懷染一直在房間裏麵,清姨把晚餐端進了臥室裏。
此時的她對所有人都是戒備的樣子,清姨看她這樣子心裏也不是滋味,之前那件事情就讓清姨心裏留了很大的愧疚,暗暗的想這次定要好好彌補回來。
“別和他氣了,身體是自己的,千萬別氣壞了自己。”清姨的語氣多少有些無奈,可除了這些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蘇懷染和江潯安最大的不同點就是不會遷怒於無辜的旁人,她看著桌上擺著著的菜色,全部都是照顧著她的口味做成清淡的。就算此刻她沒有一點胃口,也強行逼著自己吃了不少。
清姨走出房間的時候發現走廊的轉角處站著江潯安,他似是在這站了不少時間,前後徘徊卻又不敢貿然進那間房間。
直到清姨出來之後,他才稍帶些緊張的問:“她怎麽樣?”
這一出聲才發現他的嗓子有了幾分低啞。
“還可以,剛端進去的飯菜她吃了不少。”
聞言,男人的表情鬆了不少,眉宇間那微微的蹙起也漸有平緩。
清姨不知道他們之前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江潯安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既然他都已經成了家,隻希望這兩人能好好的。
直到夜色深沉,江潯安才走進了臥室裏。
房間裏隻留著一盞昏黃的睡眠燈,蘇懷染側身躺著睡在最左側,有意無意間都在保持著自己和他的距離。
江潯安走上前在她身邊坐下,連帶著被子一起將她擁進懷中,他知道她醒著,隻是不想和他說話而已。
蘇懷染被他抱著的那一瞬間就再也裝不下去了,她強烈的反抗,卻被緊緊禁錮著。
他任由著她的一切所作所為,隻要她不傷到自己,怎麽都可以。
“放開我。”她低叱道。
男人依舊無動於衷。
“孩子多大了?”江潯安淡淡的問出聲,他太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連自己都沒有察覺此時他的聲音裏帶了多少希冀之意。
相比於他的平靜,蘇懷染則完全不是這樣,她做不到這麽若無其事的和他裝,或者說她早就已經不願意和他再裝下去。
她語氣冷淡地說:“反正這個孩子我不會要,你問這麽多有意思嗎?”
他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很長久的一陣沉默,久到好似她以為他不會再說話一樣。
很久很久,她才又聽到男人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他說:“染染,就算是我求你,把孩子生下來好嗎?”
蘇懷染愣怔住,他居然用了‘求’這個字眼……
無所不能的江潯安竟然在她麵前用了這麽卑微的字。
她覺得是可笑的,也真的漸漸的笑出了聲,這場景和當年極其相似,甚至可以說是曆史重演。
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她轉過身看著他,極緩極慢的說:“江潯安,倘若哪一天你知道的事情和你一貫以為的都不一樣,可是我不想告訴你,我們這兩個罪孽深重的人,誰也別想得到自在。”
她這話說的狠,可她的語氣卻又是那樣的平靜,好似隻是在隨意的談論今天的天氣。
倘若不是他,他們兩人早就如平行的兩條線一般再無交集。
是他重新造就了這一切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