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相對來說我幸運點
蘇懷染回到雲城之後,顧涼蓁就有了走動的對象。
顧涼蓁已經懷了五個月的身孕,她這個年紀也算是高齡產婦,但看上去精神還是非常好的。
寧寧這個孩子還認得顧涼蓁,時不時的就要湊到她身邊去,要不是蘇懷染攔的快,這會兒應該已經爬到顧涼蓁身上去了。
顧涼蓁小時候也時常來看他,眼看著這個小家夥也長得這麽快,不禁感慨這時間真是過得越來越快了。
“小染,說真的,你想不想再繼續讀書?”
蘇懷染聽了之後猶豫了片刻,隨後搖了搖頭道:“我已經二十八了,沒多久又要再長一歲。”
“這年齡不是問題,我隻是想你能有點事情做。”顧涼蓁懂她,她其實是不願意過這樣圈養的生活。
人在極度壓抑的環境裏處的久了就會有抑鬱傾向,這樣就是為什麽蘇懷染那樣抗拒再回雲城,再之前她拚命的給自己找事情做,讓自己脫離那樣的環境。
想到這一點,顧涼蓁就會在心裏罵一罵江潯安,好在現在那些事情都已經結束了。
當然還有她那個不爭氣的弟弟,顧豫澤。
這遇上的都是什麽人?
“我上次見到豫澤了。”顧涼蓁試探性地開了這麽一個頭,仔細打探蘇懷染的表情,卻見她臉上並未出現什麽情緒,依舊是那麽平靜。
她點了點頭,說:“我幾個月前也見過他,他去給我爸媽掃墓了。”
想起那一次的相遇,至今都會有種時過境遷的感覺。
顧豫澤……
完全忘記他,根本不可能。
哪怕是現在再提起這麽名字,都會有一種難以言說的沉悶。
當初嫁給他的時候,從沒想過會和他離婚,更加沒想到他們的婚姻會以那樣慘烈的方式結束。
也怨不得別人,隻能說命運無常。
蘇懷染用手捂著臉,微微閉著眼睛,輕歎了一口氣,道:“我也沒想到他會去祭拜我爸媽,畢竟我們兩都已經離了這麽久了。”
顧涼蓁把手放在她膝蓋上,“豫澤也挺後悔的,但是看到他後悔的樣子我又挺想笑。”
說完那後半句話,她還真的忍不住笑出了聲,原本偏壓抑的氛圍就這麽讓她給打散了。
蘇懷染看了她一眼,一時間也覺得無言以對。
“你這麽看我幹嘛,說真的,我是覺得挺好笑的,他要不是我弟,我才不管他。”顧涼蓁笑夠了之後,神色漸漸平靜下來,她輕聲的說:“他現在還是一個人。”
聞言,蘇懷染微微抿唇,不知基於什麽原因,她想起了上一次見到顧豫澤時候的場景。
他變了很多,又感覺沒變,隻不過像是回到了他們剛認識的那段時間,活在她記憶裏的那個顧豫澤,平和,善良,眼神裏有光。
“不用擔心他,他又不是找不到對象了,他未來的路還長著呢。”蘇懷染淡笑了笑。
“看命吧,我看他現在好像也一點沒有這樣的意思,他家裏都急得很,但是催也催不動,沒辦法。”
這個話題就這麽過去了。
顧涼蓁在想,要是讓江潯安知道她在他家裏,拉著他老婆追憶前夫的事情,也不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
寧寧就蹲在地上玩拚圖,玩的正是不亦樂乎,眼神也不分給這兩個女人一點。
“要是家裏再多個孩子就好玩了。”顧涼蓁輕歎了聲。
“那隻能指望你能生兩個,然後送給我們家一個。”蘇懷染半開玩笑地說。
當人過的幸福美滿之時自然就想著兒女繞膝,但她和江潯安這個情況,那是絕對不可能了。
寧寧健康就已經是萬幸了,怎麽還能奢望別的?
……
晚上,江潯安回來的時候顧涼蓁早就已經回去了。
他回來的晚,連孩子都已經睡下了。
客廳裏隻有蘇懷染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本書在看,也不知她看的是什麽,竟看的這麽出神。
江潯安走上前,在她身邊坐下,她也隻是稍微抬了抬頭,輕聲問:“你吃過晚飯沒?”
“嗯。”他亦是平靜的回應。
低頭瞥了眼她看的書,遺傳學,近·親……
怎麽突然又看起了這個?
江潯安微微蹙起眉,卻也沒問她什麽,隻是轉移了話題問:“今天誰來家裏了?”
蘇懷染把手裏的書合上順手放在一旁,在他麵前也沒有不自然的樣子。
“涼蓁姐唄,還能有誰?我認識的人本來就隻有這麽一點點。”
江潯安把手臂擱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喉間逸出了一絲低笑,“你是不是在家裏覺得無聊了?”
“沒有。”她回答的幹脆。
江潯安看著她的眼睛,人相處的久了,自然而然就會分辨的出那一句是真心話,哪一句是言不由衷。
他修長的手指把玩著她的柔軟的長發,說:“你不用覺得以前對寧寧有愧疚,所以現在就要一步不離看著他,他現在也不是幾個月的小孩子,也有人照顧,你想做什麽就隨意一點。”
“都說了沒有。”
蘇懷染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的安慰和寬容,那樣的話總能然她的愧疚感更深。
然而他說的卻是一點也不錯,她就是因為以前沒有陪在寧寧身邊,現在才會有這麽重的愧疚心。
江潯安也不再提這個,隻是隨口問道:“你們在家都做了什麽?”
“玩玩小孩子,然後聊聊天。”
聽上去好像是挺枯燥。
“那你們說了什麽?”他繼續問。
蘇懷染忽然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勾起唇角,道:“我們談顧豫澤。”
陡然聽見這個名字,江潯安低頭看她,肉眼可見的,他的臉色已經深沉了些。
然而他卻還是裝著平靜的樣子,問:“為什麽談他?”
蘇懷染把臉靠在他肩膀上,明顯感覺到他胸腔的起伏,突然笑了笑,說:“提他就提他了,又不可能再和他有什麽。”
聽見她的笑聲,男人的臉色就更難看了些,這明擺著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
他緊緊地摟著她,勒得她骨頭都生疼,似是要狠狠出這麽一口氣才算。
他斂了情緒,一本正經地出聲:“染染,說實話,我真的太討厭顧豫澤了,但是在他這裏我又懂了一件事情。”
“什麽?”她好奇。
“無疾而終叫孽緣,你和他就是。”
蘇懷染抬頭斜睨著他,怎麽說的這麽理直氣壯,“還不是因為你?”
男人輕撫她的發頂,眼裏有浮光微動,他說:“相對來說我幸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