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109章 110,天理
楊啟旺見楊發瑞還有什麼要求,心裡是萬分緊張。
「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說。」付宜興說。
「我的父母到今天還沒有下葬。」
「你的身份明確了,哪還有什麼說的。擇日下葬吧。」付宜興說。
「大人,現在該說我的案子了吧?」楊啟旺要出那口惡氣。
「你別慌,讓我百褶裙里尋跳蚤,一折折的來。天朝以孝治天下,作為晚輩,應該尊敬長輩,這才不失做人的準則。你可知道自己的過錯了。」付宜興問楊發瑞說。
「小民知錯了。但小民也是迫不得已。」楊發瑞說。
「你有什麼迫不得已的,說來聽聽。我來幫你剖析。」付宜興說。
「大人,幾天前我寧願跪釘板,以下犯上狀告我的叔父不認侄兒,不認兄長骸骨的冤情吧。當時叔父為了獨霸家產,堅決不認侄兒,致使小民父母不能早日入土為安,致使小民有家不能回。可是小民又苦無證據證明自己就是楊家的長房長孫。才苦思苦想出這個下策。讓叔父主動承認我是他的侄子。」楊發瑞將理由說了出來。
「大人,楊發瑞其行該懲,可其情可諒。」張其危趁熱打鐵說。
「大人,不行,我一把年紀,被一個小孩子欺負了,你們竟然想包庇他,讓他逍遙法外。一定要嚴懲這個目無尊長的不孝之子。」楊啟旺說。
「天朝以孝治天下,本來提倡晚輩要認識到沒有不是的父母。那是晚輩的認識覺悟問題。做長輩的為老要自尊。古話說父慈母愛,才會子孝弟悌。你一個做長輩的在晚輩眼中,沒有了長輩的尊嚴,晚輩怎麼會尊重你。再說,你不認這個侄子也罷。大哥大嫂的遺骨你不讓在祖墳里下葬,這也是忤逆之罪。現在我贊成治楊發瑞的忤逆之罪,但你的忤逆之罪也逃不脫。」張其危忍不住了就教訓楊啟旺說。
「張縣尉說的有理。我原先還只是考慮到楊發瑞年幼無知,以教育為主,張縣尉一語驚醒夢中人。你狀告侄子,沒有想到自己也身犯忤逆之罪。好,叔侄二人都按忤逆的事實來量刑。」付宜興做張做勢地說。
「大人,我撤訴。」楊啟旺還算清白,知道自己這個狀子術語民事案件的自訴案件,也就是民不告,官不理。在那時雖然還沒有嚴格意義的公訴自訴案件之分。但已經有成例了。
「大膽刁民,你把朝廷公堂視為兒戲所在,想告狀就告狀,想撤訴就撤訴,不給你這等刁民一點教訓,傳出去將來大家無事生非,都以起訴撤訴為樂,下官豈不累死。拖下去,打二十大棍。」付宜興對楊啟旺這種為富不仁的人是非常惱很的。畢竟自己是科舉出身,飽受世態炎涼之苦。
「大人且慢,這楊啟旺本該教訓,我看能不能讓他們叔侄和解,我們對睦鄰還提倡友好。叔侄也應該互敬互讓才是最佳境界。」張其危說。
張其危想的是現在把楊啟旺打一頓簡單,但他要是記仇尋隙報復楊發瑞,就又可能釀造另外一個悲劇。
「縣尉說的有理!楊啟旺,你可聽明白了,從現在起,你要做一個長輩的樣子,不能對晚輩沒有慈愛之心。楊發瑞,你也是一樣,要尊敬長輩。好,我馬上安排人到你們楊家主持財產分割。退堂。」付宜興覺得自己今天特別舒坦,一個疑團解決了。
付宜興留張其危一起吃飯。張其危也覺得肚子餓了,就和付宜興邊等飯菜邊聊天。
「我就是奇怪,這楊啟旺也是一個成人,正值盛年,面對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子上門毆打,竟然採取告狀的途徑,他可以還手呀,還有他家多少也有幾個長工或者護院的。」付宜興不解。
「其實很簡單,對於這個背景我是知道的,一個是楊發瑞動手佔便宜是打了楊啟旺一個措手不及,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楊啟旺被動了,就只有挨打。楊家也是大戶人家,當然有看家護院的。可這看家護院的是面對主人叔侄紛爭,他們幫誰?都是主子,事情結局誰輸誰贏還未可知。至於連架都不勸我也想通了這個關竅。不知大人見過拉偏架的沒有?」張其危適時提問,使兩人聊天更容易進入狀態。
「見過。兩人打架,一個勸架的上去把一方緊緊抱住,讓他動彈不得,嘴裡還喊不要打架。」
「是的,庄丁當中肯定有惡奴,但多數人是善良的。大家都認為前些時候楊啟旺所作所為不咋地。現在少東家教訓他,大家就裝聾作啞,躲一邊去。都在暗中看戲呢。我可以預言當時如果楊發瑞馬上要佔不到便宜了,這些庄丁就會現身了,」張其危剖析說。
「在這種情況下,到縣衙告狀是最好的選擇。」付宜興邊說邊點頭。
酒足飯飽,張其危回家進門就見賽吳用一副得意的表情等著他,張其危故意不提此事。賽吳用等著獎賞,最不濟也要等個誇獎,可是什麼也沒有等到。
張其危這人心地善良,在當時要想辦法幫楊發瑞的時候是一種心態,現在事情解決了,就又是一種心態了。張其危最不喜歡那些智慧人物的所謂智謀。
天朝講謀略,所以諸葛亮就被大家所推崇。謀略搞不好就是陰謀詭計,算計人。張其危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又有些擔心。
張其危沒有認真去看社會的人往往都有心理分裂症。在心裡都有一個雙重標準。
張其危沒有想到的是楊發瑞的案子過去不到一個月的光景,張其危又在縣衙和楊發瑞見面了。這次楊發瑞還是被告!
張其危覺得好鬱悶!