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姐妹嫌隙
白千千非常不屑，想到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她就恨得牙癢癢。自己期待了那樣長久的幸福，就被輕易毀了。
“我不需要他的那個名分。明明是我先認識的襄陽王，我自己也很努力過了，我一直憧憬著可以嫁給襄陽王，成為王妃，這樣一來白府最不受寵的三小姐也能有自己的名分，我就會在長姐之上，再也不會受任何人的欺負。可是襄陽王沒過多久就說要娶長姐，讓長姐做正妃，而我是側妃，我當然不可能接受！”
“就因為這個原因？”
白翩翩看著白千千，很難捉摸透這個姑娘的心思，也不知是用傻來形容，還是野心大來形容。
“難道還要有其他的原因嗎？”
白翩翩的眼眸低下來，單膝蹲在了白千千的身邊，幽幽地盯著她，這一瞬間，簡直想用眼神撕裂她。她一字一頓地問道，“我是說，就因為這個原因，你就把長姐殺了嗎。”
白千千的呼吸停了一瞬，“你！……”
白翩翩捏住了她的下頜，逐漸逼近，冷冽的語氣道：“不用吃驚了，我已經知道了。白簌簌和二夫人死的很奇怪，當時我因為娘親的死有些悲傷，所以沒有多考慮那兩個人的死因，現在想來，當時我和白簌簌去閣樓的時候，我偷了懶，應該就是你去找她，然後將她推下了閣樓吧。原先沒有考慮過你，是因為你沒有動機。但是你方才的一字一句都充滿了對白簌簌的恨意和厭惡，這就是你的動機。當時白簌簌跌落閣樓的時候，正是襄陽王向白府提親之際，你是因為太過恨著白簌簌，所以才出手傷人吧。”
“我，我……”白千千驚慌失措的模樣就是最好的證據。
因為白翩翩問得突然，所以她沒有任何可以想到的借口。
“看你的表情，我猜測的十有八九是沒錯了。”白翩翩嘲諷著。
沒辦法，她天生就是有一種可怕的直覺。平時也就罷了，她對殺氣是尤為敏感的。
白翩翩甩開白千千的下巴，撣了撣自己的手，悠悠道：“讓我再來猜一猜，那天晚上白府隻有你一個人走動，白簌簌掉到井中的時候，也是你和丫鬟一起發現的，怎麽會偏偏就有這樣巧合的事情，然後二夫人就自殺死掉了。如此看來，你的安排還是天衣無縫，就連我現在也找不出證據，你要是死不承認，我拿你也沒辦法。原本你殺人呢，我是不關心的，白簌簌和二夫人也是罪有應得。不過知道這件事情時候，我就在感慨，你這樣一個如此‘聰明’的妹妹在白翩翩身邊你這麽久了，白翩翩都沒有發現你內心滋長著的‘魔鬼’……嗬嗬，真是替你的家人感到可悲啊。”
連最後一層窗戶紙都被白翩翩給捅破，白千千是沒有想到的。這樣一來，她也就不需要再懼怕什麽了。
白千千攤坐在地，心亂如麻，隻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姐姐現在說話的樣子根本就是在幸災樂禍，她聽不出白翩翩絲毫的關心。
“你別再說假話了，你現在的語氣我都能聽出來，你根本就是在嘲笑我，你這個姐姐也早就變了。是，人是我殺的，那又怎麽樣，白簌簌和二娘在我身上烙下的痛苦，死一百次都不夠我解氣！你不也是嗎？我就不相信你一點都不恨她們！”白千千吼著。
“白翩翩的確不恨任何人。”她抿嘴道。
“你撒謊！那是因為你現在的日子變好了，有人肯護著你、給你撐腰了！如果你現在還是被一直傷害著，你一定也會像我一樣做的！”
白翩翩挑起薄唇，內心深沉的歎了一口氣息，醞釀了一會，還是緩緩開了口道：“白千千，我從剛才開始，就從來沒有說過，我，會原諒他們。我說的，一直都是白翩翩而已。”
白千千思緒一頓，“什麽意思？”
“因為白翩翩就是被白簌簌和二夫人聯手害死的，可是她臨死前，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報複的話，隻是囑托我，要好好照顧家人。足矣。”
“你……你在說什麽呢？……”
白翩翩繼續道，視線焦距模糊，開始回想著：“那天晚上下著很大的雨，她這個瘦弱的身體被白簌簌和二夫人拋棄到了狼口，黑狼咬住了她的脖子。我見她最後一麵的時候，她沒什麽力氣說話了，我說要借用她的身體，作為回報，我可以幫她手刃仇人。不過白翩翩卻說了，她並不恨，隻是但是病重的娘親和年少的弟弟妹妹，讓我好好照顧你們，不要讓你們受苦受傷。我答應了。所以我才會出現在白府，出現在你們身邊。”
白千千眨了眨眼睛，又用手使勁揉了，她仔細確認站在她麵前的這個人的確是她的姐姐的樣子。
這個她看了十多年的樣子、聲音，怎麽可能會認錯。
“那你現在……不是我的姐姐？不是白翩翩？”白千千不可置信。
“對啊。”白翩翩起身，原地轉了一個圈，捋著自己散在肩膀上的頭發，“我並非是你真正的姐姐。我有著和白翩翩同樣的名字，那同樣一天落難，我從靈境而來，駕馭得了萬千靈獸，單手便可敵你們這裏的千軍萬馬。可不比你的那個瘦弱無能的姐姐。如若不是她的拜托，我也不可能回白府，更不可能帶著你白千千和白赤雲，我對你們，真的是對死去白翩翩的‘報恩’罷了。”
但是不知不覺，白翩翩早已經將他們為真心看待的朋友，如果白千千沒有背叛她，她還是會提白千千考慮很多，很是會很照顧她的。
“所以白千千，你根本不配和白翩翩比較。她生性善良，就算是被白簌簌和二夫人害死了，臨死前還是沒有仇恨在心裏，而你呢，你心裏這仇恨滋長著，從來沒有想過多給一點關愛給家人。這才是你和赤雲、和我漸行漸遠的原因。”
白千千用雙手抓著頭發，覺得麵前就像是一個怪物在說話一樣，反複念叨著，“你不是白翩翩……你怎麽可能不是白翩翩，這怎麽可能呢……”
白翩翩冷漠地看著她抓狂了很久，也是，當初其實並沒有想要告訴姐弟兩她的身份的。
起初最先知道的大夫人，因為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兒了。
但是瞞著白赤雲和白千千，也是出於對他們兩的保護。不過今天要勸解白千千，徹底打醒她，用姐姐的身份一定是不夠的。
白翩翩忽然轉身，對牢門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存在的身影道：“赤雲，你在門外站了很久了，不累嗎？”
門外的身影動了動，這才迎著燭光轉過了身子，露出赤雲一張不可思議、卻又在意料之中的神情。
“姐姐……”赤雲小聲地喚著，將牢門打開緩緩走了進來。
他必然是不放心的。今天狼族的越無雙和越千蒼親自審問白千千，又說了和蛇族之間的關係，赤雲才發現自己本來知道的關於很多白千千的心裏秘密，那都不是秘密了。
他壓根就不了解這個姐姐。
而白翩翩呢，就更加不知道她心裏是什麽想法。所以在白翩翩夜晚隻身過來地牢的時候，赤雲就一直跟著了。
往往更可笑的是，赤雲又發現，原來自己白天聽說的白千千和蛇族的關係，並不是白千千最大的秘密。
這就像一層一層撥開的洋蔥，撥開的越多，就越是刺激眼睛，越是紮心。
“剛剛聽到了我說的話，你還喊我姐姐嗎？”白翩翩眼底波光湧動，將眉目收了起來，“赤雲，看你的樣子，我想你應該對我身份有所察覺才對吧。”
“我沒有……”赤雲搖著頭，又點了點頭，他硬是把眼裏的淚水給逼了回去，聲音底子很是顫抖，“隻不過……自從來到狼島之後，我好像就沒有把你當成以前的二姐了，而是一個不一樣的姐姐。但是都是姐姐，不論你是誰，你為我們做的，我白赤雲都記在心裏麵。”
白翩翩看了看赤雲，又看了看千千，想著這大概就是人和人之間的本性區別吧。
赤雲明明早就開始察覺了，這個姐姐並非原來的姐姐，但是赤雲還是能發現白翩翩對兩個姐弟的真心。可是白千千呢，從頭至尾都沒有發現姐姐的變化，反而將白翩翩性格的這種變化歸咎於她的‘錯誤’。
“白千千，我現在告訴了你真相，你心裏的想法又是如何？你還會怪白翩翩這個姐姐從來都不替你考慮嗎？還會嫉妒這個姐姐嗎？她的命運可是比你要淒慘得多，一個人孤零零死在那冰冷的雨夜裏麵……而你呢，你現在還是活蹦亂跳，如果不是你自己作出這些亂子，你明明就可以和赤雲一樣，生活得很好、無憂無慮。”
白千千愣了很久很久，然後聲音沙啞地開始詭異的笑著，“嗬嗬……隻有你這種擁有無窮力量的人，才會感覺到無憂無慮吧，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狼王會那麽喜歡你、對你那般的死心塌地，原來都是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我那個懦弱的姐姐。哈哈哈……我都明白了。原來我那個可憐的姐姐，早就死了……還是被白簌簌和二娘給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