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107章 108,入轂
賽吳用出門去找楊發瑞面授機宜去了。
賽吳用去了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來了。張其危問:「怎麼樣?」
「東家就在家裡靜聽好消息吧。」賽吳用很有把握的說。
過了幾天安靜的日子后,付宜興請張其危去看熱鬧。
張其危覺得有什麼熱鬧好看,但知縣相招還是不能馬虎的。張其危就到了縣衙。
張其危現在是縣尉,可以參與知縣辦公審案。原來堂下跪了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少年。成年人也就三十多歲,少的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
原告是那個成年人:「請知縣大人和縣尉大人做主,我要告我的侄子楊發瑞忤逆。身為晚輩,目無尊長,竟然拿磚頭拍我的腦殼。想置我於死地。」
在當時以孝治天下的大環境下,以下犯上是忤逆,一般會重判的。
「你說告他忤逆,他是你的侄子嗎?」付宜興問。
「是的,他的父親叫楊啟興。是我的大哥。我叫楊啟旺。我的父親給我們弟兄兩個取名字就取了興旺的意思。」
「既然他的父親是你的哥哥,你可以找你的大哥告狀用家法教訓他呀。看樣子楊發瑞的父親應該和你年齡相差不大呀?或者把楊啟興也傳來,我判他一個養不教的罪名!」付宜興說。
「老爺有所不知。我那大哥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來麻煩大人主持公道。」楊啟旺說。
「你大哥不在人世了?」
「是的,上個月這忤逆之子抱著大哥大嫂的骨灰回來的。」楊啟旺說。
「你這一說,我倒是覺得這楊發瑞確實是忤逆。楊發瑞,這大堂上你旁邊告你的人可真是你叔父?」
「不是。我今天到他們楊家去討米,這人不但不施捨,還放出惡狗來咬我。我打了他的狗,他就出來打我,我沒有辦法只好撿起一塊磚頭自衛。沒有想到他欺負我一個討飯的,面對我要拍下的磚頭,他竟然不躲不避。我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他,這個我磚頭就拍到了他的頭上。求大人可憐我這個叫花子。」
「一個說被告是自己的侄子,一個說原告不是自己的叔父。按天朝律法,忤逆至少是要判一千里的流放,還要被打五十以上的棍子。而如果被告所說是因為自衛的話,就罰苦役五天。你們讓我好為難呀!張縣尉有什麼好的點子。」付宜興向張其危問道。
張其危正想說出自己的看法時,發現了付宜興眼神里的狡黠,也很配合的說:「大人,這著實讓人為難。我平素最討厭忤逆不孝之子。要嚴懲楊發瑞。這樣,大人,楊啟旺說這楊發瑞是他的侄子,是一個目無尊長的侄子,要楊啟旺寫一個書面的證據,還要有一個直接的證據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
「大人,你這一說,提醒了我,在楊發瑞的屁股上有一塊胎記,這可是跑不掉的。」楊啟旺說。
「是嗎。楊發瑞,你的屁股上是否有一塊胎記?」付宜興問楊發瑞說。
「我屁股上有胎記不假,但這怎麼能夠證明我就是他的侄子呢?」楊發瑞也不願意承認楊啟旺是他的叔父。
「大人,我想起來了,這楊發瑞不是抱回了自己的父母骨灰嗎,我們就找這骨灰問一下他們的關係。」張其危說。
張其危這下心裡亮堂了,賽吳用果然技高一籌。這楊啟旺就要進入轂中。早些時候女皇武則天,為了鎮壓反對她的人,任用了一批酷吏。其中兩個最為狠毒,一個叫周興,一個叫來俊臣。他們利用誣陷、控告和慘無人道的刑法,殺害了許多正直的文武官吏和平民百姓。
有一回,一封告密信送到武則天手裡,內容竟是告發周興與人聯絡謀反。武則天大怒,責令來俊臣嚴查此事。來俊臣,心裡直犯嘀咕,他想,周興是個狡猾奸詐之徒,僅憑一封告密信,是無法讓他說實話的;可萬一查不出結果,太后怪罪下來,我來俊臣也擔待不起呀。這可怎麼辦呢?苦苦思索半天,終於想出一條妙計。
他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把周興請到自己家裡。兩個人你勸我喝,邊喝邊聊。酒過三巡,來俊臣嘆口氣說:「兄弟我平日辦案,常遇到一些犯人死不認罪,不知老兄有何辦法?」周興得意地說:「這還不好辦!」說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來俊臣立刻裝出很懇切的樣子說:「哦,請快快指教。」周興陰笑著說:「你找一個大瓮,四周用炭火烤熱,再讓犯人進到瓮里,你找一個大瓮,四周用炭火烤熱,再讓犯人進到瓮里,你想想,還有什麼犯人不招供呢?」來俊臣連連點頭稱是,隨即命人抬來一口大瓮,按周興說的那樣,在四周點上炭火,然後回頭對周興說:「宮裡有人密告你謀反,上邊命我嚴查。對不起,現在就請老兄自己鑽進瓮里吧。」周興一聽,手裡的酒杯啪噠掉在地上,跟著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說:「我有罪,我有罪,我招供。」
楊啟旺心裡也是疑惑,這活人能說話,死人的骨灰也能說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